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的期待中,六月終於到來了。


    天氣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人們身上的衣服也從厚實的冬裝變成了輕薄鮮豔的春裝,路邊的樹木也長出了嫩綠的新芽。


    方朗星他們此時正站在體育場裏彩排,看著周圍一眼都望不到頭的看台,方朗星難得有些恍惚,突然覺得這一切都似曾相識,好像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可以說自從他們出道之後方朗星就很少有這種感覺,但是今天不知怎麽的,它悄悄地冒出了頭。


    方朗星隱約猜到了一點東西,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成員們則比他多了一些記憶。


    但是方朗星也不知道該怎麽找回自己的記憶,去問其他人,結果就算是最無條件順著他的牧天涯和牧流年都閉口不言。


    隻有段寒雲輕輕的跟他說了一句話:“朗兒,你要自己想起來才行,不過沒關係,不用著急,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和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華辛夷安靜的看著他們,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有些呆愣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方朗星的背上:“不要心急。”


    兩個最可靠的哥哥都這麽說,方朗星也隻能老實的聽話,結果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場噩夢。


    那是一間到處都是黑白布置的屋子,到處都充滿了悲傷的氛圍,而方朗星就站在屋子的正中間,看著麵前大大的黑色字體和黑白照片。


    這是一場告別儀式,方朗星知道,但是照片上的人臉卻模糊不清,怎麽也看不清楚。


    可是這到底是誰的告別儀式?!方朗星驚慌的轉頭四下掃視,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


    方朗星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


    不過他顧不上這些,隻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不遠處的棺材,那裏麵一定躺著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近了,近了,方朗星的手幾乎可以碰到那人的臉頰。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方朗星猛的回頭,因為他聽見了熟悉的音色,那是來自於自己朝夕相處的成員們的聲音。


    最先進來的是林京墨,他和華辛夷一起扶著段寒雲進來,段寒雲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麵白如紙,就連嘴唇都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他們身後是帶著墨鏡的牧天涯和牧流年,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掩蓋不住他們墨鏡底下一直不斷的眼淚。


    哇,難得看見天涯和流年哭的這麽凶的樣子,方朗星卻有些走神了,不過他隻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因為他的眼眶也開始發酸,好像有一種莫名的悲傷籠罩了他。


    接著進來的是三個弟弟,雲昭的兩隻眼睛腫的像兩顆核桃,淚水還在不斷的順著臉頰滑落,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左馳抿著嘴,拿著紙巾不斷的給雲昭擦眼淚,但是自己的眼眶也是紅紅的,抬頭看了一眼照片之後自己的眼淚也落了下來,但是他自己也顧不上擦。


    阮天錫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但是卻堅強的忍住了,沒有哭,方朗星發現他在應付門外的記者們,哪怕麵對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他卻做的很好,滴水不漏的。


    他們中間,沒有我。方朗星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明悟,原來,是我啊?


    他的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可是為什麽會是我呢?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不是嗎?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失約呢?


    林京墨站在棺材邊上,眼睛濕漉漉的,他是隊伍裏的大哥,也是永遠可靠的隊長,所以哪怕是自己最重視的成員們死了,他也不能過度的沉浸在悲傷裏。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這段時間林京墨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把自己累的直接倒頭就睡,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沒有時間去想方朗星的事情。


    林京墨不知道方朗星被人傷害的時候害不害怕,疼不疼,不過應該是很疼的,畢竟自己看見他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髒是那麽的疼啊!活像是有人直接撕開了他的心,朗兒怎麽會不疼呢?!


    林京墨不敢閉上眼睛,因為每次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方朗星已經永遠的留在了這場無邊的黑暗裏,再也不會和他們說話,也再也不會和他們站在一起。


    林京墨的眼淚留在夜晚,留在了燈火通明的房間裏。


    華辛夷手裏抱著一捧鈴蘭,這是方朗星的誕生花,也是他最喜歡的一種花朵,小巧精致的花朵總是讓他覺得很可愛,就像方朗星一樣。


    他是自責的,因為那天他的工作和方朗星在一個城市裏,他們本來是要一起走的,但是他臨時有點事情,所以改簽了航班。


    要是自己和朗兒一起走,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要是自己在弟弟身邊的話是不是就能阻止這場悲劇?


