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了聞周圍空氣中的氣味,河六四不禁皺起眉頭。


    空氣中彌漫的,盡是混沌不堪的味道。


    河六四回想黑珠落下之前,自己和穀天熾打散的那兩顆黑珠,爆發出來的盡是混沌之力,由此可見,眼前的毀滅景象,其實是被混沌之力破壞的。


    有此發現之後,河六四再次細細感知周圍的陰陽流動,發現此處已經變得陽氣大盛,陰氣薄弱不已。


    這麽說,其實自己的吞陰陣是成了的!


    方既仁望著周圍,苦笑著說道:“比起當初的鬼王,這隻血煞還是差點火候啊!”


    河六四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方才布過一個吞陰陣。”


    當初,鬼王也曾施展過如此天塌地陷般的恐怖邪術,當時幾十顆閃耀的光球被巨大的翅膀一扇而下,方圓十裏之內都被夷為平地。


    但當時黑氣滾滾,能見度不足幾丈,河六四也是事後才知曉鬼王竟然使出了如此恐怖的邪術。


    而且鬼王所施展的邪術,意在創造出極陰極煞的環境,並非是什麽狂躁無比的邪術,說是夷為平地,隻不過是爆炸引起的氣流吹翻了一切而已。


    相比之下,的確是鬼王的邪術更加令人膽寒。


    可如今眼前這直徑百丈的巨大坑陷,無遮無攔,清清楚楚的呈現在河六四麵前,帶給他的衝擊力卻是更強。


    最重要的是,他還曾布過一個吞陰陣來消解陰煞之力。如果沒有這個吞陰陣,那麽恐怕方圓幾裏之內,也會淪為廢墟。


    河六四將經過大致說了說,方既仁聽完一臉驚愕:“如此看來,這血煞的實力不在那鬼王之下!”


    河六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如今血煞不知蹤跡,混沌之力雖是它的克星,可它定有護身之法!現在那口井也被毀了,想要找它並不容易。”


    方既仁聞言,開始極目遠眺,沒過多久,忽然指著遠處說道:“你看!”


    河六四定睛看去,隻見在坑邊緩坡的地步,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兩個人急忙跑了過去,來到近前,一道宮門一半被埋在土裏,一半露出地麵。


    宮門上方還有三個石雕大字:安道宮。


    原來在方才的毀滅當中,深井直接被摧毀,連同通往安道宮宮門的那條通道也一並毀去,直接將宮門顯露了出來。


    “這就是安道宮?”方既仁望著宮門說道,“看來血煞定是逃回安道宮中躲避了。”


    河六四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方既仁看著河六四,問道:“你想進去?”


    河六四點了點頭。


    方既仁又說道:“你我都已經受了傷,穀老更是垂死,你還要進?”


    河六四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安道宮的秘密,如果不讓我搞清楚,我寢食難安!”


    方既仁聞聽,隻是一笑。自己這個師弟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過倔強。如果用在修煉道法,那麽這就是一個天大的有點。可如果放在別的事情上麵,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但兩個人下山已經快一年了,方既仁早就習慣了一切由河六四做主。


    其實對於方既仁這樣性子孤傲的人來說,對別人言聽計從是十分痛苦的,可河六四的出現,讓他近三十年枯燥的道門生涯,變得多姿多彩的了起來。由此,方既仁倒也想看看這個星宿下凡轉世之人,到底能走到什麽樣的境地。


    “走吧!帶師兄去看看茅山教的陣法!”方既仁笑著說道。


    河六四聞聽,開心的一笑,他本還想著如何應對師兄的阻攔,卻是沒想到師兄直接了當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興衝衝的走到宮門前,廢了半天勁挖開沙土,兩個人準備推開安道宮的大門。


    可此時河六四回頭望了望,有些擔憂的說道:“也不知道雲歌跑到哪兒去了!”


    方既仁安撫道:“無妨,有鹿其跟著她,即便她想跑遠,鹿其也不會肯的!”


    河六四仍舊一臉擔憂:“可是,他們回來之後找不到我們,該如何是好?”


    方既仁聞聽,一臉深意的抱起肩膀,說道:“你是不是想說,讓我留在此地等他們?”


    河六四壞壞的一笑:“正是此意!”


    “想得美!”方既仁一凶,“別的我可以聽你的,想孤身一人單刀赴會,門兒也沒有!”


    見心思被戳穿,河六四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師兄!我並非不想與你同行,隻是雲歌曾打退過血煞,她若回來,你直接帶著她進去,豈不是更加保險?”


    聽河六四如此說,方既仁也猶豫了,河六四說的有道理,即便他現在修為還在,恐怕也比不過一個雲歌管用。


    畢竟,雲歌說過自己能夠打退血煞!


    考慮了許久之後,方既仁終於還是說道:“萬事小心!”


