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朱胖子如何推辭婉拒,郭業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更改,一門心思讓這個胖子來出任這個藍十字慈善基金的會長,讓他來掌管這筆價值不可估量,龐大到極致的地下金磚。


    最後還是火爆脾氣的程二牛嚷了一嗓子,斥道:“朱胖子,我說你咋就那麽扭捏呢?跟關鳩鳩那老酸秀才一樣的矯情。俺大舅哥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得了唄,難不成你真當自己是諸葛孔明啊?讓俺大舅哥學那漢末劉皇叔三顧茅廬來請你出山不成?就你這樣的慫貨,不管錢糧難不成還能領兵打仗上陣殺敵不成?照俺看啊,你朱胖子就是擔心自己一肚子的草包,怕替俺大舅哥辦不成辦不好這樁差事,這才一推二讓的,對不?”


    “程二牛,你放屁!”


    朱胖子被程二牛這番言語擠兌下,立馬挺了挺大腹便便的肚腩,衝程二牛罵了一嘴,隨後皺著眉頭衝郭業應道:“小哥,既然你如此抬舉老朱,我決計不會讓您栽麵兒。這差事兒,我應了!藍十字慈善基金,交給老朱我指定妥妥的,您就瞧好吧!”


    請將不如激將,程二牛這老招雖然俗套,但卻奏了效,看來正是對症下藥戳中了朱胖子的死穴。


    郭業小小讚許地看了一眼程二牛,然後對朱胖子勉勵道:“老朱,此事並不急於一時,欲速則不達。而且籌建這個藍十字慈善基金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藍十字慈善基金一旦組建成功,也要等著南方叛亂平定之後才能投入使用。眼下,守住虔州城半個月,為李靖大軍收複嶺南路十五個州府爭取時間才是重中之重。嘿……”


    郭業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以我估計,再過幾日各地的白蓮匪軍就奔向虔州城奪回這筆金磚。匪軍人數少則十幾二十萬,多則近百萬。到時候若是守不住虔州城,被人破城圍剿,那現在說得一切皆是空談。懂我的意思了嗎?”


    說罷,他將目光掃向了眾人,這話不單是對朱胖子說,也是對其他人說。


    眾人競相點頭稱是。


    “當然!”


    郭業伸手輕輕拍了拍薛仁貴的肩膀,讚道:“此次能夠發現地窖入口,尋到這批數量龐大驚人的金磚,還得多虧了仁貴的心思縝密。這一功,當屬於仁貴,也屬於你們刀盾營的。待得南方叛亂平定之後,我定會論功行賞。”


    薛仁貴被郭業這麽赤裸裸的誇讚著,免不得有幾分靦腆,矜持地笑了笑口稱不敢。


    自打進了刺史府就一臉笑容宛如老菊花綻放的阮老三,現在聽著郭業將這份尋寶功勞也稀釋到刀盾營頭上,自然是與有榮焉。頗為驕傲地揚了揚脖子,笑著附和一聲:“是啊,仁貴好樣的,替我們刀盾營兜回了好大一張臉麵。”


    這話一出,其他人還好說,當屬程二牛的臉色最是難看了。心中鬱悶到了頂點,尼瑪的,阮老三這個老倭瓜真是走了狗.屎運,壞了老子的西門之功,竟然還仗著薛仁貴分了一個尋寶之功,挨千刀的,老子這回可真是虧大發了。


    合著,眼下攻破虔州城後,在場幾人都有立了功勞,唯獨程二牛被阮老三給攪合黃了。


    不行!


    程二牛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讓阮老三一人專美於人前。


    隨即,他想起郭業之前在西門


    樓時說得差事,立馬問道:“大舅哥,之前你在西門城樓上說,有差事要讓俺去辦。眼下虔州城已經拿下,不日便有各地白蓮匪軍前來圍攻奪寶,此事宜早不宜晚,免得壞了大事,不是?”


    “嗨,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


    郭業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幸虧你提醒,不然我又拋諸腦後了。對,此事宜早不宜晚。來,叫人拿地圖來!”


