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有辦法了師兄!”河六四有些激動的說道。


    方既仁一愣,問道:“什麽辦法?”


    “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當初在寂聲林,我與那雙頭蜥大戰之後,一樣身中劇毒,可卻通過花族功法修複了內傷,稀釋了劇毒,而且到最後我還獲得了精純的靈力!”河六四興奮的說道。


    關於自然之力的事,以及自己身受重傷總是會進入到那神秘的黑暗之中,這些河六四都沒有告訴方既仁。


    倒不是自己不相信方既仁,是因為自然之力的事,李氏曾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隻能告訴自己的師父馬歸厄。河六四雖是不解,可還是照著李氏的意思辦了,並沒有告訴方既仁這些。


    而那神秘的黑暗空間,河六四隱隱的覺得,這件事和眼下的局勢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也就沒說出來給方既仁聽。


    “記得!”方既仁點了點頭,“可你所中之毒,本就帶著精純的能量,被你煉化為自用,不足為奇!而師兄所中之毒,雖是奇毒無比,可毒本身沒有任何靈力,和你的境遇完全不同!”


    “不!”河六四搖了搖頭,“寂聲林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樣子,全都是拜大日聖佛教所賜!既然這座破廟是大日聖佛教的廟堂,那麽你我所中的毒,一定會有些關聯!”


    方既仁聞聽,一陣沉吟,覺得河六四說的也有些道理。


    “那,你打算怎麽辦?”方既仁問道。


    河六四想了想,說道:“以我的花族功力,恐怕還不能救治師兄,但我可以試著封住它!然後師兄隨我去一趟鐵牛村好了,請婆婆出手救治師兄!”


    方既仁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得點了點頭,說道:“隻好如此了!”


    河六四一點頭,在地上畫了個圓,扔了幾枚銅錢,布了個功陣。


    功陣,是天罡教用來輔助人修煉的陣法,布成之後,功陣會起到吸引周邊的陰陽五行之力匯聚過來的作用,從而讓人提升修煉的速度,其本身並沒有任何攻擊力。


    在昆侖山上時功陣是沒什麽用處的,不同於山下,昆侖山本就是天精地華常年匯聚之地,而且河六四修煉時還有那奇石高柱,根本就不需要功陣做輔助。


    但是此時河六四要為方既仁療傷,靈力消耗將十分的巨大,有功陣做輔助,河六四的靈力恢複會快一些,以免因靈力消耗過大而中斷療傷。


    布好了功陣之後,河六四又在外圍不了個縛陣,做護法用。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方既仁赤著上身,盤坐在功陣之中,緩緩入定。


    河六四站在方既仁的身前,用青炎劍在河六四的左胸上刻了一個‘鎮’字,然後又來到其背後,在左肩下麵刻了一個‘散’字。


    最後,河六四將青炎劍插在了功陣的陣眼上,激活功陣,自己則將雙手按在方既仁的肩頭,催動花族靈力,緩緩送入方既仁體內。


    首先,河六四將花族靈力送到了方既仁心髒附近,柔和的將其包裹住。


    而後再將花族靈力輕輕的注入進河六四的心房之中,通過心跳,將花族靈力順著血管送至全身。


    花族靈力天生就帶有一股深吸而又柔和的修複功能,這也是花族醫術能夠聞名天下的原因。河六四是要用花族靈力當中的修複能力,緩釋劇毒摧殘方既仁的身體,以此來延緩方既仁毒發的時間。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河六四要無比精細的控製著靈力,稍有不慎,就會讓方既仁的心髒因外來靈力注入過多而爆裂。


    屆時,方既仁必死無疑!


    方既仁修道多年,對醫術也算小有造詣。在將丹田完全封住之前,方既仁先是已經用天罡氣力封住了身上幾個至關重要的穴道,用來阻止劇毒直接摧毀內髒和身體機能,隻讓其停留在血液之中。


    可是,方既仁為了保全修為,鎖住了丹田阻止劇毒摧毀經脈。這麽做其實隻是暫時關閉了通往丹田的經脈而已,若想使用氣力施法,還是要先打開經脈,讓丹田中的氣力重新進入經脈之中。


    如此一來,方既仁就要無時無刻的忍受劇毒所帶來的痛楚,而且至多也隻能使用一次氣力而已。


    因為他一旦開啟丹田,劇毒就會湧入丹田之中,毀去他的修為。


    方既仁不顧一切的保全修為,竟然隻能保證自己施展一次修為。


    河六四心中一陣悲涼,方既仁如此不計後果,其實隻是為了想要在危急關頭幫河六四一把,幫過之後,他一樣會毒發。


    隻有一次機會,除了以死相拚,還能怎麽幫?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河六四全神貫注的將花族靈力源源不斷的灌輸到方既仁體內。


