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匆匆進屋。


    展風流開始查看顧盛的身體情況。


    上官朵朵在一旁默默流著淚。


    展風流表情凝重,漸漸升起疑惑。


    上官朵朵急忙催問:“師伯,小盛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吐血?”


    展風流嗅了嗅空氣,蹙眉:“這是什麽味道?”


    上官朵朵嗅覺沒有他靈敏,麵露茫然:“這裏有什麽別的味道嗎?”


    展風流閉上眼,細細去嗅那味道。


    半晌,睜開眼,麵露震驚:“勾玉崖的雪月草和千年鬆針,無盡海的蕈草,雪蓮山巔的長生蓮!”


    上官朵朵不解地看著他,“師伯,你說的這些是什麽?”


    展風流表情嚴肅,“這些都是含有三四分毒性的仙草。”


    “隻是這些仙草都十分難得,它們都有高階妖獸守護,尋常人是觸碰不到的。”


    “顧盛的洞府怎麽會有這些藥草的味道?”


    上官朵朵臉色瞬間蒼白:“是蘇澄。”


    她氣得渾身發抖,“肯定是她!”


    “她一回來就要害小盛的性命!她怎麽如此狠毒?”


    “小盛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如今重傷至此,昏迷不醒。”


    “小盛究竟有哪裏對不起她?她為何要這樣做!”


    她的眼淚大串大串地往下掉,“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長師伯當初就不該讓她進長白宗的門!”


    展風流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忙安撫道:“你先冷靜,這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


    上官朵朵歇斯底裏地吼道:“誤會?還能有什麽誤會?”


    “她出現之前,小盛有我們照料著,一直都好好的。”


    “她回來一趟,小盛馬上就出事了!”


    “更何況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喜歡整日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靈植仙草!”


    “又有誰會無聊到為了這些靈植仙草深入險境!”


    展風流無以言對,上官朵朵這話沒錯。


    顧盛確實是在蘇澄出現之後出事的,蘇澄也確實喜歡去各種危險的秘境尋靈植仙草。


    但是說什麽他都不相信蘇澄會害顧盛。


    認識蘇澄多年,雖對她的許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但是她的品行如何,他還是看得清楚的。


    他勸道:“朵朵,你先冷靜些。”


    “蘇澄這人最是重情重義,絕不會無緣無故殘害同門。”


    “更何況顧盛視蘇澄如珍寶,為了她連命都能舍去,她有什麽理由要害顧盛?”


    上官朵朵心頭酸澀,被展風流這句‘顧盛視蘇澄如珍寶’狠狠刺痛。


    她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畜牲的想法誰又能理解?”


    展風流很是無奈,歎了口氣,道:“罷了,先不說這個,顧盛的身體要緊。”


    “你讓開些,我先為他醫治。”


    蘇澄在窗外佇立良久,看到這裏便離開了。


    霓凰問:【那幾味仙草的毒性有利於刺激他麻木的神經,能夠讓他更快蘇醒。】


    【待毒血吐出之後,隻需服用一顆續血丹就好了。】


    【如此治療,對他的利處大於弊處,你為何不出來為自己解釋一二?】


    蘇澄搖頭,為避免被展風流和上官朵朵發現。


    她用意念在心中回答:【上官朵朵一直單方麵跟我不對付,我說的話她不會相信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霓凰:【你讓她給顧盛服下一顆續血丹便可以自證清白。】


    【顧盛身體好轉的事實擺在她麵前,她又如何能不信?】


    蘇澄眼神呆滯,什麽都沒說,離開了玉樹峰林。


    解釋有什麽意義呢。


    她和上官朵朵之間的誤會又不止這一個。


    解開這個誤會,還有別的誤會。


    她本就不善解釋,恐怕會越描越黑。


    最後的結果也就是爭吵。


    不,她今天沒有心情吵,也不好意思吵,所以進去鐵定就是單方麵的挨罵。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上,還不如盡快把顧盛治好。


    以顧盛如今的狀態,喂一次仙草煉製的藥湯還不夠。


    今後每天都得喂一次,至少要連續喂上兩個月才行。


    她帶回來的仙草數目不多,遠遠不夠顧盛喝兩個月。


    所以她得盡快種植一批出來才是。


    這不是難事,用春井水煉製一些春雨泉。


    以仙草的果實為種,加以春雨泉灌溉,很快就能種許多仙草來。


    此事簡單,不算太急。


    她想先去看看澄五和小藍花。


    蘇澄去了集中埋葬逝去弟子的墓地。


    在那裏找了一圈,隻找到澄五的墳墓,並未找到小藍花的。


    澄五的墓在澄大的旁邊,此處生長著密林,墓碑上掛著一些枯樹葉和草屑。


    她剛將兩人墓碑上的枯樹葉和灰塵擦了擦。


    剛擦完,就有幾個年輕身影朝這邊走了過來。


    是澄二、澄三、澄四。


    三人並肩走來,手上拿著一些瓜果和鮮花,還提了兩壇酒。


    蘇澄身上的隱形衣未脫,索性就沒有避開。


    隻是讓開了些,將位置讓給他們。


    澄二看向澄大和澄五的墓碑,愣了一下。


    她轉頭問澄三和澄四:“我們不是約好了今日一起來看他們嗎?你們有人提前來過?”


    兩人皆是搖頭,“沒有啊。”


    澄四疑惑道:“為何這般問?”


    澄三指著他們的墓碑,道:“有人幫他們打掃過。”


    澄四看了看兩人的墓碑,又扭頭看了看其他人的墓碑。


    “真的哎,這裏比其他地方都幹淨。”


    澄二滿臉狐疑:“那就奇了怪了,澄大和澄五的祭日都還未到,誰會來看望他們呢?”


    澄四神經比較大條,不願在這種小問題上琢磨。


    “興許是師父,或者哪個想念他們的同門吧。”


    蘇澄坐得遠遠的,托著腮看他們。


    霓凰:【澄大,澄五,這名字好生奇怪。】


    蘇澄輕笑:【這名字我取的。】


    霓凰哭笑不得:【該不會是根據你自己的名字取的吧?】


    蘇澄點頭,【對啊,這名字多方便。】


    霓凰:【有澄大和澄五,那豈不是還有澄二、澄三、澄四?】


    蘇澄指了指墓碑前的三個人,道:【對啊,就是這三個。】


    澄二看了看左右二人,對兩塊墓碑笑著說:“澄大,澄五。”


    “今天是我們澄門煉丹協會成立的紀念日。”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和澄三、澄四來看你們啦。”


    澄三倒了三杯酒,他們一人拿了一杯,飲了半杯,餘下倒在澄大的墓前。


    又三杯,飲下半杯,餘下倒在了澄五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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