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炁刃自身也不知道大日聖佛教是怎麽找到它的,隻知道百年之前,炁刃所在的地宮闖進來一群人,眼中冒著貪婪的目光,衝向了自己。


    但炁刃畢竟是上古神兵,沉睡許久被驚醒,自然要將闖入者全部誅滅。


    從此之後,大日聖佛教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派人進到地宮,試圖降服自己,為他們所用。隻不過一直都沒有得逞,直到五十年前,他們送進來幾十個亡魂,用青銅鼎裝著,連同炁刃一起封禁在地宮之中。


    借助炁刃勾天引地的神力,這些亡魂進步飛速,短短幾十年間便成為了大凶大戾的惡煞。


    炁刃原本以為,這些人見無力降服自己,便盡可能的利用自己。


    然而正英子真人的出現,讓炁刃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正英子建造了安道宮,布下歸魂陣,其目的是將這幾十個亡魂全部誅滅。眼看無力消滅自己,正英子便建造了這個處在安道宮之下的密室,用材料特殊,帶有法力的青磚,徹底隔絕了自己。


    可就在這時,一個滿頭藍發的男人出現,竟是施法喚出大量的混沌之力,將地下的密室包裹在其中。


    藍發男子肯定就是藍護法無疑,藍護法所施的邪法,源源不斷的產生出混沌之力,幾年下來,方圓幾裏之內的地層之中,盡被混沌之力浸染。


    炁刃雖是神兵,可也懼怕混沌之力,這些混沌之力不禁封禁了自己,還隔絕了地脈的流通,使文定縣周邊的陰陽流動變得燥熱,風水極差。


    然而,混沌之力隔絕了一切,卻被藍護法留了一道門,隻要有鑰匙就能進來。


    炁刃察覺,這些人的目的其實還是得到自己,於是便更加的暴怒,來一個殺一個。


    那所謂的能夠進到密室的鑰匙,其實就是藍護法留給血煞的靈魂標記,這一點河六四是知曉了的。


    隻是有一點河六四感到十分疑惑。


    自己最初聽聞藍護法這個人的時候,是從魏鬼的口中聽來的,而後便是自己好友的亡魂財哥也說見過藍護法,最後便是正英子。


    河六四本猜測藍護法是專門負責鎮守神兵的,但當初正英子在這裏建造安道宮,等到安道宮建成,炁刃被封在更深的地下,他才出現。正英子覺得他是為了鳩占鵲巢,將歸魂大陣搶過來才這麽做。但炁刃的出現,已經表示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藍護法真正想要鳩占鵲巢的,其實是炁刃。


    可是自己在安道宮鬧了這麽久,藍護法遲遲沒有出現,自己已經進到了炁刃內壁當中,炁刃之靈甚至都與自己站在了一邊,按理來說藍護法應該出現了才對。


    而且,掌陰令刺殺趙兌一事,與藍護法有關。廢村破廟殺生陣被破,孫既直失蹤也與藍護法有關。這三個地方雖說不是距離遙遠,可也是相距百裏,這個藍護法四處亂竄,根本就不像是專門看守神兵的。


    難道,大日聖佛教的護法,是一人管轄一個區域?


    可前兩件事發生在淮南府,如今自己在江華府,根本就不是一個地方啊!


    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炁刃忽然說道:“不好!”


    河六四猛地抬起頭:“怎麽了?”


    麵前又是一陣模糊,能夠看到血煞的那扇窗再次出現。


    “這小賊竟占了上風!”炁刃有些難以置信的怒聲說道。


    河六四放眼望去,隻見另一個內壁當中的血煞,已經將雙腳浸泡在血海當中,滾滾的血浪不斷的湧向血煞的雙腿,像是被它全部吸收了進去。


    仔細看去,血煞身上的那一張張大嘴,茹毛飲血般吞噬著血水。


    血煞的身形開始緩緩增大,一聲聲的嘶吼不斷的響起,周身的黑氣變得更加濃鬱,本就虛無的內壁顯得更加模糊不堪。


    河六四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炁刃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小賊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而我在他身上也總能感覺出一絲熟悉的味道。他來了之後,竟是能抵禦我的壓迫,在絕境中存活了下來!不僅如此,現在還占據了上風!”


    “熟悉?”


    河六四眉頭一皺,腦子飛快的轉動,急忙問道:“炁祖!之前被你誅滅的邪教教徒,可曾做過什麽相同的事情?”


    炁刃一怔,想了想之後說道:“有!他們每個人的魂魄在被我吞噬之後,外界的肉體都會變成活屍,把精血潑在我身上!”


    “精血?”


    炁刃點了點頭:“我原本並不是這般猩紅陰邪,隻是他們每次都將鮮血潑在我身上,而我也正巧在吞噬魂魄元神,便將那些鮮血一通吸收了,這才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河六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血煞的外貌,河六四本就疑惑不已,開山祖師打造的神兵,是陰陽五行之中代表陰的兵刃,和邪氣煞氣根本就沾不上邊,可卻偏偏是這副樣子。


    如今看來,就是因為大日聖佛教以精血浸染所致。


    大日聖佛教的功法,向來都是將自身煉成活屍,用以吞噬和儲存陰煞之力,他們本就是不人不鬼的東西。


    這樣的陰煞之血被炁刃吸收,自然會變得邪氣衝天。


    等到炁刃變得至煞至邪,再想降服,就變得容易得多了!