    漸漸的,夜已經深了。


    方既仁盤坐在地,麵色紅潤,似是花族靈力為他減輕了許多痛楚。


    河六四站在他身後,麵色更是鮮紅,渾身大汗淋漓,仔細看去,甚至連頭頂都在升起絲絲霧氣。


    在將陰陽五行之力煉化為花族靈力時,體內五髒六腑都會因為高溫而變得滾燙無比,河六四這一站就是三個時辰,期間不停歇的煉化花族靈力,體內熾熱無比,河六四自己也在忍受巨大的灼燒之苦。


    而且,河六四還要聚精會神的控製著靈力,整個過程艱難無比。


    終於,方既仁整個人都變得紅潤潤的,花族靈力已經灌滿了全身。


    河六四當機立斷,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方既仁背後那血淋淋的‘散’字上,同時調起體內的靈力,狠狠的灌進了方既仁體內。


    靈力順著方既仁背後‘散’字的傷口灌進體內,靈力瞬間散布全身。


    緊接著河六四飛快的跳到方既仁身前,對著他胸口上的‘封’字又是一掌!


    瞬間,散布在方既仁周身的花族靈力以及河六四的靈力,猛地一顫,方既仁的心髒也是跟著狠狠的一跳,周身的血管忽地滾燙,兩股靈力竟是死死的鎖在了方既仁周身。


    方既仁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如今河六四體內的靈力,是由天罡氣力,花族靈力以及自然之力融合,而產生的全新靈力。既有天罡氣力的至陽至剛,也有花族靈力的修複功能,至於自然之力中的奧秘,其實連河六四自己也沒搞清楚。隻是知道這股神奇的自然之力,讓自己體內的靈力變得更加精純,而且也讓靈力更加的得心應手,靈力發出,就好像是他自己的手一樣。


    河六四先是用花族靈力修複方既仁的血脈,而後用自己獨有的全新靈力,將花族靈力完全鎖在方既仁的身體各個角落,以此連對抗劇毒摧殘方既仁的身體。


    這樣一來,鎖在方既仁體內的花族靈力,不但能夠修複方既仁的血脈,還能起到鎮痛的效用。等到過些時日花族靈力耗盡,河六四再注入一次便可以了。


    雖然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可比起方既仁那不顧一切的做法,這才是真正的壓製住了毒發。


    河六四筋疲力盡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方既仁睜開雙眼,狠狠的吸了口氣,看那副神情,像是舒坦極了。


    “呼...師弟的療傷之法,真是神奇!師兄忍了許久的痛楚,竟是一掃而光!”方既仁擦著嘴角的血,笑著說道。


    河六四抬頭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師兄,此法隻能減緩毒發的時間,你我還需盡快趕到鐵牛村,找婆婆為你療傷。不然你三十年的修為,就真的白費了!”


    “成!”方既仁笑著點了點頭,“這一次,全都是聽你的!”


    “還有一件事!”河六四繼續說道。


    “什麽事?”方既仁問道。


    “師兄允了我,我再說!”河六四看著方既仁說道。


    “嗬,還賣起關子了!說罷,師兄允你!”方既仁沒好氣的笑道。


    “在到達鐵牛村之前,師兄不準與人動手!”河六四直視著方既仁的雙眼,鄭重其事的說道。


    方既仁一怔,隨即也知道河六四為自己療傷時,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去。


    方既仁坐到河六四麵前,淡淡的說道:“此番下山,師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你周全!你我分開了半年,這半年中你幾次九死一生,師兄本就羞愧難當!如今你又叫我不出手助你,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師兄還有何臉麵活在這世上?”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方既仁,河六四也知道自己這個師兄是為了自己好,但是方既仁隻要一出手,那他就算是不死,畢生的修為也完了!


    於是,河六四搖了搖頭,真誠的說道:“師兄,還記得在昆侖上,你讓我自己對付一隻初階妖魔的事嗎?”


    方既仁聞言,笑道:“當然記得!當時既清師兄氣的火冒三丈,罰我去樹下靜坐一夜,還向師父告了狀!”


    河六四也是一笑,臉上滿是對那段回憶的懷念,說道:“當時師叔也是震怒不已,可還是問了你,為何要這麽做。師兄,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答師叔的嗎?”


    方既仁靜靜看著河六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就沒靜靜的看著他。


    河六四笑著繼續說道:“你說,他若處處受人庇護,如何能夠成才?不摔打一番,永遠都是漁夫的兒子!”


    方既仁的表情終於變了,變得有些無言以對,卻又絞盡腦汁想要反駁。


    “不!此一時彼一時!”方既仁不斷的搖著頭,“在山上修煉再苦,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如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師兄不能聽你的!”


    河六四像是早就料到方既仁會如此,低下頭一陣苦笑,最後說道:“師兄,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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