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某處。


    男人坐在篝火旁,眼神淡淡看著跳躍的火焰。


    火光在男人黑色衣擺上臉上跳躍,或明或暗。


    男人隨意撥弄這火堆,沒有太多反應。


    明明是團隊賽。


    男人周圍卻沒有同伴,似乎他是一個人參加了這次春日賽。


    撥弄了一會兒,好像是覺得沒意思。


    男人將手中的木棍扔進了火裏。


    幾道黑影從黑暗中爬了出來,順著男人衣袖,爬到了男人手上。


    “找到人了?”


    男人低頭看著手上的黑色蟲子。


    如果有人在,便能一眼看出。


    男人手上的蟲子就是諸界眾人畏懼的異蟲。


    看到修士就蠢蠢欲動的異蟲,在男人手上卻顯得極其乖巧。


    它趴在男人白皙的手心,渾身上下都透著乖巧。


    男人仔細聽蟲子的話。


    “在南邊啊。”


    知道了消息,男人站起身,“當真沒想到,能在靈界以外的地方看到靈族。以至於他們都要讓我出手。這些年留在諸界,他們都讓我乖乖的,現在倒是舍得讓我暴露了。”


    淩汛活動了下身體,“也不知道這個靈族什麽來頭,會不會比一般修士要好吃些。”


    下一瞬。


    男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


    沈芽還不知道,又有人衝著自己來了。


    她在看祁無枝和隊伍裏的人比試。


    聽說祁無枝他們和狩獵隊的人打過架。


    這群人就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和他們試一試,也算是打發時間。


    “來啊。”


    對於比試,祁無枝來者不拒。


    她招招手,直接將剛才說得最歡快那人叫了起來。


    那人也不含糊,直接爬了起來。


    擺開架勢就準備和祁無枝對打。


    交了幾下手,男修發現祁無枝力氣出乎意料的大。


    “你是體修?”


    “我看起來很像體修嗎?”


    祁無枝挑了下眉。


    麵前的男修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


    不過祁無枝並沒有正兒八經煉過體,就好像她的身體素質生來就是那麽好。


    “你這力量很像是體修,一般人很少有那麽大力氣。”


    男修解釋。


    隨著修行,修士身體素質會提高。


    不過這個提高是有限製的。


    隻有體修才會孜孜不倦挖掘身體潛力,突破一個又一個極限。


    如果祁無枝沒有煉過體,這樣的身體素質就太過優秀了。


    “或許是我天賦異稟。”


    祁無枝聳聳肩,讓男修做好準備,兩人繼續比試。


    沈芽隻能可憐巴巴坐在旁邊看。


    這裏每個人修為都比她高。


    “我陪你。”


    見沈芽蠢蠢欲動,宋罔主動開口。


    沈芽想了想,拒絕了轉而邀請南淵。


    “二師兄總讓著我,下手都輕輕的,根本就沒用多少力。”


    宋罔對外人下手狠。


    一旦對上自己在乎的人,就容易瞻前顧後。


    在其他事情上不怎麽明顯。


    比試起來就相當明顯。


    沈芽不是沒有和宋罔比試過,每次宋罔都點到為止。


    尤其是用劍,更加的小心謹慎。


    因為太過謹慎,讓沈芽感覺不到多少壓迫感。


    比試本來就是用來體會壓迫感,從而找到自己的不足。


    沒有太多壓迫感,比試的意義就沒有太多了。


    和宋罔比起來,南淵就要舍得下手得多。


    上次沈芽猝不及防,刀都落到她脖子上了。


    雖然沒有傷到沈芽分毫。


    那種緊迫感現在想起來,還是讓沈芽覺得心跳加速。


    宋罔眼眸微微垂下,帶著失落。


    他隻是不想讓沈芽受傷。


    之前訓練他打了沈芽那麽多下。


    “我知道二師兄是不想傷害我,我知道的。吃顆糖我們不難過。”


    沈芽也不知道從哪兒摸了個糖出來,將糖放到了宋罔手心。


    糖被保存得很好。


    這麽一看,還能看到上麵的糖霜。


    雪暗坐在南淵旁邊,語氣遲疑,“南淵,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現在怎麽這個樣子?”


    雪暗好歹和宋罔打了那麽多年。


    這人脾氣什麽狗樣,雪暗覺得自己還是了解的。


    雖然後麵沈芽來了之後,兩人關係好了不少。


    這人脾氣也沒有改多少。


    至少對他來說,沒有改多少。


    這才十多年不見,性格變化那麽大。


    居然還學會示弱裝可憐了。


    雪暗表示人類修士真複雜,他一隻獸表示看不懂。


    “人都會變的,再者現在的他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


    南淵已經見識過宋罔的手段,倒是沒有多驚訝。


    “也是,這人都有新名字新的臉了,學到點新東西也正常。”


    雪暗點點頭。


    從祁無枝和沈芽口中,雪暗知道了一些宋罔的事。


    知道之後雪暗倒是有點明白,宋罔為什麽那麽冷漠。


    他現在已經算好的了。


    這些事要是落到雪暗身上,雪暗覺得他可能比宋罔瘋多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


    宋罔情緒還是很穩定的。


    不過——


    “芽芽看起來好像很吃這一套誒。”


    雪暗瞥了眼南淵。


    不管宋罔是真可憐還是裝可憐。


    沈芽確實很吃這一套。


    宋罔不知道比沈芽大多少歲,可一垂眸,一委屈,沈芽就開始哄人了。


    南淵目光涼涼。


    看得雪暗閉了嘴。


    幾人距離並不遠。


    沈芽和宋罔的所作所為,南淵都看在眼裏。


    雪暗那腦子能看出來的東西。


    南淵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和宋罔不同。


    他拉不下臉來裝可憐。


    他也不需要裝可憐。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沈芽麵前,在沈芽麵前攤開,露出柔軟的掌心。


    順著手掌看上去。


    沈芽看到了南淵那張不染塵埃的臉。


    南淵腦袋微微歪斜,語氣自然從容,“我們沒有嗎?”


    “大師兄也想要嗎?”


    大師兄不是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嗎?


    “想要。”


    南淵點頭,似乎不拿到那顆糖就不罷休。


    沈芽身上還有糖,便給了南淵一顆。


    沾滿糖霜的糖果放在南淵說行,顯得那顆糖果都貴了不少。


    不愧是南淵。


    雪暗看著坦然給沈芽要糖的南淵。


    他覺得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就算是再和南淵生活幾百年,他都學不到南淵這些心眼子。


    南淵這舉動不就是在給宋罔說,沈芽對他宋罔的好不是特殊的。


    也會分給其他人。


    隻要他想要。


    心眼子多的人真嚇人。


    見雪暗也在看自己。


    沈芽也給了雪暗糖果。


    免得一會兒雪暗覺得,她給了別人不給他。


    給了雪暗。


    沈芽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


    沈芽便也給了周圍的人。


    主打一個見者有份。


    實際上隻是覺得南淵和宋罔喜歡吃糖的觀眾:……


    見沈芽拿著糖果,一個個分,從這邊分到那邊,頭上的發簪對著她動作搖動。


    明明是很常見的畫麵。


    南淵卻覺得有意思。


    他將糖果放進嘴裏,看著沈芽給周圍人都分了一遍。


    南淵不愛吃甜的。


    準確來說南淵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和不喜歡的食物。


    不過手裏的糖是自己要來的。


    自然要吃下去。


    宋罔沒在乎南淵的示威。


    無論如何,第一顆糖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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