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桂兒也是一驚,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葵蒡的嘴巴,驚得更是一抖。


    “葵奇!你如此行徑,與那黑雲寨的惡賊何異?”桂兒悲戚的叫道。


    葵奇陰沉著臉說道:“黑雲寨賊酋作惡多端,這點刑法算什麽?”


    櫻時此刻已是淚流滿麵,聲音中帶著顫抖說道:“既然你知道他的舌頭已經被割去了,那你為何還要言說,要讓他親口說出自己不是魔四?”


    “我...”葵奇語塞。


    櫻時蒼涼的一笑,說道:“若他不是葵蒡,為何要施割舌之刑罰?即便你們拿到的就是賊酋魔四,也應嚴加審問,隨後問刑。你們割去犯人的舌頭,不是恐懼他說出什麽對你們不利的話來,又會是什麽?你叫我如何相信他就是魔四?”


    葵奇又看了一眼三樓的窗子,隨後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小姐!下官敬你身份尊貴,這才對你百般忍讓,若小姐執意要阻礙行刑,那就請恕下官無禮了!”


    此時葵奇已經毫無辦法,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他今天就算是要衝撞櫻時,也必須將葵蒡問斬。不然等到事情敗露,搞得族人人盡皆知,那他葵奇要受的責罰,就不是對小姐無禮那麽簡單了!


    隨即,葵奇一揮手,從高台的兩側當即衝上來一大群身穿奇異甲胄的花族兵士。


    “葵奇!你大膽!”桂兒憤怒的站起身來,高聲嗬斥道:“你可知你要冒犯的是什麽人?我家小姐乃是有資格參加聖泉考驗的公主候選人!你以下犯上,此罪你擔得起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櫻時的身份,並非是族長之女那麽簡單。櫻時的天賦也是甚好,小小年紀修為便在同輩之中出類拔萃。如今花族已經幾十年沒有公主了,花族自然也在尋找能夠繼承花族公主的合適人選。雖然花族公主的傳承,是由公主親自尋找可以傳承的人選,而後也不僅僅隻有聖泉考驗那麽簡單,聖泉的考驗隻是第一步而已,隻有通過了重重篩選和考驗之後,才能夠得到公主的傳承,繼承上一任公主的修為和地位。但是如今花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城中三方勢力也不可能苦等著李氏歸來。所以,如今的可劫城中,已經有五位公主候選人。


    這五個人,分別是族長之女櫻時,功法長老葵靈的兩個女兒,以及可劫城城主櫻姒,和她的妹妹櫻娣。


    而在這五個人中,其實也隻有櫻時、櫻姒和櫻娣真正有資格參加聖泉考研,因為這三個人的靈力天生異於常人。


    櫻時的靈力當中,除了擁有回春之效外,還具有極其厲害的劇毒。她在拜托葵煙年的時候,擲出的一團綠色的粘液,其實就是充滿劇毒的靈力,這也是葵煙年不敢硬擋這一招的原因。


    而可劫城城主櫻姒,她的靈力當中,則是有著一種能夠吞噬他人靈力的能力。櫻姒憑借靈力中的神奇力量,吞噬了不少敵手的靈力,在剛剛三十歲的時候,修為就已經和功法長老葵靈不相上下了。而且櫻姒行事果決,英明神武,從軍中一步步走到今天,在三方勢力當中,其實隻有櫻姒所做之事,是真正在為花族謀福。


    可說到櫻姒的妹妹櫻娣,在可劫城稱得上是人盡皆知,可又無人知曉。


    說她人盡皆知,是因為她的姐姐,是當今可劫城的城主,是如今花族中最有權勢的三個人之一。誰都知道,櫻姒有一個妹妹叫做櫻娣,是有資格做下一任花族公主的人選。而且,還是最有可能成為公主的一名。


    但說她無人知曉,是因為她空有繼承公主之名,卻是無人見過她的修為,甚至連見過她麵容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不光如此,就連櫻姒本人,都說自己的修為敵不過自己的妹妹。


    櫻姒是何許人物?她乃是可劫城的城主,三方權勢之一,論修為是可劫城最強的三個人之一,可即便是這樣,櫻姒還是說自己不如櫻娣,可見櫻娣的修為有多恐怖。


    至於葵靈的一雙女兒,無論是修為和天賦,也隻是比花族中的普通族人勉強高出一線,而且還是葵靈私自將花族無上功法拿出來給女兒們修煉,這才有了今天的修為。


    但是若論做花族公主的繼承人,葵靈的一雙女兒,根本就不夠格。隻是三方權勢,其二家都有資格爭當花族公主,葵靈一家若無一人有著資格,以後在族中與那兩家之間的製約也會失衡。


    而刺客,葵奇麵對著既是族長之女,又有資格繼承花族公主身份的櫻時,本應早早跪拜在地。可如今他身帶重任,一個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他必須將葵蒡處死才行!


    然而葵奇隻是一個掌管律法的令官,屬於是城主櫻姒的下屬,平日裏櫻姒見了櫻時都要敬讓三分,自己一個小小的律獄令,又如何能夠冒犯櫻時呢?


    正當葵奇左右為難之際,先前衝上高台的一眾衛兵當中,走出來了一個百夫長,悄悄的來到葵奇身旁。


    那百夫長推手一禮,說道:“令官大人,小姐知道阻刑之嚴重,斷不可能胡言亂語,無論小姐此言是真是假,此時小姐已經鬧得眾人議論紛紛。末將認為,應將魔四暫時押回,若貿然斬之,恐民間謠言四起,對大人百害而無一利!”


