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已經找人把錢府這個院子賣給了鎮上一直想換院子的富豪,鎮子上的幾家商鋪連同鄉下的所有田地都被南喬陸陸續續轉讓賣了出去,總共收回來九百兩多銀子。同時錢老爺子也在南喬的暗示下,下人在一次晚間裏故意沒有關窗戶,讓人吹風高燒一夜徹底去世了。南喬秘密安排人在夜晚裏,直接把人拉出去隨便找一個荒地把人下葬了。


    三月初,南喬正好知道不少學子要去縣裏院試,提前聯係幾個學子約好和他們一起趕路。這樣還能提高點安全。錢府不願意遠離家鄉的人,南喬都放給了他們賣身契,歸還他們的自由身。聽說能夠被歸還賣身契,連同管家在內的七八個人,他們都選擇留下來。


    南喬也尊重他們的意願。正好到了州府她要換一個身份,身邊這些知道她底細的人越少越好。他們都不知道她真正打算去的是淺川州郡,隻以為是上縣。但上縣距離落崖鎮都是有上百裏的距離,馬車都要跑四五天,光是步行趕路的話,距離會更遠。最後除了她的貼身丫鬟紅葉一人跟著她走。


    “夫人在那兒,我就在哪兒。”紅葉神情嚴肅的向著南喬表示,她在這邊可以算是沒有一個親人,她隻想一輩子跟著夫人。


    “好,放心,我不會趕你走的。”南喬輕輕笑著回應,紅葉現在還小,隻有十六歲,以後還可以結親嫁人。她現在在這邊接觸的人很少,會有跟著她一輩子的想法不奇怪,不過她還是希望紅葉能夠獲得幸福。她一個人改變不了這個時代,但給身邊人一個好的歸宿還是能夠辦到的。


    “以後改口直接稱呼我為小姐就好,別在叫我夫人了。”


    “是,小姐。”紅葉大聲的笑著喊道。


    南喬安排好一切後,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拿上自己的香料以及一路上吃的幹糧,水等食物後。同時也買了一輛馬車,雇了一個車夫,跟在一起往上縣去院試的學子馬車後一起離開。隨著馬車漸漸消失在大路的盡頭,管家等一行人都在心裏感慨,人的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誰能想到夫人一個小女子能夠有一天徹底飛出泥潭,當初誰不惋惜夫人一個花季少女就要嫁給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到時候可能還會不得善終。可最終卻是向著青天高飛遠走。


    “小姐,這裏距離上縣還有一半的路程。”紅葉問完趕車的師傅,回到馬車與南喬一起吃著幹糧。


    “嗯,等到了縣城好好休息兩天。我們在跟著鏢局的人一起去州府。”南喬在搖晃的馬車內,慢慢數著自己最後淘來的幾包花種。還有這兩年寫的兩本話本,到時候可以直接把話本賣給書房,多少能夠有些進項。


    “小姐,你真厲害,才跟著先生學了一年,認識學會了那麽多字。還能寫出話本。”紅葉滿臉佩服的看著她家小姐,小姐現在也才十一歲而已,腦子卻那麽聰明,學什麽都那麽快,翻看那些書籍居然學會的東西那麽多,不光會調製花香,還會釀酒等絕活。她家小姐真的是厲害,不知道將來會找一個什麽樣的夫君。沒有錯,在紅葉的心裏,錢老頭子根本不算是小姐的夫君。以前在府裏,她嘴上叫著夫人,但心裏一直喊作小姐。


    “古人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確實沒有錯,你以後可要老老實實跟著我學。”南喬不要求紅葉認識大部分字,隻要把常見的字會認會寫就好,到時候她會安排紅葉很多重要的事。這丫頭對她的忠心有,腦子聰明勁也有。她自然有培養她的心思。


    “是,小姐。”紅葉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她覺得認字好辛苦。可是她不能辜負小姐一番好意,隻能硬著頭皮念著。


    “你呀,多少人想學的機會都沒有呢?你還不情不願的。”南喬好笑的伸手點了點紅葉的額頭,沒好氣道。


    紅葉討饒的笑了笑,她也不明白小姐怎麽每次都因為這個事情取笑她。


    “後麵跟著的是錢家娘子嗎?”車裏幾個書生在沒有看書的空隙閑聊。


    “自然,聽說錢老員外已經病重,前一個月就把人送去上縣找最好的大夫看去了。”


    “這都一個月沒有消息了,這位娘子也坐不住,此番變賣家財趕去找人了。”


    “估計人應該是挺不過來了,聽說人病的下不來床呢?”


