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農忙的時候還不是要把袖子挽起來,還不如直接穿短袖省塊兒布呢。”


    “唉,你們年輕人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白知辛終於見到了王卲帶人染出來的麻布:大紅,大綠,藍色,還有一個緋紅。


    “爺啊,當初您問我的意見是為了啥呀?”


    “啊,那個呀,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年輕人的喜好,結果,大家夥兒沒什麽經驗,不會調色,就染成了植物原本的顏色。”


    呃,當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唄,怪不得最近爺爺回來時身上五顏六色的。


    “爺,我能不能直接穿個白色。”


    “哎,說什麽呢,白色麻布那是能隨便穿的嗎。”


    白知辛瞬間反應了過來,“啊,呸呸,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你別擔心,我們試了,這顏色是會掉的,等你們穿過多洗幾次,顏色就變淺了。”


    “啊?”爺爺什麽時候變的這麽不靠譜了。


    沒多久,隊伍裏人,大部分都穿上了黃草鞋、齊膊短袖、九分褲,隻是那顏色花紅柳綠的,多少對眼睛不太友好。


    而花果山的人接受這些顏色的心裏路程是,你醜,我醜,哎,那就相當於不醜,醜醜得俊,何況這衣服涼快呀。


    茂村人用勞力換了幾條水泥路,同樣,染布,他們也緊跟花果山的步伐,隻是唯一失算的是,他們放棄了自己的染布工藝,結果染出的竟是大紅大綠。


    但看到花果山人的穿著打扮後,他們覺得自己應是誤會了,這或許是外麵盛行的穿著吧。


    隨著院子的增加,每個隊伍都開始調人往新院子裏搬,這樣不用再六七個人熱燥燥的擠一個炕了。


    而且鄉親們還可以通過硝石製冰來降暑,這個夏天好像也沒那麽難熬了。


    有了水泥後,盤炕也不用上山采石頭了,而是直接用了水泥板。


    “知辛?”一穿著緋色九分褲,藍色齊膊短袖的青年走進院子。


    “史徑斜?”真是好久不見啊,“你也理發了?”


    “嗯,涼快。”史徑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來請教幾個問題。”


    之前大隊長給了他們一摞書讓他們研讀,可給他們忙的,有的夫子不擅長算數,有的不擅長物理化學,要不是有他這個後輩在一起學習,他們怕落麵子,估計能當場學哭了。


    唯有他,雖然做不到科科都精,但他科科都通一些,所以請教的任務就交給了他。


    中午,一群花蝴蝶飄進院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白知辛和史徑斜的思路被打斷。


    “夫子好!”孩子們看見史徑斜後趕忙行禮。


    “放學了?”


    “嗯!”


    “姐姐,阿木哥哥在體育課上跳的可高了。”小山興奮的拉著阿木走到院牆處,“哥哥,你給姐姐跳一個。”


    院子裏這麽多人,阿木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鼓了鼓勇氣,足尖一點翻出了院牆。


    “阿姐,阿姐,我也可以跳。”


    “你也能翻牆?”


    “不是,我可以跳過這個板凳。”


    那個板凳有些高,正好到乖乖的腰部。


    “嘿!”乖乖一個助跑,平穩落地。


    “哎呀!”白知辛驚呼,還真是有兩下子,看來這麽長時間沒白訓練,孩子們確實受益了。


    乖乖昂著小腦袋,雄赳赳氣昂昂的的。


    其他孩子見狀,“姐姐,姐姐,我也會。”


    幾個孩子挨個兒跳過板凳,乖乖一看,怎麽都跳過去了,他又指著曬野菜的木棍,“阿姐,我還可以跳過這個。”


    白知辛一看那高度,“這有點高……”


    話音未落,乖乖已經開始助跑了,“啊!哎呀,嗚……”


    “噗!哈哈哈哈!”史徑斜捂住憋不住笑的臉,努力不發出聲音。


    乖乖窩在白知辛懷裏,哭的直抽抽,“沒臉見人了,嗚……”他不要麵子的嗎,還笑他。


    白知辛一邊安慰一邊發笑。


    “姐姐,笙哥哥呢?”毛毛往屋裏望了望,今天怎麽沒在這兒理發,“蓮花洞的幾個哥哥還有弟弟妹妹們也想理發。”


