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芽摸了好幾天,才勉強將周圍的情況摸清楚。


    原因無他。


    他們作為隱靈宗弟子預備役,權利很小,甚至連能夠涉足的地方也嚴格做了規劃。


    沈芽修為不高。


    如果不是之前,無旬給她的那塊可以隱匿氣息的平安扣還在手鐲裏,沈芽也不敢到處亂跑。


    這段時間鬼鬼祟祟那麽久,沈芽才勉強將地形圖畫了出來。


    還不是全部。


    今天沈芽要去的地方是冰洞方向。


    那個方向沈芽還沒有去過。


    冰洞在隱靈宗弟子居住的地方。


    因為人多,沈芽才將這個地方放到了最後。


    沈芽摸摸自己掛在腰間的平安扣,“平安扣,保佑我平安去平安回來,不被任何人發現。”


    嘀咕完,沈芽準備出發。


    【芽芽小心,你後麵來人了。】


    係統發出預警。


    沈芽想去看來的人是誰。


    就被那人撲倒在地。


    那人伸手捂住沈芽的嘴,“別說話,是我。”


    是印白的聲音。


    沈芽不清楚印白想做什麽,讓他鬆開手。


    腳步聲從前麵傳來。


    印白將沈芽的身體壓得更低,兩人幾乎完全貼在冰麵上。


    呼吸吐出來時還是熱的。


    再吸氣,空氣就變得異常冰冷,似乎裏麵還混雜了冰渣子。


    那個人走的很快。


    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沈芽他們麵前。


    因為四周都是冰塊。


    隻要有一點點光,周圍就會被反射得很亮。


    沈芽看清楚了那人的樣貌。


    是王柳。


    沈芽手指微曲,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


    她看著王柳急匆匆從他們麵前走過去,朝陸師兄他們住的地方走過去。


    “她去那裏幹什麽?”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除了去告狀,還能去做什麽。你天天晚上出去,以為沒有人知道嗎?”


    等王柳走遠了,印白終於鬆開了手。


    他坐起來,“他們可不是像你這樣傻乎乎。你留下那麽大個把柄,他們不借此整治你一下都浪費了。”


    印白話音才落,就被沈芽按了回去。


    沈芽如法炮製捂住了印白的嘴。


    “別說話,有人來了。”


    又有一個人從他們住的地方出來,朝某個方向走去。


    沈芽認識那個小少年。


    這群小孩裏表現還不錯的一個。


    不過他不愛說話,所以存在感不強。


    “他這是去哪兒?”


    印白沒有權利在隱靈宗裏亂走,不知道那個少年去哪兒。


    印白不知道,沈芽知道。


    她看著少年的背影,“祝寧住的地方。”


    “掌門的住處?”


    沈芽點頭。


    當時她被祝寧領著從前麵走到這裏,路線她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


    “他是掌門的人?”


    “八九不離十。當時他靠近我,我就感覺他目的不純,沒想到他可能是祝寧的人。”


    少年存在感低。


    如果換了別人,或許覺察不出他對自己的惡意。


    偏偏他遇上了沈芽。


    沈芽有一個那麽變態的能力,任何惡意都無所遁形。


    “你都看出他不單純,怎麽沒看出王柳目的也不單純。”


    印白嘲笑沈芽。


    王柳是最先靠近沈芽的人,也是這段時間和沈芽關係最好的人。


    既然沈芽都能看出少年目的不純,怎麽沒看出王柳。


    沈芽垂眸,手指不自覺攥住衣角。


    沈芽本來就長得乖。


    這麽垂著眸不說話,顯得越發乖巧,甚至有點可憐巴巴。


    看得印白都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剛才說話太狠了,把沈芽說得這麽委屈巴巴。


    他撓撓頭,“我沒想凶你。隻是想給你說,這裏的小孩和你之前認識的小孩不一樣。你對他們好,不一定能得到好結果。”


    見沈芽還是低著頭。


    印白掀起自己衣擺。


    因為出來得急,印白隻披了個外套。


    外套裏麵就是裏衣。


    掀開裏衣,一條狹長的傷口出現在沈芽眼中。


    傷口很長,幾乎占據了印白整個腰腹。


    “我之前也和你一樣,後來就被那人推了一把,留下了這道疤。如果不是我命硬,你現在就該看不到我了。”


    傷口很長,留下的痕跡很重。


    隻是看了眼,沈芽就知道,當時印白肯定因此命懸一線。


    “害了你的那個人呢?”


