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莽,你可查清楚今日神探去哪裏的足跡了?”


    在鍾意汝的辦公室裏,她那美眸如深潭,玉容如寒月,整張臉陰沉得可怕。


    在她身邊,一把雙鴛劍屹立著,仿佛隻要她玉指一動,雙鴛劍就會如流星般飛出,取人性命。


    “頭兒,大莽幸不辱命,已將神探在來錦衣衛司部之前的所有行蹤摸得一清二楚。”


    “包括他去了何處,見了哪些人,與誰同行,所有動向,皆了如指掌。”


    大莽抱拳,眼神淩厲,聲音洪亮如鍾。


    “好,說吧……”,鍾意汝抬起玉額,目光如利箭,朝大莽身上射去。


    “頭兒,今日神探……”


    大莽再次抱拳,將自己調查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大莽,你是說神探和甄府的甄小姐以及聶府的聶小姐一同去登高樓?”,鍾意汝玉指輕敲辦公桌麵,淡淡問道。


    “嗯嗯。”,大莽用力點點頭。


    “而且,是去了登高樓的最高層。”,大莽看了一眼鍾意汝,繼續補充道。


    “神探去了登高樓最高層,可有說去見誰?”,鍾意汝追問。


    “經過我與甄府甄小姐的交談,她說是去見了……”,大莽瞥了鍾意汝一眼,話也隨之停了下來。


    而後,深吸一口氣後,問道:“頭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鍾意汝抬起玉額,目光如箭般射向大莽,冰冷地問道。


    “是聖朝二皇子,朱宣……並且,神探和二皇子之間,還起了一些衝動。”大莽微微歎息,還是說了出來。


    “而且,神探還約二皇子朱宣明日在蘭陵州城外的‘送別亭’決一死戰……”


    大莽說完,再次微微一歎。


    其實,在詢問得出神探是和二皇子朱宣相見。


    並且還起了衝突時,大莽就知道,此次神探的仇難報了。


    “二皇子在蘭陵州?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認錯人了?”,鍾意汝聽聞,心中也是一驚,連忙三連問。


    ——


    關於聖朝的二皇子朱宣,鍾意汝還是略知一二的。


    而且,在小時候還打過照麵,並且也因為那次的碰麵,讓鍾意汝懷疑,一個人的善惡是不是與生俱來。


    當時,鍾意汝記得自己大約七歲,父親在閑暇之餘,帶著她去京城西湖邊上欣賞美景。


    然後,在西湖邊上偶遇了父親認識的一位教書先生,於是兩人就在西湖邊上閑聊了起來。


    注:當時的鍾意汝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就是二皇子朱宣。


    那時,鍾意汝就偷偷地瞥見,眼前的這位小男孩趁著自己的爹爹和他的教書先生在交談之際。


    一個人如脫兔般跑過去,到了一個腿瘸流浪貓的跟前。


    拿著自己手中的食物投喂流浪貓,臉上洋溢著兒童純真無邪的笑容。


    當時,鍾意汝覺得,眼前的小男孩真是善良……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七歲的鍾意汝產生了不可逆的童年陰影。


    隻見,正在喂著流浪貓食物的小男孩站了起來,抬起了腳,幼稚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而後,朝著正在吃著東西的流浪貓的頭,用力地跺了下去。


    幼稚的臉上露出了成年人般的猙獰之色。


    流浪貓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便一命嗚呼了。


    當時,在踩死流浪貓之後,小男孩便看到了鍾意汝。


    於是,他如狡兔般跑了過來,對著鍾意汝,用著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


    “姐姐,這個流浪貓好可憐,居然被別人給踩死了,姐姐我們去把它埋了吧……”


    ——


    “至於何時,我並不知曉,不過在我的一再確認之後,確定是二皇子朱宣無疑……”,大莽遲疑片刻,繼續說道。


    “神探與二皇子朱宣起了摩擦之後,二皇子可曾對神探出過手……亦或兩人之間有何舉動?”,鍾意汝微微頷首之後,又問。


    “二皇子並未對神探動手,似乎還想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二皇子親自給神探斟了一杯酒,親自遞給神探,向神探敬酒。”


    “敬酒?”,鍾意汝眼眸微眯,臉色一沉。


    “嗯嗯。”,大莽頷首不止。


    “酒杯呢?你們都拿去驗了嗎?可有驗出有毒之物?”,鍾意汝迫不及待地追問。


    “拿了,不過,在酒杯上並未驗出任何有毒之物……”,大莽緩緩答道。


    “頭兒,我們是現在就動手,還是明日?若是明日的話,我現在……”


    “怎麽了,大莽,你害怕了?”


    鍾意汝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打斷了大莽的話語。


    “我怕個球!”


    大莽怒目圓睜,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拍著胸脯,義正詞嚴道:


    “神探於我有‘義父之恩’!”


    “頭兒你也知道,我大莽就是一個粗人,不懂什麽大道理,隻知道誰砍我兄弟,我就砍死誰!”


    “哪怕他是皇子,我也不懼。再說了,能拉上一個皇子陪葬,我死了也是賺大了!”


    “那大莽你還問現在還是明天?”


    鍾意汝似笑非笑地看著大莽,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內心。


    大莽見狀,尷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捏道:


    “畢竟是決一死戰,我不是要去和一位相識的故人好好告別嘛?”


    “故人?莫不是春宵樓裏的春曉?”,鍾意汝霍然站起,玉手拿起雙鴛劍,笑著問道。


    “頭兒,你怎會知曉?!”,大莽大驚失色。


    他自認為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這種事怎會被頭兒得知?


    莫非有人嫉妒,走漏了風聲?難道是昊二!


    “你那整日掛在嘴邊的保密,誰不知曉?除非他耳聾眼瞎。”,鍾意汝仿佛看穿了大莽的內心,輕言道。


    繼而,鍾意汝移步至大莽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言:


    “安心吧!雖說是為了給神探報仇,與二皇子作對,但大莽你盡可放心!這些皆無需我們去做。”


    “頭兒,不是我們去做?那會是誰?”,大莽一臉茫然。


    “還能是誰,自然是神探了。”


    “走,去看神探最後一眼……”


    說罷,鍾意汝先一步跨出辦公室的門檻。


    “可是,神探不是已經……”


    大莽仍是一臉茫然。


    “誰說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鍾意汝驀然回首,言道:“明日‘送別亭’,你我皆是神探……”


    “對了,大莽你記得把吐在我辦公室裏的吐沫給擦幹淨在過來。”


    丟下這句話後,鍾意汝一轉倩影,一甩青絲,踏著蓮步,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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