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嘴太嚴了。


    就連白獅送的都是發釵。


    封望月好鬱悶。


    鬱悶得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五師兄的禮物是什麽啊?”


    見封望月那麽鬱悶,沈芽主動和他搭話,“我能現在看看嗎?”


    “你想看就看吧。”


    封望月將禮物放到了沈芽手中。


    那是一個被特意包裝過的禮物,外麵用綢緞包裹,還被人細致的用絹帶捆好。


    “五師兄特意包過嗎,好漂亮。”


    以前封望月送沈芽東西,都是直接往沈芽懷裏一放。


    很少會將禮物特意包裝一下。


    封望月摸摸鼻子,“我聽臨城的人說,及笄禮對女孩子來說很重要。那麽重要的日子,東西自然要好看些。”


    “我可以現在拆嗎?”


    “東西都送你了,想拆就拆。”


    沈芽小心拆開,發現那是把匕首。


    匕首外貌和封望月風格很像。


    手柄上鑲嵌著不少寶石。


    偏偏封望月厲害,就算鑲嵌著好幾顆寶石,他也能讓匕首看起來不像個暴發戶,反而透著精致和貴氣。


    不過用白獅的話來說,就是花裏胡哨。


    “你還沒找到本命劍,這段時間可以先用這個對付一段時間。你試試順不順手。”


    沈芽將匕首拔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匕首是用什麽材料做的。


    一般匕首刀刃都是白色。


    這把匕首不一樣,是藍色的。


    “五師兄,它有毒嗎?”


    這種刀刃顏色,沈芽還是第一次見。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刀有毒。


    “在你心裏,我是那種會玩下作手段的人嗎?”


    眼尾微調,自帶媚意的狐狸眼裏倒映出沈芽身影。


    “當然不是,五師兄光明磊落。我沒見過這種顏色的刀刃,五師兄你給我說說唄。”


    沈芽當即搖頭。


    義正言辭得讓人覺得好笑。


    “寶貝,光明磊落這四個字放在你五師兄頭上,你都不心虛嗎?”


    祁無枝無情嘲笑。


    光明磊落這四個字,隨便拆出一個字都和封望月沒關係。


    封望月沒搭理祁無枝。


    “看在今天及笄禮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封望月伸手,指尖落到匕首上,“好像是材料比較特殊,所以呈現出來這種顏色。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換一把。”


    沈芽急忙搖頭,“這把就好,我很喜歡。”


    說著小聲嘀咕,“禮物哪兒能換來換去。”


    “不管是什麽禮物,你喜歡才最重要,不喜歡的東西和垃圾沒什麽區別。”


    “我喜歡的。”


    沈芽聲音小,封望月還是聽到了。


    “反正是給你的,你喜歡就行。”


    封望月聳聳肩。


    “謝謝五師兄,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沈芽握著刀,認真朝封望月道謝。


    沈芽說話時,總是真誠而熾烈。


    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敷衍,一舉一動都好像被她注視期待著。


    被這麽熱烈的目光看著,封望月帶著些許不自然的越過沈芽,去看沈芽身後的無旬。


    “喜歡就行,快過去吧,師尊已經在等你了。”


    “那我就先過去了,五師兄。”


    無旬站在沈芽身後。


    見沈芽朝自己走來,他主動伸出了手。


    麵前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漂亮得仿佛瓷器。


    沈芽將手放到了無旬掌心。


    一如兒時無數次那般,握住無旬手掌。


    兩人相視而笑。


    “走吧。”


    無旬握住沈芽的手,牽著她去見逍遙門的先輩。


    沈芽不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


    在入門時,她就來給這些牌位磕過頭。


    逍遙門曾經有很多人,被供奉的牌位很多。


    從她麵前一直蔓延到最後麵,漸漸隱入黑暗中,讓人看不牌位上的名字。


    沈芽曾經問過無旬。


    為什麽逍遙門會有那麽多牌位,現在卻隻有他們幾個人了。


    無旬告訴沈芽。


    萬物生長有序,再龐大的宗門也會有日漸沒落的一天。


    宗門雖然沒落,他們遺留下來的精神和誌向永垂不朽,總會有人傳承下去。


    沈芽也曾問過無旬。


    無旬的師尊他們為什麽不在了。


    無旬摸著她的腦袋告訴她,他們追求自己的理想和意誌去了。


    “芽芽,給先輩們磕頭。”


    沈芽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師祖,師尊,師兄,師姐,這是芽芽。時間過得真快,她都十五歲了。”


    淨了手,無旬上了三炷香。


    “我帶她來給你們看看。希望她日後能夠平安順遂。”


    麵前的牌位數不勝數。


    無旬目光從上麵一一掃過,帶著磅礴思念。


    沈芽又磕了三個頭,表情討巧賣乖。


    “師祖,師叔,希望你們保佑我,保佑師尊他們一切都好。”


    沈芽笑起來總是一副沒什麽攻擊性的樣子,眼角眉梢都是被嬌養出來的自信和從容。


    即使說著這種俏皮話,都會讓人覺得她活潑。


    “他們聽到了,會好好護著你的。”


    傷感被沈芽的俏皮話擊碎,無旬失笑著搖了搖頭。


    “還有師尊和師兄師姐他們。”


    “嗯,還有他們。”


    無旬走到沈芽麵前。


    沈芽的發被仔細綰成發髻,頭上隻有南淵送她的發簪。


    她平日裏忙習慣了,不喜歡頭上身上戴著太多東西。


    因為南淵讓她好好戴著這發簪,她才一直戴著。


    無旬將發簪拔了下來,放到一旁。


    指尖微動,發髻全然散開。


    無旬用梳子將頭發慢慢梳開,重新綰成發髻。


    無旬的手一直很巧。


    在沈芽來了之後。


    很長一段時間裏,沈芽的發一直是他在打理。


    直到後來沈芽年紀大了,可以自己梳頭發,無旬才沒有再幫忙。


    這麽多年沒動手,無旬手還是很巧。


    他給沈芽梳了一個以前從未梳過的發髻。


    “這是個新發髻誒,師尊你從哪兒學來的。”


    這個問題,很久之前沈芽就想問。


    無旬對女子發髻很了解。


    無旬不愛出門,祁無枝成天又懶得收拾自己。


    也不知道無旬從哪兒知道的這些發髻樣式。


    “我小師姐及笄禮時,梳的就是這個樣式。”


    將最後一縷發綰上去,發髻完成了。


    “她是個很愛美的女孩子,每天發髻樣式都不一樣。這是她為自己及笄禮設計的樣式。當時她就說,以後如果我們有女徒兒,及笄禮都要梳這個樣式。”


    想到記憶中那個活潑靈動的小師姐,笑意緩緩在無旬眼中暈染開。


    當時小師姐還說,如果他們的徒兒不喜歡這個發髻樣式,她還可以免費給她們重新設計。


    小師姐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收個和她一樣喜歡漂亮衣服和漂亮發型的小徒兒。


    這樣她們就可以天南海北的去找漂亮衣服和寶貝。


    可惜小師姐還沒看到她的徒兒,便走了。


    “芽芽喜歡嗎,不喜歡就換一個。”


    無旬還以為沈芽不喜歡這個發型。


    “喜歡,師尊梳的發髻我都喜歡。”


    沈芽從來不矯情於這些細節。


    更何況,這個發髻確實好看。


    “你喜歡就好。”


    無旬取出備好的發簪,插入沈芽發髻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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