    很快,一名身背竹筒的傳令兵跑至郭業跟前,從桶中倒出地圖,交於郭業手中。


    郭業命阮老三和程二牛兩人各執地圖左右,說道:“往虔州城以北離我們最近的州府有朗州、巫州、辰州,韶州、永州、袁州六州。為了保障此次死守虔州城能夠順利堅持半個月,我想以廣南路行軍大總管的名義,從這六州的折衝都尉府各征調府兵一千人,合計六千府兵前來協助我廣南路大軍守城。當然,除了征調府兵之外,還要各地州府給我們提供部分糧草物資,畢竟這虔州城中的糧草所剩不多了。”


    說罷,郭業用手點了點地圖上的三個地方,說道:“二牛,朗州、巫州、辰州三地歸你,兩天之內你必須將三千府兵和三地州府提供的糧草物資統統給我帶回來,逾期按軍法處置!”


    程二牛道:“俺沒問題,絕對不會誤了大事。”


    “好!”


    郭業嗯了一聲,對阮老三又說道:“老三,韶州、永州、袁州較之其他三州有些路程,所以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來回,同樣,逾期按延誤軍情之罪論處!當然,按時完成任務我自然會為你們二人記上一功。”


    阮老三道:“中!我阮老三絕不會給小哥誤了大事兒。”


    “好,”郭業看著二人,揮揮手吩咐道:“現在離天亮估計還有半個時辰,都下去準備吧。天亮之後帶領你們各自人馬出發,早去早回,我在虔州城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喏!”


    “得嘞!”


    兩人各自應聲,隨後匆匆返身出了地道。


    兩人一走,郭業突然想起那個被自己下令拖到城外,五馬分屍的廣元趙氏子弟趙崇,立馬問道:“趙崇怎麽樣了?”


    當然,這話是衝著曹錄勳問得。


    曹錄勳淡淡地說道:“受完了五馬分屍之行,死狀慘烈,我正要安排手下人將他的屍體隨意找個地方埋掉。”


    “不要埋!”


    郭業趕忙喊道:“將他的腦袋洗洗刷刷,抹上石灰防止腐爛,然後將趙崇的腦袋掛在南門上,以正視聽。順便在城牆上刷上一行字,就寫‘敢謀逆者,皆有此下場!’,聽到沒?”


    將堂堂廣元趙氏三公子的腦袋懸掛在南門上,眾人都猜出郭業此舉的用以,這是要對即將來攻的白蓮匪軍起到一個震懾威懾的作用。


    曹錄勳拱手稱是,亦返身出了地窖,前往執行郭業的指令。


    郭業又對龐飛虎下令道:“飛虎,將西門和北門的床弩統統給搬往南門城樓。”


    龐飛虎問道:“小哥,一百架床弩,統統擺在南門嗎?”


    郭業點頭稱是,解釋道:“白蓮匪軍要想破虔州城,唯有首選南門。除非他們也來個紙鷲戰術,不然的話,唯有南門一條路。百架床弩齊發,多多少少能夠替我們堅守住幾日。”


    龐飛虎領命,郭業又衝康寶吩咐道:“天亮之後,通知城中所有士卒,給我加緊時間製造床弩所用的弩箭,越多越好,多造出一根弩箭來,對我們而言就多一份勝算。”


    “是!”


    直至康寶離去之後,整個地宮之中又剩下郭業一人了。


    看著死靜死靜,連咳嗽一聲都能蕩起回響的偌大一座地宮,看著一座座用金磚堆起的金山,郭業眼神中透著堅毅,暗暗默念道,十五天,隻需要堅持十五天,老子運氣一向爆棚,這次肯定也不例外。隻要能夠用兩萬餘兵馬頂住百萬白蓮剿匪的圍城,隻要能夠堅持上十五天,我郭業定能真真正正的揚名天下,青史留名了!


    以少勝多的戰役,史上並不鮮見。


    但是郭業心裏很清楚,如此大懸殊比例的以少勝多,古今中外,恐怕唯有今日虔州城這一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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