    印白放下衣擺,冷笑一聲,“害人終害己,躺在那個坑裏了。”


    也是自那次起,印白不再隨意施舍自己的爛好心。


    “我沒想到,王柳會這麽做。我明明感覺到她對我沒有惡意。”


    沈芽不止一次碰到過王柳。


    明明每次她們接觸,王柳都對她沒有惡意。


    怎麽會是她去告狀。


    沈芽知道有人對自己心懷惡意,也知道自己的出現肯定會招人嫌棄。


    她猜過很多人,獨獨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王柳。


    “感覺算什麽,我之前還感覺我會成為修仙界響當當的人物。事實是我被人拐到這個角落,每天都在被懲罰。”


    印白抓住沈芽的手,準備帶沈芽回去。


    “他們都去告狀了,你別亂跑了,快跟我回去。”


    “你不怕我也是壞人嗎?”


    沈芽站起身,跟著印白回去,“你才認識我沒多久,我們倆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我不會看錯人第二次。既然我決定救你,自然是想過結果。”


    兩人悄悄摸回了休息的地方。


    房間裏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印白主動鬆開沈芽的手,回了自己的床鋪。


    沈芽也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


    她本來平躺著,轉身就看到了王柳空蕩蕩的床。


    昨天,兩人還手拉著手說話。


    誰能想到,今天王柳就跑去告自己的密。


    沈芽慶幸自己還留了個心眼,沒有告訴王柳自己想逃跑的事,也沒有告訴王柳,她師尊會來找她。


    印白蓋好被子,藍庭和陳南烈就睜開了眼。


    兩人就睡在印白旁邊。


    印白剛才出去,兩人就醒了。


    藍庭伸手,在印白手心寫了個7。


    剛才他們幾人出去之後,房間裏有七個人都醒著。


    印白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印白和沈芽才躺下沒多久。


    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屋外寒風當即呼嘯而來,將熟睡的眾人吵醒。


    陸師兄走在最前麵。


    他目不斜視,直接朝著沈芽所在的位置走去。


    二話沒說掀開了沈芽的被子。


    陸師兄本以為被子下麵沒人,誰知道沈芽就躺在裏麵。


    沈芽爬起來,抓過一旁的外衣披上,表情冷了下來。


    “陸師兄,大半夜的,你這是幹什麽?”


    陸師兄顯然也愣了。


    他看看沈芽,又回頭去看門口的王柳。


    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沈芽在這裏。


    房門還沒有關上,除了沈芽,所有人都凍得瑟瑟發抖。


    沈芽穿好外衣,站了起來,“我記得今天晚上沒有訓練,陸師兄這是在幹什麽?”


    她又走近了些,身上那件華麗的外袍越發惹眼。


    以至於她腰上的暖玉都顯得那麽平淡。


    陸師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看到沈芽靠近,反而後退了一步。


    直到看到沈芽腰上的暖玉,他才開口,“你腰上的玉佩哪兒來的?”


    暖玉隻有北嶺有。


    隱靈宗裏有的人也很少,隻有長老鍾愛,或者有本事的弟子才會有。


    “這個啊,司徒長老給我的。你們應該認識他吧。”


    沈芽把玩著那塊玉佩,笑得很是單純。


    “司徒長老給你的?”


    陸師兄表情怪異起來,和錢錫禹有點像。


    似乎司徒這人在他們眼裏十分一言難盡。


    “陸師兄,你還沒說,你這大半夜來幹什麽,還一來就掀我被子。”


    沈芽窮追不舍。


    目光偶爾掃過王柳,看得王柳心驚膽戰。


    沒抓到沈芽犯錯,陸師兄直接將王柳推了出來。


    “有人告訴我,你半夜不休息,在外麵胡亂走動。我就過來核實一下。現在看來,有人胡說八道。”


    三兩句話,直接將王柳定罪。


    聽到陸師兄的話。


    王柳臉色唰的雪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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