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洶湧的東京,三日過去了。


    這日交換情報時,獨孤若虛帶來了唐青楓的命令——三人與蘇小白到無憂洞擒拿遼國鎮南院耶律猛火。


    據查,耶律猛火乃前鎮南院大承旨耶律猛鬼的兒子,被耶律觀音奴派到大宋總管所有遼國間諜。


    昨夜才追查到他的蹤跡,正是在無憂洞,位於開封府地下附近。


    ……


    大中祥符四年,三月初三,聖上召見耶律觀音奴進宮。


    是日,清查行動首次收網。


    柳懷遠等人快馬趕至開封府鄰近,與在此等候的蘇小白等一眾天峰盟精銳會合,進入地下溝渠。


    溝渠極深廣,還有古時的古城,複雜程度比地上更甚,而且在此居住的不是貧苦無依的百姓,就是亡命之輩,儼然一個黑暗的地下都市。


    下到溝渠,尚不見有人走動。裏頭的人平時都在“家”裏藏著,隻有做事的時候才會出來。


    柳懷遠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地下世界,這裏流水潺潺,怪氣衝天,開封城所有的生活用水以及黃河泛濫後的積水,都經此排出。如今未到汛期,隻有陣陣惡臭。


    一襲白衣的蘇小白與此更是格格不入,但他依然保持著溫柔的微笑,仿佛還是在移花美景中漫步一般。


    除了蘇小白與獨孤若虛這兩個高人,其他人都戒備著前進探尋。


    情報中隻有耶律猛火的大致位置,卻不能確定他的藏身之所。


    選在這個地方,著實比在地上更安全隱蔽。


    無憂洞情況複雜,官府想剿滅裏麵的人,卻是有心無力,因此耶律猛火不必時刻擔心會有禁軍到來。


    再者此地多惡人,殺人放火拐賣婦孺的要犯比比皆是,萬一有敵人來尋他,也可作為炮灰。


    時光漸逝,陸陸續續有住民出現了。一行數十人,看起來就不是屬於這個地下都市的人,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有尋常的百姓,隻匆匆看了一眼,便目不斜視地與眾人擦身而過。


    蘇小白親自問人,他麵容俊美,且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那些百姓也不好不睬,就停下來聽他說話。


    “老翁安好。在下天峰盟護法蘇小白,前來打聽一人。不知老翁可曾在此聽說有遼國人士?”


    最近的一個老翁也聽說過天峰盟,知道是心係百姓的大盟會,而蘇小白又彬彬有禮,讓人心裏舒服,便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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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拙在此生活了十餘年,未聽說過有遼人會住在這種地方。”


    蘇小白又問:“那老翁可知有近些年來,誰與此間人,行為舉止有異?”


    一旁有個兒郎說道:“某曾見過幾人,形容與中原略有不同,不是我們這種平頭百姓,也不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經常往返地上與地下。因為我住的地方與他們常去之地不遠,因此經常見到。”


    “在何處?”蘇小白波瀾不驚地問道。


    “從這裏直走,到第五個渠口,再往右深入百丈,再左轉,便可看到。”這個臉龐泛青的年青人比劃了一會兒,“我可不帶你們去,若真是遼人,你們找到也好,但我帶路前去,有個萬一,那就沒活路了。”


    蘇小白感謝了一番,並拿出一錢銀子:“這裏一錢銀子,算是多謝幾位了。”


    老翁沒有推辭,接過銀子便與眾人匆匆離開。


    蘇小白轉了轉玉笛,吩咐道:“加速前進。”


    眾人沒有保留,都飛跑了起來。


    循著指示,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趕到了先前那個年青人所講的地方。


    前麵是一丈寬的地下河道,從這裏看向對麵,有微弱的燭光照在牆上,還能分辨出帷布的影子。


    要躍過這一丈距離,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蘇小白和獨孤若虛先過去了,其他人也緊隨而至。


    蘇小白布置好各自的任務,所有人都按照要求埋伏起來,隻留獨孤若虛一人進去探看。


    柳懷遠和阿暖靠在牆邊,兩人都手握兵器,聚精會神地等待著。


    很快,一陣打鬥聲傳了出來,十多人圍著獨孤若虛打到了外麵。


    天峰盟的人一擁而上,包圍了遼人,在蘇小白的命令下殺了過去。


    與獨孤若虛正麵戰鬥的正是耶律猛火,此人年紀約莫四十,一臉凶相,右邊臉一道據說是韓學信留下的傷痕,身著黃色氈衣,一把大刀擋著獨孤若虛的長劍。


    耶律猛火見勢不妙,忙發出信號。下一刻,四麵八方突然衝出了幾十個人來,有宋人也有遼人。


    柳懷遠這會兒對上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見柳懷遠年輕尚輕,欺他經驗不足,一對兒鐵錘掄成了花。


    柳懷遠毫不慌亂,側身一鏟,避過前方的鐵錘和後方的鐵劍,劍疾如風,挑中粗鄙大漢的大腿,才借勢起來。


    大漢見了紅,怒氣橫生,回身追著柳懷遠。但柳懷遠此時的目標已經不是他了,薔薇劍插進阿暖和一個長須中年人之間,幫阿暖擋了擋那射向胸口的飛鏢。


    阿暖與他擦肩而過,那把冷君怡精心鑄造的黑刀霸道地斬下,迫使中年人後退了幾步。而柳懷遠繞著阿暖轉過去,蒼龍出水長吟,紅色劍尖刺進了中年人的肩膀。


    阿暖橫刀一揮,大漢的鐵錘迸射出點點火花,幾欲脫手而出。她也不再是那個功法高深,刀法很差的小姑娘了。


    兩人默契地並肩作戰,幾個回合工夫,已經讓三個人橫著了。


    蘇小白和小獨孤若虛一起對戰耶律猛火,在兩大高手的圍逼之下,耶律猛火節節敗退。


    場上混亂至極,鮮血灑滿了地麵。


    耶律猛火平日裏養的炮灰,實力不弱,天峰盟這邊也有不少傷亡。


    蘇小白飄然退出戰圈,玉笛放在嘴前,悠揚的笛聲回蕩在這個無憂洞。


    這時候雙方戰鬥正酣,笛聲響起之後,敵方驚覺自己身處一個夢幻般的世外桃源之中。


    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樹,藍色的葉子隨風搖曳,粉紅色的花瓣繞著他們的身體飛舞。


    柳懷遠忽地發現場上的敵人大都一動不動,驚駭不已,隨後才明白他們是陷入了蘇小白的幻境之中。


    耶律猛火急火攻心,怒道:“好生厲害的幻術!莫非是移花的沈醉花!”


    蘇小白笑笑不說話,吩咐下去將人都綁起來。


    獨孤若虛一劍風雷,將分神的耶律猛火的身體斜劃了一道劍痕。


    耶律猛火吃痛,捂著傷口,使刀支撐在地麵,踉踉蹌蹌地靠在了牆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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