    白知辛這才想到從峪城救出來的幾個孩子,當時他們的身體都不是太好,所以直接被安排在了藥堂附近,那裏離課堂近,又方便栓子隨時給他們把脈。


    “他回自己的院子了。”


    “啊?那我去跟笙哥哥說一聲。”話音未落,毛毛便跑出了院門。


    “姐姐,我們跟朋友說好了,要去山腳給小雞捉蟲子,你幫我們跟爺爺說一聲。”狗兒放下書袋。


    “嗯?”他怎麽把這茬忘了,乖乖從白知辛腿上跳下來,“阿姐,那我們去了啊。”


    “哎,你們不休息一會兒?”下午還有課呢,可人已經跑遠了。


    “姐,我們去看著他們。”阿木和邱書白也跑出了院子。


    隨著水泥路的鋪成,在白知辛的提議下,雲墨之帶人在院落的中心位置建一個廣場,廣場裏移栽了各種各樣的樹,設有可以下棋的石桌石凳,鋪有供人休息的長凳,簡單的運動器材,秋千,滑滑梯。


    同樣的,茂村人也用勞力換了一個小廣場。


    整個七月,花果山異常忙碌。


    京城。


    “爹,您這是?”怎麽進趟宮成了這個樣子。


    “少爺,先讓人把老爺抬進去吧,太醫馬上來。”劉全擦了擦額頭的汗。


    半個時辰後。


    “你們都下去吧,易競你留下。”


    “爹,我給你打扇,太醫說傷口不能捂著。”他覺得應是出事了,如今能動他爹的人不多。


    “皇上上朝了。”


    “他……皇上……怎麽突然……”


    左易競驚愕,這麽多年來,一直是他爹在打理朝事,皇上可是很少露麵的,除了他爹定期匯報朝政的時候。


    “銀礦的事,皇上知道了,這已經是開恩後的結果了。”


    “那咱們……”


    “小懲大誡而已。”


    終究他們府上隻有一人在朝為官,即使私開銀礦,也隻會被認為貪財而已,就是這麽多年可惜了他的兒子和孫子們了。


    “那以後,皇上?”不修仙了?


    “嗯。”


    “蔡和郡那邊?”


    “私兵的事由承恩伯頂著,皇上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爹,還有件事,嚴景仁查到嚴化通的死和一群流民有關,但那群流民好似還和鎮北王有些關係。”


    這是蔡和郡剛傳過來的信,信上沒寫的是嚴景義的死也與那群流民有關,因為王安並不覺得左丞相會在意這個,所以沒寫。


    “流民?鎮北王?”左中誠雙眼微眯。


    良久。


    “唉,我以為我是那個執棋人,不曾想,我和承恩伯都是棋子,皇上是在下一盤大棋呀。”


    “該收的都收了吧,那位的城府遠比咱們想象的要深,下次可就不是打板子那麽簡單了。”


    “還有,告訴各方,和鎮北王有關的事都不要輕舉妄動。”


    皇宮。


    “不孝子啊,盛家的天下要敗在你的手上了。”


    “父皇,不會的,父皇……”


    貞德帝猛地坐起來,大口的喘著氣。


    “皇上。”小太監悄聲上前。


    貞德帝摸了摸額頭的汗,“備水!”


    片刻後,貞德帝坐在浴桶中,手指清點浴桶的邊緣,自從火藥出現後,他就開始坐立難安了。


    當年,仲家和盛家一起打下江山,本是可以平分天下的,但仲家卻選擇了鎮守苦寒的北地。


    也因此仲家獲得了全族前往北地的特權,他們的大義,盛家先祖的信任,使盛氏江山越發穩固。


    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鎮北王的威望越高,高位之上的人就越發不安。


    三王之亂,流民北上,皆是他的手筆,他本想借流民拖垮鎮北王,沒曾想竟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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