    “要我說,還是這位娘子心善,還掛念夫君。就錢老員外以前沒有生病的性子,這位夫人都不知道被打的請幾回大夫了。”有人輕蔑的回應,這人一向看不起向女人動手的男子。在他看來,何必管他死活呢?這種人留在世界上多留一天都是禍害。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佩服這位夫人的勇氣。居然敢孤身一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夫君。就連我爹,叫他一個人去上縣他都不敢。”


    “這位夫人真是讓人敬佩,也是錢老爺子眼光好,選了這樣一位好媳婦。”


    “是啊,”


    路上的閑談碎語斷斷續續的傳來,聽了大概後,南喬嘴角翹起,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也不枉她連續做了兩個月的戲,讓人去街頭傳各種口述版故事,給自己的離開的理由背景都無可爭議,最後還賺足了名聲。讓原主二丫的身後名好起來也不錯,那個姑娘不幸了一輩子,這一世就讓她能有個清名,再也不會是無名無姓的人士了。


    於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大道上有兩輛馬車速度飛快的往落崖鎮上趕去,這一行人五六個正是錢老爺子的族親。他們已經聽到一些風聲,說是三叔病了,家裏隻有一個剛娶進門的黃毛丫頭。他們不想三叔的家財最後被一個外人拽在手裏,他們正是要打著照顧病人的旗號,去光明正大的占據三叔的家財。也不知道三叔已經把家底花光了多少,不過想來幾千兩應該是有的吧?


    “聽說三叔已經病了好久,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啊。”錢老二這個人好財是好財,不過他確實有點底線。他確實有點擔心三弟的身體情況,他家在做一點小生意,他媳婦娘家的嶽父正是他們郡知府的下屬,算是有點官方背景。


    “到了親眼看看就知道情況了。”一旁跟著的年輕人滿不在乎的回應道,


    “誰叫他當初一個人跑這麽遠。你看現在遇到事情還不是要靠我們這些親族,”


    “唉,當初的事情確實是老三太自私了。”


    一行人在談話間,漸漸靠近了落崖鎮。前方鎮子看著很繁華,人流不少。街道上各種門店都有,地麵上也鋪著整齊的石磚,不遠處還能看見一個占地麵積頗大的書院。三叔找的這個地方還不錯,怪不得能待這麽多年。


    “三叔的府院在哪兒?我們都已經來回找了兩趟。”


    “按理說,錢府應該是很顯眼好找的。”


    “我現在又困又累,先找一個地方休息吃飯吧?”年輕人錢北抱怨道,他真是倒黴,本來以為出來後,能逃脫繁重的學業,沒有想到出來奔波這麽累,早知道就讓兄長出來了。他們爹是長兄,不過他去外地拉貨還沒有回家,他娘就打算讓他長兄跟著二叔一起來,被他搶到手裏了。


    一行人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三叔家,隻能找了一家客棧,坐在大廳準備找人去打聽錢府在哪兒。


    “幾位客官快請裏麵坐!”小二殷勤的把幾人迎進去。


    “小二,這個鎮上有沒有姓錢的富戶?”錢北丟了一些銀子給小二,小二臉上的笑容都熱情了好幾個度,連忙回應:“現在已經沒有了,前麵倒是有一個姓錢的富戶,不過因為生病要醫治,已經上個月就去上縣了。前幾天連他夫人都變賣家財去找他去了。”


    “什麽?”幾人麵麵相覷,都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如果三叔提前一個月就在上縣,那他們完全有可能遇不到,說不定已經病情嚴重去世了。而他們七八天前才到上縣,沒有聽說過有姓錢的富人在求醫。那麽三叔很可能已經不幸去世了.


    “你說的是真的?他新娶的夫人真的變賣家財去找錢老爺子了?”錢老二急急問詢道。


    “這還能有假,錢老爺子兩年前就病了,一直拖到現在病情有點嚴重,隻能去上縣找更好的大夫醫治,他夫人最後都跟著人跑去上縣找人了。”


    “這人都走了四五天了,還是跟著最早一批去縣裏參加院試的考生一起去的。”


    一行人在詳細打聽完了錢府所有的事後,都沉默了。他們也不知道是該感慨老三運氣好,娶了一個賢惠忠貞,不離不棄的夫人,還是為老三感到悲哀,聽著這些消息,他們都能猜出老三多半是去世了。也不知道他那位夫人會不會把他的棺抬回這裏。人們都講究落木歸根,但是也不知道老三有沒有給她講過他老家。估計是沒有的,要不然這麽多年,老三也不會一次老家都沒有回去過,還不是一直防備著他們這些人。