    葵奇聽完,扭過頭看了看眼前的百夫長,忽然覺得此人說的也有道理。


    自己是聽從那三位權勢的命令,監斬葵蒡。此時鬧成這樣的局麵,誰都沒有想到,而且那三位權勢一直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指使,想必也在想對策。


    既然如此,自己先行將葵蒡押回,等到那三位權勢想出對策,再斬葵蒡也不遲!


    想到此處,葵奇自己也沒什麽別的辦法,隻能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


    而一旁的櫻時,一直在冷眼看著葵奇和那百夫長竊竊私語。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卻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加上葵奇這時還對著身旁的衛兵輕輕擺手,那些衛兵便慢慢向自己靠近。


    櫻時眼眸中厲色一閃,而後蹲下身來,一臉溫柔的看著葵蒡說道:“葵蒡哥哥,我這便帶你走!”


    說完,一把拉起呆滯的葵蒡,向著台下走去。


    葵奇見狀,大驚失色,他本已經決定將葵蒡暫時押走,等待三方權勢再下命令。可如今櫻時拉起葵蒡,想要劫囚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真要是讓櫻時劫走葵蒡,他葵奇也就隻能提頭去見那三位權勢了。


    “來人!攔住她!”葵奇驚怒的叫道。


    如今高台附近的衛兵,都是葵奇的手下,葵奇作為律獄令,手中是有著一點兵權的。花族落寞幾千年,能夠走到今天,就是因為律法嚴明,這些衛兵是絕不可能違抗自己的主官的。


    於是,一群衛兵紛紛豎起手中的長槍,直對著櫻時!


    此景一出現,城中庭的花族族人一片嘩然。


    櫻時那是什麽身份,葵奇竟然敢命令衛兵以長槍脅迫櫻時,這在可劫城之中,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而此時那窗子之中,葵盛和葵靈還在爭執不休,而一直靠在窗口觀察城中庭的櫻姒,則是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說,老二位,你們再吵下去,櫻時那丫頭,就要把葵蒡劫走了!”


    櫻姒的話一出,葵盛和葵靈大吃一驚,急忙衝到窗口向外張望。


    隻見高台上,櫻時拉著呆滯的葵蒡,慢慢退到了高台邊上,輕聲對一旁的桂兒說道:“桂兒,看見台下的馬了嗎?”


    桂兒回頭一望,正巧看到了葵奇的坐騎。


    桂兒冰雪聰明:“小姐,咱們是要跑嗎?”


    櫻時當機立斷,一把拉住葵蒡跳下了高台,拔腿就向著葵奇的坐騎跑去。


    還在台上的葵奇看的一愣,急忙大喊:“快,快攔住她!!”


    衛兵齊喝一聲,衝了過來。


    櫻姒拉著葵蒡跳上馬背,狠狠的夾了一下馬腹,對著擁擠的人群就衝了過去,邊跑邊喊:“讓開!都給我讓開!”


    城中庭的花族族人,見櫻時騎著馬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推搡著向兩邊跑,實在跑不開就踩著別人的身體向上爬,在一堆腦袋上拚命向外躲避。


    一時間布帽鞋子滿天飛舞,堪堪讓出了一條路來。


    櫻時策馬衝了出去,順勢揮手灑出大片的綠色黏液,如雨滴般濺向身後追上來的衛兵。


    身材肥胖的葵奇此時也跳下了高台,帶著衛兵從人群中衝了上去,指著櫻時的背影大吼:“追!快追!呸呸呸!”


    風中的黏液天女散花般撲在了葵奇的臉上,灼燒之痛頓時傳遍全身。


    葵奇看著櫻時縱馬衝出人群,城中庭的族人更是一片混亂,前去追擊的衛兵們都被有毒的黏液擋了回來,心都快碎了。


    櫻時帶著葵蒡在城中策馬奔騰,領著數百名衛兵在大街小巷到處亂鑽。


    一直緊隨其後的葵奇氣的臉上的肥肉直抖,大吼道:“放箭!快放箭!”


    那百夫長急忙攔在葵奇身前,說道:“令官!萬萬不可啊!那可是!”


    “你閃開!”葵奇盛怒不已,狂叫著說道:“今日若被她劫走賊酋,你我都得死!!快放箭!”


    百夫長聞聽,也是嚇得一抖,急忙下令:“放箭!”


    衛兵紛紛摘下背後的弓箭,開弓便要射。可箭還沒射出去,一個靈巧的身影從天而降,正落在眾人身前,揮手一卷,便掀起一陣狂風。


    將士們方寸大亂,拉滿的弓箭全射天上去了,葵奇急忙大喊:“穩住!列陣再射!”


    結果衛兵無一人理他,紛紛抖著流淌在鐵甲上的水跡,四處撲騰著慘叫。


    桂兒作為櫻時的貼身丫鬟,怎可能是尋常的丫鬟,桂兒的修為一樣不淺,衛兵鐵甲上的水漬,便是桂兒靈力中的特殊能力。


    在桂兒的靈力之中,擁有著一種極為滾燙的水霧之氣,猶如沸騰的開水一般。


    一招亂了衛兵的陣腳,桂兒嬌笑了一聲,騰空而起,飛躍著追向了櫻時。


    而此時,櫻時帶著葵蒡,已經策馬衝到了城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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