    見方既仁同意,河六四會心一笑,邁步獨自走進了安道宮當中。


    再次進入安道宮,比起之前的兩次,此時安道宮當中的陰煞之氣,濃厚如霧,整個通道內冰冷至極。


    河六四手持青炎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到安道宮。


    看著眼前四通八達,陰森詭異的八卦布局,河六四拿出了一道黃符握在了手中。


    之前兩次前來,安道宮中的各個密室,石門緊閉。現在卻是全部敞開著,可奇怪的是,整個安道宮中除了濃鬱至極的陰煞之氣,竟是沒有一絲鬼煞的氣味。


    要知道,之前這裏是有著近五十隻的惡煞,但如今卻是空空如也。


    難道歸魂陣已經將這些惡煞全部誅滅了?


    河六四暗暗搖了搖頭,首先速度不可能這麽快,其次這裏的陰煞之氣實在是太過強盛了。


    如果邪祟盡滅,陰煞之氣也將不複存在,隻會留下正常的陰氣。


    而且這裏麵,還藏著一隻血煞!


    細細感知之下,河六四發現這些陰煞之力並非漫無目的的飄在安道宮中,而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著安道宮的中心飄去。


    安道宮的中心,便是陰陽兩儀的所在,河六四之前便是推測血煞躲在這裏。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那隻血煞,已經將這裏所有的鬼煞全部吞噬,而且還在不斷的吞噬安道宮中的陰煞之力!


    以血煞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的確有這個可能,河六四一直都在懷疑,這隻血煞的實力為何會恐怖如斯?如今看來,血煞定是吞噬了幾十隻鬼煞,導致實力大增。


    可要真的是這樣,那雲歌所麵對的血煞,實力應該不會如此強悍!那她被方既仁帶進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河六四急忙向後退去,想要出去囑咐方既仁,千萬不能帶著雲歌進來。


    可剛剛走了兩步,通道中便傳來了一陣抱怨聲:“好臭啊!方哥哥你帶我到這兒來幹嘛?”


    雲歌和方既仁,走進來了。


    見到河六四,雲歌驚喜的一叫,一頭撲進了河六四的壞裏,撅著嘴說道:“四哥哥,外麵怎麽變成那副樣子了?這裏好臭啊!咦?這不是...”


    邊說,雲歌邊看向了河六四身後。


    雲歌是來過這裏的,當然記得安道宮中的布局,隻是沒有了井口,她一時間沒認出來而已。


    河六四哪裏顧得上回答她,急忙對方既仁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而後急切的說道:“你們快出去!”


    方既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拉住雲歌就要往外走。


    可是突然,周圍濃鬱的陰煞之力竟是向著方既仁漫了過來。


    河六四攤開掌心,剛要將手中的黃符擲出去,卻發現掛在方既仁胸口上的銅鎖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濃厚的陰煞之力被吸進了銅鎖之中,整個銅鎖都在微微發亮。


    方既仁一把摘下銅鎖扔在地上,河六四作勢就要將黃符貼上,卻是被方既仁急忙攔住。


    “莫慌!這是穀老在療傷!”方既仁說道。


    河六四一怔,終於想起穀天熾其實也是隻鬼,隻不過恢複了神智,河六四久而久之,便把穀天熾當成人了。


    如此濃鬱的陰煞之力,對穀天熾來說自然是大補之物,他身受重傷,的確要多多吞噬。


    三個人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銅鎖上的漩渦,將如潮般的陰煞之力吸了進去。


    雲歌站在兩人中間,一手牽著一人,嫌棄不已的說道:“唉,這銅鎖是不能要了,那麽臭的黑氣湧進去,還不把人熏死?”


    河六四聽得一臉糊塗,笑著問道:“臭?哪裏臭啊?”


    方既仁在一旁解釋道:“此乃雲歌之神通,陰煞之力於她來說,奇臭無比!”


    河六四聽得驚奇不已,忍不住搖頭讚歎:“真是神奇!”


    忽然,原本平靜的安道宮當中,猛地卷起一陣陰風,呼嘯著從各個巷子裏吹出,全部糾纏在了銅鎖附近。


    而被銅鎖吞噬著的陰煞之力,也亂作一團,被陰風吹的四處飄散。


    一聲陰毒的低吼自安道宮深處傳來,而後便是巨大的吸力,將周圍的陰煞之力全部吸走。


    “不好!看來穀老吞噬陰煞之力,將血煞激怒了!”方既仁如臨大敵。


    河六四急忙在地上布了一個陽陣,隔絕陰煞之力的侵襲,手持青炎劍,怒視著周圍。


    雲歌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眼中滿是不解,忍不住說道:“血煞是什麽東西?你們很怕它嗎?”


    河六四耐心的說道:“雲歌不要鬧,且先躲在哥哥後麵,我叫你跑,你就跑,成嗎?”


    雲歌疑惑不已。撓著頭問道:“為何如此?”


    方既仁柔聲說道:“一會兒外麵有糖葫蘆送來,哥哥們想和你賽一賽,誰先出去誰來吃!”


    雲歌痛快的一點頭:“成!”


    河六四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要提到吃,雲歌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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