    每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鍾華辛夷都在想這件事,方朗星出事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最後還是林京墨和段寒雲撞開了門把他拉了出來。


    那天的段寒雲哭的特別傷心,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的滴落在華辛夷的臉上,他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嘶吼著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難道還要讓他在失去一個摯友嗎?!


    華辛夷這才回過神來,重新和外界交流,甚至可以在段寒雲不吃不喝的時候壓著他去吃東西。


    華辛夷輕輕的將鈴蘭放在了方朗星胸口,低下頭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朗兒啊,別跑太快了,在等我們一段時間吧,不然我們會找不到你啊。”


    段寒雲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就陷入了情緒極其不穩定的狀態。


    有的時候,他會在方朗星的房間裏一坐就是一天,什麽都不動,甚至隻是呆呆的坐在地板上,看著還留存著方朗星氣息的屋子發呆。


    有的時候又會變得極其狂暴,恨不得把自己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砸碎,隻有在看見方朗星送給他的各種禮物的時候才會停下來抱著東西大哭。


    段寒雲從來都沒有哭的這麽傷心過,就像是個受到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樣,不管不顧的,隻想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說給重要的人聽。


    但是他想說的人已經聽不見了,沒有人會把他扶起來,然後抱著他安撫他的情緒,當他的人肉靠墊了。


    段寒雲的再次爆發是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聽著麵前那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記者不斷吐出的是不是因為方朗星私下有什麽問題才會導致這種結果的話語,段寒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他的力氣在隊裏其實一點都不小,所以在他衝下去的時候林京墨和牧天涯一時都沒有拉住他,段寒雲揪起了那個記者的領子。


    “你給我記住,永遠都不要在一個人死後還要用莫須有的罪名去玷汙別人的清白。”


    不過他還是被林京墨他們及時拉了回去,不管嚇得跌坐在地上的記者如何叫囂,段寒雲都隻是冷冷的盯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記者回去之後就把這件事情寫成了新聞發上了網,引來了一片罵聲,但是他的目的卻已經達到了。


    回去之後,段寒雲看著那篇報道,真實的疑惑了:“為什麽這種人還能好好的活著,而我那麽好那麽好的朗兒卻死了?”


    成員們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牧天涯和牧流年坐在一起,因為同歲的關係,他們和方朗星總是最親密的。


    不管是在什麽場合,總能看見兩個人靠著,扒著,抱著或者貼著方朗星的身影,網絡上各種盤點他們貼貼的視頻數都數不清楚。


    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還以為是什麽隱藏攝像機。


    “說什麽呢?別開這種玩笑啊。”牧天涯勉強保持著笑容,眼睛卻不斷的在成員們身上掃視,試圖在他們身上看出開玩笑的痕跡。


    牧流年的聲音都在顫抖:“這是什麽隱藏攝像機嗎?這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但是林京墨的一句話還是無情的打破了他們的期望。


    牧天涯和牧流年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周圍的聲音都好像是隔了一層,什麽也聽不清楚了。


    那天晚上,從三歲開始不在一個房間裏睡的牧天涯和牧流年再次躺在了一起,他們隻是一遍一遍的看著方朗星留下的視頻,看的眼睛通紅也不願意停下。


    但是兩個人知道,方朗星是在溫柔不過的一個人,他一定不願意看見成員們為了自己傷害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們兩個很快振作了起來,幫著林京墨照顧陷入悲痛中的成員們,除了通紅的眼眶,好像看不出他們悲傷的證據。


    但是每天晚上,兩個人都會偷偷的跑到方朗星的房間裏去,低著頭,任憑眼淚不斷的滴落。


    “朗兒啊,我們做的好嗎?回來誇獎一下我們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男團選秀後我和隊友們登頂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蒲萄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蒲萄糖並收藏男團選秀後我和隊友們登頂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