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荊當時就有點傻眼,道:“你們搞錯啦!拜我,拜我呀!怎麽能拜那個醜鬼,他到底是誰?”


    多羅笑天道:“鼻荊,不要胡說!這是我們的國主!”


    “不可能!怎麽可能?你們的國主明明是我,怎麽變成那個醜鬼了?”


    多羅笑天臉一沉,道:“長人國原來的國王乃是老夫,現在的國主就是這位。你什麽時候成了我們長人國的國主了?我怎麽不知道?”


    “可是……你答應我了,長人國出山之後,就奉我為王!怎麽現在變卦了?”


    其實,多羅笑天也感覺挺對不起這個外孫的。不過,形勢比人強,現在正是改變長人國命運的關鍵時刻,他怎麽可能棄郭業而選鼻荊?


    老野人苦笑道:“鼻荊,你要這麽想,以前你的地位就相當於太子。按照道理,太子一定會繼承王位。不過呢……”


    “怎麽樣?”


    “還用老夫說出來嗎?太子被廢之事史不絕書,有什麽奇怪的?還好,鼻荊你和長人國牽連不深,即便是被廢了,也沒有性命之憂。比史上那些廢太子的命運可好太多啦!”說完了,多羅笑天滿懷希冀得看著鼻荊,道:“老夫這麽說,你是不是心裏好受一點?”


    “好受?我好受你麻痹呀……”


    本來鼻荊還打算先當上長人國之主,然後借用長人國的力量,一戰戰勝高句麗和百濟的聯軍,再挾大勝之勢逼宮,一舉登上新羅王位!


    雖然這個計劃有了小小的偏差,但是最終長人國的軍隊還是出現了,聯軍也被打敗了,馬上就要進行最後一步了。有人忽然告訴他,不好意思,您不但登不上新羅王位,長人國的王位也別想啦!


    煮熟的鴨子,竟然給飛了,這種事情誰受得了?鼻荊忍不住對自己的外公破口大罵!


    多羅笑天久居高位,那也有尊嚴的,用手點指鼻荊,目視金德曼:“善德女王,這就是你們新羅的待客之道?”


    金德曼道:“鼻荊,這些長人國的貴客都是咱們救命恩人,豈能如此無禮?還不退下!”


    鼻荊怒道:“多羅笑天,你……你這老家夥竟然過河拆橋!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老底都抖出來!頃刻之間,你們長人國就有滅國之憂!”


    “老底?不用你抖,老夫自己說!”有了郭業撐腰,多羅笑天有什麽可怕的?當即簡短解說,把長人國的來曆介紹了一遍!當然,他派桃花娘勾引金白淨,生下了善花公主和鼻荊的這一段黑曆史,他並沒有提及!這裏麵,鼻荊的身份也不光彩,諒鼻荊也不敢挑明了!


    說完了,老野人微微一笑,道:“鼻荊,你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他……這個……”鼻荊徹底沒詞了,他自以為握住了長人國的把柄,結果人家對這個把柄全不在乎!這這節奏不對呀!


    良久,鼻荊才點了點頭,道:“多羅笑天,好,我承認,這次我鼻荊是栽了大跟頭了!不過,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你這麽有恃無恐,到底是仗了誰的勢?是誰在給你們長人國撐腰?”


    多羅笑天一指郭業,道:“當然是借了我們新任國主的勢!有了我們這位新國主,我們長人國以後就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再也不用隱姓埋名,藏在深山之中了!”


    “他到底是誰?”


    郭業道:“不才郭業郭子儀!”


    “你就是郭業?”


    郭業跳下猛虎,來到鼻荊的近前,道:“怎麽?不相信?要不要本王洗一把臉,讓你仔細辨認一下?”


    鼻荊怒視郭業,冷笑一聲,道:“不必了!郭業,咱們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想到,竟然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鼻荊日後必有所報!”說完了,鼻荊跑下城樓,揚長而去!


    鼻荊一走,現場的氣氛頓時歡快起來。


    善花公主猶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了郭業的懷抱,道:“壞人,你來得太晚了!”


    郭業抱著那久違的無限美好的嬌軀,有些納悶,道:“善花妹妹,我怎麽成了壞人了?”


    “哼!我說過要你給我寫信,怎麽一年多了,也不見蹤影?”


    “這……”這還真是郭業理虧,回到長安一直不得消停,竟然把寫信這茬給忘了!


    當然,這種時候可不能實話實說,他說道:“沒有嗎?我特意給你寫了好幾封信呢?你沒收到?難道是驛站出問題了?我還奇怪呢,怎麽一直沒有收到善花妹妹的回信?是不是她移情別戀,把我郭業給忘了?”


    “哪有?人家……人家才不會呢!”


    金德曼咳嗽一聲,道:“秦國公,善花,注意場合!別打情罵俏了!”


    兩人這才分開。


    善花公主是愛死了郭業,一時間情不自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了如此出格的舉動,現在回味起來,直羞的滿麵通紅。


    郭業卻是毫無異樣,道:“姐姐,有道是小別勝新婚。我們夫妻二人說些悄悄話,您怎麽那麽煞風景呢!”


    金德曼冷哼一聲,道:“小別勝新婚不假,可是你們成親了嗎?”


    “這……”郭業打蛇隨棍上,道:“正要姐姐做主!”


    “想娶我們新羅公主,可沒那麽容易!”


    “到底是何條件,我郭業風裏來,雨裏去,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什麽條件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姐姐,您可要開恩啊!”


    當然,無論是郭業,還是金德曼都沒把剛才這段對話當真。善花公主和郭業雖無夫妻之名,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隻是差一個儀式罷了,還談什麽條件?


    現在他們隻是做個樣子,給在場的新羅貴族看。大唐欽差,一代戰神,郭業郭子儀,都被善德女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們還敢炸刺?


    金德曼又跟郭業扯了半天毫無營養的廢話,才說道:“秦國公遠來是客,一路勞乏,又經過一場大戰,想必是累得很了!本王這就讓國仙金庾信,帶您去城內的館驛休息。明日再大排筵宴,為秦國公接風洗塵!”


    金庾信走上前來,道:“秦國公,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在咱們三韓大地上打了三次仗。第一次兩百破五千,第二次,五萬破二十萬。這已經成就了你戰神之名。庾信以為,天下不會有這更輝煌的戰績了!沒想到,打破這個記錄的竟然是你自己,兩千破二十萬!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郭業道:“庾信大哥過獎了!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是您當機立斷,進行反擊。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當世名將,您得算一個!”


    “我?你不必給我帶高帽子,我那兩下子自己清楚,比起您來可差得遠了!我可告訴你,你是善花妹妹的夫婿,也就是我們新羅的女婿。可不許藏私,有時間一定得給老哥哥講一講,這以少勝多之道!”


    郭業苦笑道:“什麽以少勝多之道?要是可能的話,我更願意以多欺少!”


    金庾信還要再說,郭業一擺手,搬出了楊威利的名言,道:“以少勝多並非用兵之道,它並非戰術,隻能說是一種奇術。打仗最好還是要用堂堂之陣,庾信大哥要是一直迷信於奇術之中,就算落了下乘!”


    這話要是對別人說,那人家肯定會嗤之以鼻,說郭業藏私。但是,金庾信與旁人不同,他身為新羅國仙,在各方麵都稱得上頂尖人物,聞言有如醍醐灌頂,躬身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庾信受教了!”


    二人邊走邊聊,一直就到了館驛之內,郭業忽然間一拍腦袋,道:“壞了,我怎麽把這茬忘了!庾信大哥,快帶我去見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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