    一行人在街上轉悠半天,還跑去錢府以前的宅院前觀看,那個一看就豪華氣派的大院子門前的門牌已經換成了劉府。他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人,所有的招數,腹稿和計劃也安排不下去了。


    在客棧大廳裏,錢老二鬱悶的喝著小酒,聽著周邊人的閑談。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人提起了楊周。


    “楊周,上次的考試好像是前幾名,考的怎麽會,這次上縣的院試不會真的不去了吧?”“唉,楊周也真是倒黴,一個好好的讀書人也不知道怎麽就惹到人家,現在都快要讀不下去了。”


    “你不要命了,這些也敢討論。”


    “是是是,我這張嘴該打。”


    “說起來,他也是一個有骨氣的人,一直沒有向他們低頭服軟。”


    “本來真的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聽說前幾次考試出那麽多意外也不排除不是人為啊。”


    “他爹都快求爺爺告奶奶的借銀子,可是誰家有多餘的錢啊,他以前借的銀子都沒有還上呢?”


    聽著聽著,錢老二逐漸上了心,這個年輕人快要因為沒有銀子讀不下去了,正好他有一個獨生女兒,他因為有一個嶽家是當官的,他清楚的知道要是這個年輕人能考上秀才,那就是一個不可錯過的潛力股。他剛好有銀子可以資助一下,哪怕最後考不上,也花費不了多少銀子。可要是最後考上了,說不定他的女兒還能找到一個好歸宿。


    錢老爺子想著打聽一個人的生平,還是要找一個他老家的人仔仔細細的打聽,找到人,等打聽完所有的情況後,錢老爺心裏就有譜了。


    “您樓上請,有人有事情想要找你談談。”一個小夥子在街上找來的楊周,請上樓。然後也不等楊周回話,轉身就走跑走了。


    “哎?你等等?”楊周看著人快速消失在街頭,又想到青天白日的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怕的,不再多想,跟著那人的提示慢慢上了樓。


    “楊周是吧?快請坐。”錢老二眼神溫和,語氣親切的問候,同時還不忘讓一旁的小二上酒菜。錢老二認真打量眼前這個表現的不卑不亢的年輕人,哪怕穿的在寒酸,但也扳直了身子,沒有一絲討好諂媚之意。他越打量越滿意。楊周進屋後,一眼看到一個穿著黃色華服的中年人坐在桌子旁,一身的氣勢看著就不像常人,桌子上放著兩個盛好茶水的杯子。


    楊周對人行了行禮,然後大大方方的坐下。


    “老爺找小生可是有要事?”


    “關乎你的大事。”錢老二倒是沒有多賣關子,他願意和這位年輕人好好坦誠的談一談,等他回去後,在仔細考慮考慮他所提的建議。


    “你還想繼續考下去吧?讀書讀了這麽多年,要是因為拿不出趕路的銀子問題,錯過院試多多少少有點不甘心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


    “年輕人,別太悲觀,我說我願意資助你讀書呢?要是這次考不上,還可以繼續考下去,直到考上為止或者你不願意考為止。”錢老二看著楊周的眼睛,語氣不緊不慢的補充道。


    “我要付出什麽?或者你要我做什麽?”揚周眼神眨了眨,他知道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說法,但他還是想聽聽這位老爺的要求,因為科舉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機會,有任何轉機他都不會放過。


    “我一個獨生女兒正是十八年華,花容月貌的同時,還從小飽讀詩書,從小就敬佩有才華的學子。”錢老二簡單提了幾句愛女,其餘的並沒有再提,他的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明顯了。他看中這個年輕人,想招他為女婿。


    “你說的事情太過重大,我需要同我爹商量商量。”楊周已經有所猜測,聽到後來也明白自己猜的沒有錯。他也沒有一口回絕,隻是想好好考慮一下。


    “你當然可以慢慢考慮,考慮清楚後給我一個回話就好。”同時把自己家一些簡單情況給人詳細介紹,同時表示自己女兒是正常人,在他們那兒都有好幾家請人上門,隻是他家比較寵女兒,女兒想找一個讀書人,他們才婉拒了別人。他自然打聽過,楊周差點被他們書院的院長坑過。提這些也隻是告訴楊周,他的女兒不是這樣的情況。


    “嗯,謝謝老爺的厚愛,隻是婚姻大事無論如何也該叫長輩知曉同意才是。”楊周沉默了一會,笑著回應道。


    “應該的,應該的。”聽到這話,錢老二眼神裏的笑意更加明顯。他已經明白,這個年輕人的態度已經鬆動了,那麽同意也就是早晚的事。


    他這一趟因為三弟的事跑這麽遠,費這麽大的力氣,到最後總算是沒有白跑一趟,找了一個讓他很滿意的佳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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