    而且照這麽看,血煞已然占據了上風,那麽它成為炁刃新的宿主就是時間的問題了。一旦炁刃成為大日聖佛教的神兵,別說自己出不去,大日聖佛教的實力又會大增,到時候就糟了!


    “炁祖!”河六四焦急的喊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讓炁刃把自己送出去,要不然自己絕對會死在這。


    然而此時的炁刃已經變得狂躁無比,怒吼道:“幹什麽?!”


    河六四一愣,望向炁刃那戾氣四溢的目光,咬了咬牙。


    “送我過去!”


    血煞占據上風之後,不斷的吞噬著炁刃的力量,這也讓炁刃的神智變得暴躁無比。


    可河六四的這句話,還是讓炁刃冷靜了下來,問道:“你要過去?”


    河六四凝重的點了點頭:“你是祖師親手鑄就的兵刃,是我天罡教的寶物,我決不能讓血煞為所欲為!”


    血煞望向河六四,極力壓製著突如其來的暴怒和狂躁,低聲說了句:“謝謝!”


    話音剛落,還沒等河六四作反應,身體便好似被驚雷劈中,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


    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血煞麵前。


    血煞緩緩抬起頭,凶惡的眼神盯上了河六四。雖然血煞的臉是骷髏的樣子,所謂的眼神也隻是眼窩骨中冒出來的光芒,但河六四還是能從中感受到一絲,興奮。


    興奮,無比的興奮,像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又像是因為即將降服炁刃。


    河六四直勾勾的回望過去,心中暗暗想著對付血煞的辦法。


    這時,炁刃那嘶啞的聲音傳到了河六四的腦海中,壓抑著衝天的暴怒:“怎麽?你沒有修習過元神功法嗎?”


    河六四一怔,在這虛無內壁當中,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會被炁刃看在眼裏,當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炁刃怒不可遏的說道:“你既然不懂元神功法,還敢來招惹本尊?”


    河六四心中暗想:“是你把我吸進來的!”


    “少廢話!”炁刃忽地一聲怒斥,而後努力壓著怒氣說道:“聽我說!陰陽生力,破囚而為!”


    河六四聽的一臉糊塗,剛想發問,卻發現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湧向自己,直接被自己的元神吞噬!


    這股力量十分熟悉,就是想要拉著自己沉入海中的那股力量,如今炁刃將這股力量送入自己的元神當中,看來是要讓河六四修習一些功法了。


    然而看著眼前的血煞,自己哪裏還有時間修習呢?


    “別胡思亂想!沉心!入定!”炁刃的聲音再次傳來。


    河六四不敢大意,急忙按照炁刃所說的去做,心中也不斷的想著那句‘陰陽生力,破囚而為。’


    就這樣,血煞站在血浪之中吞噬著炁刃的力量,河六四也不斷的融合著炁刃送向他元神內的力量,一人一妖都在搶奪著炁刃之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炁刃的聲音不斷的在河六四腦海中回想,而河六四卻始終沒有睜開眼,專心入定。


    “我自誕生之日起,便擁有靈智,其實這靈智並非智慧,乃是我炁刃的元神!我能勾天引地,凝聚陰氣戰鬥,也都是因為元神。你修道多年,修煉元神有何益處自然比我清楚!現在,我便教你專門用於元神戰鬥的技法,元術!”


    “元術?”


    “不要說話!先融煉我的元神之力!”


    而後,炁刃的元神之力湧向自己的速度陡然加快。


    炁刃告訴自己的那句‘陰陽生力,破囚而為!’河六四也已經悟出了其中的奧義。


    陰陽生力很好理解,隻是這句破囚而為,其實就是讓河六四拋棄對極限的顧慮。


    每個人都是有極限的,能吃多少飯,能喝多少酒,一生可修多少功法,丹田能煉多少靈力,都是擁有極限的。


    但元神卻是不同,元神虛無縹緲,卻真實存在,它超脫與魂魄之上,魂魄卻要收它所致,它是沒有極限的。


    而眼下的修習方式,在河六四看來也很簡單。那便是將無休止的吞噬炁刃的元神之力,讓其與自己的元神之力融為一體。元神畢竟不是肉身,並不受丹田的限製,能吞噬多少,就擁有多少!


    雖說對於河六四來說,眼下這句‘陰陽生力,破囚而為!’很簡單,那是因為河六四的元神已經強大到了一定地步。對於普通的道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輩子也別想完成的事情。


    而且,其實元術也並非這麽簡單,元術在開篇有著大篇幅的初級修習法門,能夠鍛煉人的元神變強,但是河六四已經不需要再修習初級的法門。


    河六四如今所要修習的,便是元術當中,關於如何運用元神戰鬥的三種元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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