無旬和無憂怕沈芽一個人吃飯孤單。


    吃飯的時候一直陪著沈芽。


    沈芽每天都起得很早。


    起來之後,她會做飯,掃院落。


    然後小心翼翼的去敲無旬的房門,叫他吃飯。


    一開始。


    無旬以為沈芽才到臨山,還沒有適應。


    小孩子到陌生的地方都是這樣的。


    謹小慎微,生怕哪兒做得不好,被別人所不喜歡。


    無旬給沈芽時間去適應。


    一連過了一個月。


    沈芽還是這個樣子。


    沈芽很勤奮,很努力。


    就是太勤奮努力了,遠遠超過了一個小孩子應該承受的範圍。


    童年應該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無旬決定和沈芽聊聊。


    “芽芽,過來。”


    無旬朝正在掃院子裏落葉的沈芽招了招手。


    沈芽當即放下小掃帚,朝無旬跑了過來。


    無旬都不知道沈芽從哪兒弄來的掃帚。


    臨山上有這東西嗎?


    “師尊。”


    沈芽跑過來,替無旬倒了杯水。


    “芽芽,你知道師尊是什麽意思嗎?”


    無旬低頭看著沈芽。


    小姑娘實在瘦弱,養了那麽久也沒見長多少肉。


    還是一副瘦瘦小小的樣子。


    “知道,師尊就是師父。是會教導我養育我的人。師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芽的聲音脆脆的。


    語氣裏都是自豪。


    自豪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師尊。


    不知道無旬為什麽這麽問,沈芽小心翼翼道,“師尊為什麽忽然問我這個問題,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師尊不會是反悔了吧。


    瞥見沈芽眼中的忐忑,無旬越發的心疼。


    “你做得很好,就是做的太好了。”


    無旬將沈芽抱到懷裏,“芽芽,我是你的師父,既是你的師長,也是你的父親。從你對著逍遙門先輩磕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逍遙門的人。”


    “除非你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違背了逍遙門的門規。我不會趕你走,你也不需要做這些事討好我。芽芽,我收你為徒,是因為喜愛你,你做自己就好。”


    無旬甩袖,語氣多了幾分不容侵犯的傲氣,“我逍遙門的人,從來沒有委曲求全遷就別人的說法。”


    “真的嗎,隻要我乖乖的,我就永遠都能不離開?”


    沈芽將腦袋埋到無旬的懷裏,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來。


    “你不需要乖巧,隻需要做自己就好。我們是你的家人,家人是不需要這麽見外的,不是嗎?”


    聽到小孩都要哭了,無旬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摸著她的頭發,像是給小動物順毛。


    “你怎麽和你奶奶相處的,就和我們怎麽相處。”


    “你不需要掃地,也不需要做飯,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該做的。你是我的小師妹,該是我們照顧你。”


    無憂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


    曾幾何時。


    無憂也像此時的沈芽一樣無措。


    不過有師尊的愛護,他一點點長成了這樣。


    現在到了他愛護著小師妹了。


    “你要是想掃地,以後我們會教你清潔咒。你想吃的東西,也可以都告訴我們。”無旬笑道,“你還小,這些事以後你有的是時間去做。”


    沈芽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拽著無旬的衣擺,眼淚將無旬的衣服一點點打濕。


    原來,她還可以有家。


    還可以有親人嗎?


    無旬和無憂的話像是催化劑,讓沈芽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沈芽躲在無旬的懷裏。


    瘦小的身體由於哭泣偶爾聳動。


    看得無旬和無憂越發的覺得她可憐可愛、


    感覺到胸前的濕意,無旬縱容的抬起手。


    他將沈芽抱住,最大限度給予她安全感。


    任由她將自己的衣服哭濕。


    “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讓我們看到你偷偷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就罰你吃你最討厭的苦瓜。”


    無旬輕拍沈芽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 ,我知道了。”


    沈芽吸了吸鼻子,“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沈芽抬起頭,小臉憋得通紅。


    她沒有管,“我最喜歡師尊和六師兄了,以後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他們是她的親人。


    她會將無旬和無憂當奶奶一樣對待。


    無旬和無憂被沈芽的話逗笑了。


    修仙無歲月。


    絕大部分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處於身體的鼎盛時期,不會像沈芽以為的那樣一點點衰老。


    孝敬這兩個詞還有點太早了。


    不過小孩有這樣的心,無旬也不會給她潑冷水。


    “好,師尊等你孝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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