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紙毫不在意道:“無妨,隻要殿下依舊拿我當朋友,世俗規矩便不會叫我傷心難過。”


    應淵立即道:“那是自然!”


    兩人相視一笑,又是一杯美酒仰頭一飲而盡。


    霓凰看著二人飲酒的情形,若有所思。


    蘇澄也在看,看著看著,她突然問霓凰:“你和這個大殿下是不是有仇?”


    霓凰點頭:“對,不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蘇澄搖頭:“不是看出來的。”


    “是因為我方才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想打死他。”


    她眯了眯眼,“我猜測這情緒因你而起。”


    霓凰一愣,“我想殺他的心竟是如此的強烈嗎?竟然還能影響到我的轉世。”


    蘇澄好奇道:“他對你幹啥了,叫你這般恨他?”


    霓凰凝眉,眼神似是陷入了回憶。


    緊接著,蘇澄眼中的景象跟隨霓凰的回憶而變幻。


    畫麵如玻璃碎裂般裂開。


    而後變成粉末消散。


    消散的畫麵背後是一個演武場。


    天兵們個個穿著白衣戰甲,在【霓凰】的帶領下雙雙對決,練習作戰法術。


    其中一對打得尤為激烈,兵器碰撞之間,火光四現。


    在他們的對比下,其他士兵的打鬥顯得十分小兒科。


    蘇澄細細看了一會兒,才看出那打鬥中,五顏六色的特效之下,是應淵和於紙的臉。


    他們身上的戰甲和普通天兵一樣。


    若非兩人相貌氣質突出,蘇澄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從人堆裏找出他們。


    霓凰淡淡解釋道:“天帝送應淵來我軍中曆練,他請旨將於紙也帶了過來。”


    那邊的應淵和於紙打得難舍難分,周圍的天兵都漸漸停下訓練的動作,呆呆地看他們打。


    【霓凰】皺緊了眉頭,表情看上去十分不滿。


    她大聲嗬斥那些天兵,“都愣著幹什麽?!給我繼續練!”


    大家都回過神來,各自練自己的法術去了。


    【霓凰】問身邊的屬下:“天帝可有說過,他們要在我這裏待多久?”


    屬下表情意味深長:“至少五百年。”


    話畢,於紙終於招架不住,被應淵一掌擊倒。


    應淵的劍架在了於紙的脖子上,臉上盡是得意。


    於紙笑著搖搖頭,眼裏充滿無奈。


    應淵朝於紙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於紙笑著說:“殿下威武,於紙甘拜下風。”


    應淵哈哈大笑,給了於紙一個大大的擁抱。


    【霓凰】臉上的不耐煩更明顯了,轉身大步離開。


    蘇澄不解道:“他們怎麽你了?為什麽你看上去這麽討厭他們?”


    霓凰解釋道:“其他神仙要想進入我的麾下,需要經過嚴格的層層選拔,最終才能成為天兵。”


    “但他們是天帝直接降旨塞進來的,我覺得這有失公允,所以不喜他們。”


    時光飛速流逝,蘇澄看到,記憶畫麵中的應淵和於紙在軍中表現優異。


    【霓凰】教給他們的兵法技能,他們一學就會。


    兩人迅速成為軍中許多天兵的偶像,深受大家喜愛。


    漸漸的,【霓凰】也被他們的能力征服,放下了對這兩個插班生的偏見,對他們的印象也開始扭轉。


    很快,魔族出現了,天界就迎來了新的戰役。


    應淵和於紙也跟隨【霓凰】上了戰場。


    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他們和【霓凰】配合默契。


    幾經生死,【霓凰】和他們成為了好友,打入兩人的圈子。


    他們拿下勝仗後,相聚把酒言歡。


    隻是【霓凰】不勝酒力,常常沒喝幾杯就醉倒,總是遭另外兩個嘲笑。


    閑時,他們在多個小世界中穿梭,踏遍每一處的山川河流。


    遊山玩水,行俠仗義,品嚐美食。


    三人偶爾也會劍拔弩張,但打一架後仍是歡笑。


    轉眼兩千年過去,應淵渡劫成為上神。


    於紙也在應淵和【霓凰】的幫助下進階神位。


    成為於紙神君,鯨妖族有史以來唯一的神。


    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願意為對方去死的地步。


    【霓凰】不再像初上天界時那般拘謹,謹慎。


    她又變回來從前那個張揚肆意,快樂,富有生命力的【霓凰】。


    霓凰看著這些記憶畫麵,有些失神。


    她原以為,滄海桑田,她已忘記許多事情。


    但是她沒想到,在記憶深處,仍有這些往事的痕跡。


    那些時光,一直都存在於她的記憶中,隻是她以為自己不記得了而已。


    蘇澄表情似是不解。


    “你不是說,於紙是你在天界唯一的朋友嗎?”


    “我看你跟應淵不也挺玩得來嗎?他不算你朋友?”


    霓凰回過神來,眼神變得有些冷。


    “他不配。”


    蘇澄挑了挑眉,默默繼續看下去。


    天宮。


    【霓凰】拎著兩壇酒,大步走進應淵的宮殿,表情很是欣喜。


    應是於紙又來天宮找應淵了,她帶了好酒去找他們聚。


    踏入院中,眼前的情景讓她的表情瞬間凝固。


    與此同時,蘇澄也瞪大了眼睛。


    “靠靠靠靠靠靠!!!這是我能看的嗎??”


    她身側的霓凰緊抿唇瓣,壓抑著胸腔中強烈的憤怒。


    院中神聖的菩提樹下,白衣男子將玄衣男子死死抵在樹上,粗暴地親吻著他。


    玄衣男子不願,卻不是白衣男子的對手,難以掙脫他的束縛。


    兩人麵帶桃紅,相接的肢體之間,是急促而熾熱的呼吸。


    那白衣正是應淵,玄衣則是於紙。


    【霓凰】大驚失色,手中酒壇摔碎在地,衝過去一把將應淵拽開。


    於紙得以脫身,臉色一陣黑一陣白,胡亂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被親得紅腫的嘴,撲過去一拳打在應淵臉上。


    “應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他和應淵雖為好友,但是始終沒有忘記尊卑,始終以殿下稱呼應淵。


    這還是第一次隻呼應淵的名字,可見是真的動怒了。


    應淵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上,表情有些發懵。


    他麵帶紅暈,一身酒氣,顯然是喝多了。


    看清打自己的人是於紙後,他傻笑出聲,“對,我有病。”


    說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於紙。


    他醉酒後的眼神迷離:“於紙啊於紙,我確實病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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