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江水旁沒有點燈。


    甚至江水兩旁的酒樓也自動熄滅了燈火。


    沒有了燈,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白色月光散落在房屋和江麵上,如同一層薄霜。


    “怎麽都熄燈了?”


    “熄了燈,才能更好的觀賞白晶魚的回遊。”


    來幫忙熄燈的店小二解釋。


    “白晶魚是水中精靈,沒有燈火影響會發光。”


    容禮的解釋更加細致,“所以每年它們回來的時候,江邊的酒樓和觀賞的人都會自發熄滅燈光。”


    沈芽將腦袋從窗內探出,發現江水兩岸還真的沒有一絲燈光。


    江水兩旁擠滿了人,烏泱泱的人頭在月光下攢動。


    有年輕男女,也有懷抱嬰兒的女子。


    “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江麵上。


    一條銀線自遠處緩緩推進。


    白晶魚開始回遊。


    等到足夠近,沈芽才看清那條銀線是無數白晶魚組成。


    月光照射下,它們似乎也成了月光的一部分。在水中遊動跳躍,如同一條在江水裏流淌的銀河。


    “它們要去哪兒?”


    沈芽拿出留影石,想記錄下這一幕。


    “浦江盡頭是懸羅,那裏是白晶魚產卵的地方。”


    聶穎倒是聽別人說過這事。


    白晶魚回到天遊城是為了產卵。等產完卵,它們就會離開天遊城,分散到其他江河裏。


    “容禮師兄去懸羅看過嗎,白晶魚的卵是什麽樣的?也會發光嗎?”沈芽道。


    容禮搖頭,“那裏不允許隨便出入,我沒進去看過。”


    “聽師兄師姐們說,白晶魚產卵的時候如果被外人看到就會受到驚嚇,不願意產卵。所以一直不允許其他人靠近。”


    “白晶魚是天遊城的寶貝,這麽做不稀奇。如果我是天遊城城主,也會不允許其他人靠近。”


    聶穎靠在窗台上。


    白晶魚數量很多,這條水上銀河在沈芽麵前流淌了許久才徹底消失。


    看完了回遊,沈芽就要和容禮說再見了。


    “下次見,願你仙途坦蕩。”


    “容禮師兄,仙途坦蕩。”


    容禮站在原地,看著幾人離開。


    “你這是在等我嗎?這麽晚了還在等我,我會感動的。”


    方億攬住容禮的肩。眼中掬著笑意,笑得爽朗肆意。


    “任務做完了?”


    “做完了,你的極品單靈根走了?”


    “她有名字,她叫沈芽。”


    “問得怎麽樣,她那個宗門靠譜嗎?”


    容禮點頭,“目前看還算靠譜,不過配置實在不像一個正經宗門。”


    “你問問她會不會參加百宗盛會不就知道她的宗門正不正經了?隻要能來參加百宗盛會,就算是規模小一點,那也算是正經門派。”


    方億給容禮出了個主意。


    百宗盛會是各大宗門舉辦的一場盛典。用於各宗門之間的切磋交流,也是一種宣揚宗門實力的機會。


    所以隻要能參加的宗門都會積極參與。


    不敢來參加的宗門隻有一種。


    那就是有問題的宗門。


    容禮恍然大悟,“我怎麽忘了這一茬了。等她回了宗門,我再問她。”


    沈芽他們回靈船的時候,其他人也回來得七七八八。


    不少人都帶了小東西回來分給其他人。


    沈芽和南淵也有份。


    知道沈芽也帶了東西回來,荀蘭就提議大家一起換。


    每個人帶回來的東西還都不太一樣。


    有的帶了糕點,有的帶了花。


    有好幾個人和沈芽一樣是吊墜。


    “我們倆這麽心有靈犀,之前你的好運氣怎麽沒分我一點。”


    馮廟帶回來的就是吊墜。


    他一口一個自己和沈芽心有靈犀,然後讓沈芽和長芳先挑。


    “馮廟師兄伸手。”


    馮廟不明所以的伸出手。


    沈芽伸手抓著他的手握了一下,奶聲奶氣道,“好運氣分馮廟師兄一半。”


    兩隻手抓著馮廟的手,大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跟許諾似的。


    馮廟忍不住靠了一句。


    好可愛。


    馮廟捏了捏沈芽的小胖爪,“你的運氣我收到了。等師兄我贏了分你一半。”


    分完東西,一群人便離開各忙各的。


    沈芽帶著自己和南淵的那份禮物往房間走。


    長芳幫她一起拿,“白晶魚真好吃,五年後我們倆再來吃。”


    “五年後我想和師尊來吃,師尊沒準還沒吃過。”


    “那我們就帶著你師尊一起來吃。”


    長芳無所謂再加上一個無旬。


    “那就這麽說定了。”


    兩個小孩一路走一路說。


    一路上說了什麽,南淵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在聽到兩人敲自己門的時候,南淵已經知道門口站著的是誰。


    “大師兄,這是長歸門的師兄師姐給你帶的禮物,這是我的。”


    沈芽和長芳將禮物放到桌上就離開了。


    平日裏白獅都跟著沈芽走,今天倒是奇怪,蹲在南淵房間裏不出來。


    南淵瞥了眼桌上的東西,將沈芽的吊墜拿出來之後,其他全部銷毀。


    【就知道你這人看不上這些東西。不過算你有良心,把芽芽的東西拿了出來。】


    白獅沒走就是防著南淵把沈芽給的東西一塊兒銷毀。


    南淵隨手將吊墜扔進儲物空間,淡淡開口。


    “你掛著這吊墜很醜。”


    要不是沈芽頂著他小師妹的名頭,兩人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這東西的歸宿和其他東西會是一樣的。


    【你懂什麽,芽芽根據我毛色選的。不懂欣賞就別欣賞。】


    白獅一仰腦袋,大喇喇的將吊墜來回晃悠半天才離開。


    它要和香香軟軟的芽芽一起睡,讓南淵一個人。


    後麵兩天一帆風順。


    直到第二天傍晚,幾個人禦劍而行,擋住了飛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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