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徒的話或多或少都在暗示沈芽,她將要去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具體哪裏不好。


    有多不好。


    沈芽不是沒問。


    司徒什麽都沒說。


    現在。


    看到大門在自己麵前關上。


    司徒離開,將自己扔給這個看起來很危險的隱靈宗掌門,沈芽的心提了起來。


    “你在怕我。”


    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隻手落到了沈芽肩上。


    那隻手手明明很溫暖。


    沈芽雞皮疙瘩卻掉了一地。


    “我叫祝寧,隱靈宗掌門。不要擔心,隻要你乖乖聽話,努力學習,我會好好的。我們會變成一家人。”


    祝寧聲音很近,幾乎就在沈芽耳邊。


    聽到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的接近,沈芽真想拔腿就跑。


    可迎麵而來的危險,讓她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人給沈芽的感覺很不好。


    以至於連靠近,都讓沈芽覺得不適應。


    沈芽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坐到了椅子上。


    等反應過來,她已經坐到了椅子上。


    她的對麵就是祝寧。


    “升仙大會時,我就覺得你該是我隱靈宗的弟子。幸好緣分未斷,兜兜轉轉,你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祝寧溫柔的撫摸沈芽的頭發,語氣如同無旬一般溫柔。


    無旬的撫摸讓沈芽覺得安心。


    沈芽知道自己被無旬發自心底的愛護著。


    祝寧恰恰相反。


    他的靠近讓沈芽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仿佛被人放在手心掂量價值,想要得到一個最精確的數值。


    沒有人喜歡被這麽打量。


    “既然如此,你當時為什麽沒來找我?”


    沈芽反問。


    “當時你身邊人太多了。本想等人少一點再去找你,誰知道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祝寧歎了口氣,“太可惜了,如果能在升仙大會之前就找到你,就不會有後麵那麽多事了。”


    此話一出。


    係統當即警鈴大作。


    難不成麵前的祝寧,就是沈芽上輩子的師尊。


    沈芽是個反派。


    關於反派的一切大多都是一筆帶過。


    隻有站在主角對立麵,和主角分庭抗禮時,反派才有可能得到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一筆還可能是帶著負麵情緒的一筆。


    所以係統不知道沈芽的童年,不知道沈芽以前經曆了什麽。


    甚至沈芽的師尊都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名字。


    係統隻知道他被稱呼為掌門。


    在逍遙劍宗時,係統不是沒看到隱靈宗掌門。


    當時整個係統都是一個疑問臉。


    一個修為一般,德行一般,看起來腦子也一般的人。


    怎麽能想出洗腦,這種需要動腦子的辦法來控製門內弟子,還實行得那麽好。


    係統甚至不願意承認他能培養出一個反派。


    現在看到祝寧。


    係統才反應過來。


    搞半天, 那人隻是個擋箭牌,真正的大boss是祝寧。


    或許大眾眼裏的那個隱靈宗也是個擋箭牌。


    真正的掌門在這裏。


    真正的隱靈宗也在這裏。


    “你不是因為我騙了錢錫禹他們,才抓了我?”


    沈芽聽出了祝寧的意思。


    從見麵到現在,祝寧都沒有提過錢錫禹他們,似乎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們怎麽能比得上你。”


    祝寧低笑,將隱靈宗的宗門服飾遞給了沈芽。


    不同於錢錫禹他們的宗門服飾。


    沈芽麵前這套宗門服飾更加精致華貴,和祝寧身上的衣服更相似。


    “那群人還算不上隱靈宗弟子。隻有你,隻有你這樣的天才,才配得上隱靈宗這三個字。”


    祝寧撫摸著沈芽的臉,一抹極致狂熱從眼中傾瀉出來。


    這人多半是有什麽大病。


    沈芽悄悄往後退了退,將祝寧的手從自己臉上挪了下來。


    自從有了幾個偶爾不太正常的師兄,沈芽辨別變態的速度蹭蹭往上漲。


    與之一起上漲的,還有對變態的適應能力。


    “我已經有師尊了。”


    “不用擔心,他們隻是你人生中的過客,很快你就會忘了他們。”


    “我師尊他們很厲害,他們會找到我的。”


    “你就這麽相信他們?”


    “我憑什麽不相信他們,而是信你。我師尊和師兄師姐們天下第一好。”


    沈芽還想說無旬,見祝寧臉色越來越不好。


    她猜測她已經快把祝寧耐心耗盡了。


    為了避免被毒打,她識趣的閉了嘴。


    或許是沈芽話太多,又或者是祝寧耐心被沈芽磨得差不多了。


    沈芽閉嘴之後,祝寧沒有再說什麽,讓沈芽拿著衣服跟他走。


    這個地方比沈芽想的要大得多。


    兩人出了門,就繞到了後麵,繞進了一條深穀裏。


    不同於前麵沒什麽人,裏麵人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孩童。


    這些孩子年紀和沈芽差不多,最大不超過七歲。


    他們正在修煉。


    一旁有穿著隱靈宗服飾的人在四周巡視。


    但凡看到有人懈怠或者走神,柳條粗細的鞭子就會抽到他們身上。


    鞭子細長。


    卻能輕易抽壞那些孩童的衣服,撕扯開他們的皮肉,留下一道細而深的血痕。


    隻是看著,沈芽就知道絕對很疼。


    沈芽不是沒見過逍遙劍宗的訓練。


    場麵和這個差不多。


    雖然長老手裏拿著鞭子,大多也不會打到弟子身上。


    除非那個弟子犯了特別大的過錯。


    這裏的情況顯然和逍遙劍宗不一樣。


    想到自己到這裏來的方式。


    沈芽覺得這是這群人能幹出來的事。


    “這些都是門內弟子,不過這其中沒有一個修為高過你。也沒有一個人得到你這樣的殊榮,才進來就能得到宗門服飾。”


    祝寧微笑,“你會是他們的大師姐。這些人都歸你管,你要他們生,他們便生。要他們死,他們便死。”


    “當然你要保證你一直比他們強,才能得到這份獨屬於大師姐的權利。如果你成為了誰的手下敗將,那麽被他們主導生死的就是你了。”


    看到祝寧,拿著鞭子的男人彎下腰,喊了聲,“掌門。”


    祝寧擺擺手,向他介紹了沈芽。


    “這是沈芽,明天開始,她會跟著你訓練。找個人帶她在附近轉轉,熟悉一下情況。”


    祝寧拍拍沈芽腦袋,“這可是我們未來的大師姐,好好照顧她。”


    看到沈芽懷裏那套閃閃發光的衣服,男人表情變得嚴肅恭敬起來,“弟子知道了,掌門放心。”


    男人招手,找了個弟子帶沈芽去熟悉環境。


    “秋棠,你帶這位師妹熟悉熟悉環境。”


    女孩點點頭,帶著沈芽離開。


    沈芽扭頭看了眼祝寧。


    祝寧朝她揮揮手。


    沈芽跟著秋棠走了。


    “這是休息的地方,你就睡在這裏。那邊是吃飯的地方,你剛才看到的訓練場。每天的訓練都在那裏。”


    一路上秋棠都沒什麽話,就是單純帶著沈芽熟悉情況。


    沈芽問她,她也會回答。


    卻不會主動提起話題。


    整個人都給沈芽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不。


    準確來說,這裏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壓抑。


    這種壓抑,沈芽隻見過一次。


    村裏接連大旱,村裏人就是這個樣子。


    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


    沈芽正準備問問訓練是什麽樣的。


    看到一旁的深坑時,瞳孔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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