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早的食過早飯,董江、鐵千就辭別了文醜,前去桃林塞去了,文醜自是一番感激之語。


    文醜尋得柳仲,對其將祝口亭三合裏薑恢狀告朱勇一事一一說明,並言道:“吾欲治朱勇之罪,奈何鄉裏之人懼其威,你能否尋一兩個可靠機靈之人,對其裏民暗訪一番,搜集罪證呢?”


    “如此卑劣之人,吾早欲將其繩之於法了,奈何人微言輕。此事我自當盡心盡力!”柳仲聞言,切齒道。他們這些輕俠,最是看不起這些幹著魚肉鄉裏之事,而又以輕俠自居的人,平時都不願提起其名,以免汙了自己聲譽。


    “如此就多謝柳君了!”文醜執其手誠懇言道。


    “吾身為遊徼,不僅要防外賊,還要安內治啊!定不會辜負文君。”柳仲感激道。


    在兩漢時期,執手之禮是特別親近之人方才有的禮節,對方執你之手,即表明了對你特別看重,若是你撤回手,則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是故柳仲對文醜以執手之禮待他,很是感激。


    而眾多的鄉吏,則被文醜召集到了大堂之上。


    “咳,今日我聚集諸位前來,是為前些日子的農具之事,如今農忙已過,鄉民皆大獲豐收,是時候將農具之事解決了。”文醜輕咳了一下,言道。


    “那文君意欲怎麽解決呢?”一佐吏詢問道。


    “隻需將這些竹簡按照各亭裏重新整理一番,再去亭裏鄉戶中,一一詢問收取既可。”文醜指向堂內一黑箱簡言道。


    “就是要下到裏中,挨戶收取了?”一佐吏疑問道。


    “也不盡然,若是你能將鄉民都召集到亭舍處,令他們一一將應交之物交上,也可。”文醜言道。


    “每人負責一個亭?”一佐吏詢問。


    “嗯,每人負責一個亭的鄉民,隻要能夠將農具或錢財、糧食足量的收取上來就行,但是切記不可欺侮鄉民,中飽私囊,不然,王法無情!”文醜嚴容言道。


    “諾!”眾人齊聲應諾道。經過近三個月的種種事情,文醜鐵血的一麵已深深的刻在了諸鄉吏心中。別看其平時若謙謙君子,特別容易相處,若是觸了他的黴頭,必定會讓你一敗塗地,叫苦不迭!


    “如此就勞煩諸位了。”文醜最後拱手言道。


    ……


    文醜瞧得眾人忙碌起來,當然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忙,而且縱使諸鄉吏將名單整理出來,最後他還要核實一遍,不是不相信鄉吏,而是因為鄉吏大多是本鄉人士,要防止諸鄉吏詢了私情。


    文醜自在一旁翻閱訴訟案卷,畢竟不能將這些案件拖的太久,本來是不會出現專門記錄鄉民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的竹簡的,若有鄉民訴訟,往往都是現場解決,而之所以出現這些竹簡,是因為前段時間太過忙碌,文醜應付不及,這才令佐吏將之記錄下來。如今整個鄉步入了正軌,就不能再讓這些案件積壓下去了,不然他好不容易在鄉中樹立的威望,就付諸東流了!


    直到日上中天,食過午飯,鄉吏才將竹簡所記載的條目一一整理出來,文醜查看一番,見無誤後,方將諸鄉吏送出官寺,前往各亭收取農具之資去了,當然每人都有三五個鄉卒跟隨,以輔助之用。


    文醜傳令鄉卒,令其將有關案件的鄉民一一叫來,他要坐堂斷案就。一時間,整個官寺除了幾個負責雜事的老卒外,卻是為之一空。


    不多時,官寺重又喧鬧起來,隻不過不是官寺人員了,都是前來訴狀的鄉民!文醜端坐堂上,令鄉民一一言說緣由,再叢中調解一番,諸如地邊紛爭之事,實在是不曾費心勞神,隻需對鄉民一一言明既可。


    “堂下何人,所狀何事?”文醜言道。


    “小人,鄉亭林裏林業,狀告鄉亭陽春裏王暢杖打小人!”一衣著袴袍的青年人出言道。其衣多有縫補,儼然是個困苦的小鄉民形象!說著還將袖口挽起,隻見其臂上青紫腫塊猶未消解,煞是明顯。


    “文君,小人冤枉啊!”一剛才還茫然的壯年聞言忙上前伏拜道。他就是王暢,本在家中,忽聞得有秩文君有召,雖不知原因,但亦忙趕來,不想卻是惹上了訴狀。


    文醜端坐堂上,注視些堂下伏拜的兩人。言道:“林業,可有人證、物證?”


    “裏中鄉人皆可為證!”林業言道。


    “小人,願為人證,王暢確實杖打了林業!”一鄉人,上前伏拜道。


    “哦,如此說來,倒是案情明了了?王暢你有可有話數?”文醜言道。心想:“這鄉亭林氏自被其打垮後,難道是鄉人,為泄憤,而欺壓其遠支林姓人戶?”


    “文君,我、我……”王暢伏拜在地,顫道。他是沒有想到林業竟然真有膽狀告他。


    “有冤即訴,無冤即認罪,何故如此吞吞吐吐?若是拒不認罪,定會重罰!”文醜沉聲言道。文醜瞧了瞧林業及其裏人,又嚴厲問道:“爾等言辭可為實情?若是有一絲出入,定會罰汝。方才我已遣了鄉卒,前去而裏打探了。”


    “文君,我等所言句句屬實啊!文君。”林業伏拜道。


    “我、我認罪!”王暢顫道。


    “哦,王暢你認罪確實仗打了林業?可有緣由?”文醜詫異道。他隻是一般嚴厲的說了幾句,這王暢就認罪了,他自是驚訝。


    “我認罪,也沒什麽緣由,隻是、隻是因往日受林青一族欺壓,如今其去,所以尋了林業出氣。”王暢顫道。


    “既已認罪,按律法:‘傷人當耐,償錢’。問林業、王暢,“爾等都是何爵?”文醜見狀言道。


    “我前些日子隨文君禦寇,升為上造!”林業言道。


    “我、我為公士。”王暢並沒有參加禦寇之事,而近三十年來,朝廷隻賜過一次民爵,他當然隻是第一級的公士。


    “鬥而傷人,下爵毆上爵,罰金八兩。又有耐刑。王暢你可伏罪?”文醜言道。


    “可否贖耐?”王暢言道。


    “按律:‘贖耐,金十二兩’‘傷,賠金四兩’如此你方賠償林業金二十四兩,即三斤。”文醜言道。


    “文君執法公正、嚴明,是我民之福!”林業及其裏人再伏拜但。


    如此種種,文醜斷案,雖說不能讓全部的鄉人都滿意,但其公正嚴明的名聲倒是不脛而走。


    直到日落西山,文醜才堪堪將積壓的案件處理完畢。而前往各亭裏的鄉吏,也陸續歸來,因文醜名聲漸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共收回鐮刀1238把、鋤頭1335具、轅犁398輛,二十萬六千二百三十一錢,三千石糧食。大部分鄉民都是選擇了租賃之法。


    文醜將之一一核實,方才令人將農具送到鄉市文氏鐵器鋪去,並使鄉卒看守之。而錢糧則被封存於官寺內的庫房中了,這些糧食文醜自是不會分發給文極等文氏族人的,錢財倒也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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