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又轉到肖揚身邊,歪著腦袋問他:“你們在說什麽?”


    肖揚伸手推開它的腦袋,像揮開煩人的蒼蠅。


    他哽咽著說:“更何況,就算我們能立即回到她的身邊,就算她還活著,我們又能做得了什麽?”


    “我們過去,也隻不過是送死吧。”


    幼崽還想繼續問,被小白突然的一聲吼嚇得不敢說話。


    他對著肖揚,激動地吼道:“總要試一試才行吧!”


    肖揚揪起他的衣領,質問:“怎麽試?”


    “你告訴我?怎麽試?”


    “就我們這兩個廢物,去了也是礙她的事,否則她又怎麽會把我們扔出來?”


    小白渾身無力,他這時候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很沒用。


    蘇澄教給他那麽多,給了那麽多有助於修行的好東西給他,他竟然至今都還在金丹後期徘徊。


    肖揚說得沒錯,他們現在過去,隻是送死而已。


    他眼神無比哀愁,“我不想她死。”


    肖揚用力將他甩在地上,沒好氣道:“說得跟誰想一樣。”


    幼崽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事情,扭著身子飛快地離開了。


    小白和肖揚兩個人正在為蘇澄的事情發愁,沒有注意到它的離開。


    肖揚突然問:“小白,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小白不解:“什麽?”


    肖揚:“她去南宮家,是為了救南宮楚楚。那她為什麽要救南宮楚楚?”


    “南宮楚楚和她的交情並不深,她為什麽要救南宮楚楚?”


    小白從不質疑蘇澄,在他看來,蘇澄做一切都有她的道理。


    “她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


    肖揚情緒有些激動:“所以是什麽道理?”


    “當初我與她萍水相逢,她也豁出性命救我,不僅是我,還有顧盛,沈清風,伊莉絲,雷將……很多很多人。”


    “她一定也用命救過你,否則你不會這樣對她不離不棄,對不對?”


    小白回想起許多年前,他和爺爺生活在石鼓淵,蘇澄突然從天而降,讓他的生活從此天翻地覆。


    當初他不是很明白,爺爺為何要他和蘇澄結契,要努力修煉,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後來他才想明白,若不是蘇澄,他會被盤絲洞洞主血霜帶走,用他的純淨之體給伊莉絲補魂。


    是蘇澄,以天命詛咒纏身為代價,幫伊莉絲補魂,這才讓他免遭劫難。


    再之後,他陪著蘇澄去過很多地方,他屢次麵臨生死關頭,都是蘇澄救了他。


    往事曆曆在目,蘇澄豁出性命救過他很多次。


    “對……”


    肖揚臉上盡是困惑:“她若能好好修煉,不要成天在外打打殺殺,忙著救人,以她的變態天賦,她的修為肯定早就到大乘期了。”


    “她為何要這樣豁出性命救人?她修行的意義,難道就是為了救人?”


    肖揚突然想起,蘇澄在很久很久以前,曾說過,她並不想飛升。


    他琢磨著琢磨著,突然有個瘋狂的念頭在他的心底誕生。


    “小白,我明白了。”


    小白不解:“你明白什麽了?”


    肖揚瞪大了眼:“蘇澄她不是人!”


    小白狠狠給了他一拳,瞪著他罵道:“你才不是人!!”


    若是在別的時候,肖揚定會還手,但他現在沉迷於思考,注意力不在小白的這一拳上。


    “我的意思是說,她並非人類。”


    小白又給了他一拳:“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肖揚解釋道:“不是!我是想說!她可能是天上的仙子!”


    “她是普度眾生的仙子,她下凡,就是為了拯救下界生靈的!”


    小白陷入沉默。


    肖揚雙眸豁然開朗,“一定就是這樣,她是上界的仙子,救苦救難的神仙,所以她才會對所有人都這麽好。”


    小白想了想,反駁道:“不,我初見她時,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半點修為都沒有。”


    “她的修為和我們一樣,是一步一步修煉出來的,而且,她也並非無人能敵,她會受傷,會流血,會被天道詛咒。”


    “她若真的是上界仙子,下凡普度眾生,為何會經曆那些劫雷?”


    肖揚有些失落,“也是……”


    很快,小白的眼睛亮了,“不對!她是仙子,她是下凡來渡劫的!”


    他和肖揚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達成共識:蘇澄是下凡渡劫的仙子。


    肖揚認真分析道:“你說得對,我看那雷將仙君,也像是認識她的樣子,他們肯定在上界就是老熟人了,否則怎麽會無緣無故對她那麽好。”


    “小白,我們得幫她,幫她回到上界,那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小白從未像此刻這般認同過肖揚,他目光堅定:“你說得對,她在這個世界經受的苦難已經太多了,這劫也該渡完了。”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肖揚僵住:“我……”


    空氣凝固……


    ……


    這個時候,一個飛快的身影從樹林中衝了過來,兩人轉頭一看,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的黑鱗紅瞳幼崽。


    它嘴巴裏銜著一麵鏡子,丟在肖揚和小白麵前,奶聲奶氣地說:“救人。”


    小白驚訝道:“你說什麽?”


    幼崽眨巴眨巴眼睛:“我找爸爸媽媽要的,傳送鏡,可以送你們去很遠的地方。”


    雖然小白和肖揚沒有理它,但是它聽兩人爭執的內容,也大概明白了,他們想救一個人,而那個人現在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


    肖揚和小白的眼睛瞬間亮了,但是又迅速黯淡下來。


    小白:“就我們兩個人……”


    肖揚突然抬頭:“我們去找人幫忙!”


    小白:“找誰幫忙?”


    肖揚神情有些激動:“她救了那麽多人,總有願意伸出援手的人吧。”


    小白搖搖頭:“長白宗的人或許願意幫她,但他們修為太低了,她絕不想看到任何人為她送死。”


    肖揚自信一笑:“誰說我要找長白宗的人了?”


    幼崽興奮道:“我願意!”


    兩隻龐然大物從幼崽的身後出現,“孩子,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小白和肖揚都驚了,這一家子怎麽全都學起人類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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