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冬季來臨,大雪給山穀蓋上了一層冰冷的白色。


    雲翎子每日都帶著淩宇早出晚歸,留玉天揚一人在家打坐入定,運氣調息。玉天揚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外麵是如何修煉的。


    玉天揚天賦奇高,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凡人,修煉出了一絲靈力。


    雲翎子對此也十分驚愕,他原本隻是教了玉天揚陰陽五行的學說,說白了隻是讓他知道陰陽五行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教他什麽修煉靈力的法門。


    可玉天揚卻是硬生生的通過學習陰陽五行之道,自行悟出了其中的奧訣,每日打坐入定之下,開始試著將陰陽五行之力引入體內進行煉化。


    於是,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雲翎子感歎玉天揚當真是個天上的道人,便就此認真傳授他修煉靈力的法門。


    除此之外,雲翎子還為玉天揚做了一張弓,閑暇之餘便教他射術。讓他將靈力注入到箭矢當中,並將靈力化形的訣竅告訴了他。


    “後來呢?”河六四聽的津津有味。


    “第二天春天,我們三人離開了山穀,回到了軍營!原本營中已將我三人歸作戰死,但見我們歸來,對我們三人好生詢問核查,以防我們做了逃兵,去而複返!可師父也不知和校尉大人說了什麽,我們三人便各自歸營了!幾天之後,師父所在的重甲營便又出征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師父。與師父同去之人,都告訴我,師父戰死了!”


    “所以,此後你就開始自學道術了是嗎?”櫻芙問道。


    玉天揚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出征前,似是察覺到自己此番有去無回了一般,專程找過我一次,給我留下了兩本秘籍,要我勤加修煉。師父羽化之後,我便拿著那兩本秘籍自修,才有了如今這一身修為!”


    聽完玉天揚的講述,河六四也十分感歎,不過玉天揚所講的,和他為什麽對河垚有偏見,卻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於是,河六四問道:“既然你蒙了道教之恩,也算是道門之人,可你為何還對道門同宗心懷成見?”


    玉天揚聞聽此言,臉色驟然冰冷,冷冷的說道:“我由此成見,皆是拜淩宇所賜!”


    “淩宇?”櫻芙疑惑,“他不也是雲翎子前輩的弟子嗎?”


    玉天揚點了點頭,帶著一股嘲弄的笑意說道:“的確!他與我們同甘共苦,我早已當他是同胞兄弟!可是他在從軍之前便已經修煉多年,他說他修的是血門的血龍玄術,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什麽血門弟子!”


    河六四聽得滿頭霧水,問道:“那他是什麽門派之人?”


    玉天揚冷笑了一聲:“丹鼎教!”


    河六四與櫻芙聽的皆是一愣,驚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玉天揚則是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繼續講述了起來。


    回到軍營之後,雲翎子重回重甲營,而玉天揚因為高超的射術,被調入箭營。箭營之中盡是善射之輩,而射術最高絕,實力最深厚的,便會被調入神箭營。


    進入神箭營,乃是無上的榮光,神箭營最普通的兵丁,也比尋常的百夫長地位更加高崇。


    玉天揚進入箭營之後,便將進入神箭營當做了目標,每日刻苦修煉,實力突飛猛進。


    而淩宇在回到軍營之後,便悄無聲息的從原本的營屬消失不見了。


    那時雲翎子已隨軍出征,玉天揚苦尋無果,也隻能當他被編入了重甲營,和師父一同出征了。


    半年之後,玉天揚實力愈發高絕,立下的功勳也越來越多,便被破格編入了神箭營,駐守齊州,成為神箭營最年輕的兵丁。


    半年以來,玉天揚日日思念雲翎子和淩宇,雖是每個月初一都會跪拜天地,拜祭師父好友,可平日裏也從來沒有放棄打探這兩個人的下落。


    可沒想到,來到齊州城之後,玉天揚竟然見到了分別半年之久的淩宇。


    神箭營駐守在齊州城,卻並非是齊州城屬軍。神箭營直接受府君節製,駐守在齊州,也是因為齊州乃是兵家重地而已。齊州太守根本沒有節製神箭營的權利。


    但是在齊州,有著另一隻神秘的軍營,虎舉營。


    虎舉營同神箭營一樣,都是直屬肅成府君,位屬平級。而且虎舉營招兵更加嚴苛,營中兵將盡是萬裏挑一的精銳。


    所以,在齊州城中,虎舉營一直壓著神箭營一頭。


    玉天揚年輕氣盛,自是不服氣。終於有一天,玉天揚和幾個虎舉營的兵將起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


    半年的苦修也讓玉天揚已經掌握了靈力化形之道,所射出的箭矢被靈力包裹,化成無形的利刃,使箭矢變得更加鋒利。再加上玉天揚頭腦冷靜,多謀善斷,竟然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三名虎舉營的精銳。


    此番大挫虎舉營囂張氣焰,使得玉天揚名聲大噪。可第二天,那三個慘敗的虎舉營將士便再次找上門來,甚至連虎舉營的督軍校尉都來了。


    督軍校尉,便是一營之首。虎舉營的統帥親自前來,勢必是要討得一個說法。這讓神箭營的督軍校尉感到十分凝重,甚至已經做好了懲處玉天揚,以息事寧人的準備。


    然而玉天揚來到虎舉營督軍校尉的麵前,赫然發現,這個虎舉營的統帥,竟然就是自己的至親好友,同門同宗的淩宇!


    玉天揚驚喜萬分,這半年來的思念,讓他有著說不盡的話想要告訴淩宇。


    可玉天揚很快便發現,淩宇神情冷漠,麵對自己欣喜的呼喚,表現的十分不悅。


    似乎,是介意玉天揚直呼其名。


    玉天揚也冷靜了下來,再看淩宇,這位昔日好友,同門師兄,已經成了一營之統領,地位超然。在這齊州城中,甚至連齊州太守都要敬他幾分。


    這半年來,淩宇到底經曆了什麽事,玉天揚百思不得其解。


    而淩宇這般冷漠排斥,或許也是因為身份所礙。


    見到摯友尚在人間,玉天揚終歸還是十分喜悅的。他忍著衝動,按照軍中禮數參拜了淩宇。而後,玉天揚便想著能與淩宇私下說幾句話,好讓他一吐思念之情。


    然而令玉天揚沒有想到的是,淩宇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虎舉營的將士敗於你手,就讓我領教領教,你到底有什麽高招!”、


    說罷,還不等玉天揚有所反應,淩宇便撲上前來,對著玉天揚的麵門就是一掌。


    玉天揚驚慌失措,慌亂的閃身躲開了這一掌。玉天揚剛想說話,淩宇卻再次逼到近前,排山倒海般轟出一掌來。


    此時的玉天揚,至多也隻是修煉了一年而已。而淩宇則是已經修煉了多年,玉天揚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淩宇招招毒辣,根本就沒有留情,出手更像是想要了玉天揚的命一般。


    好在玉天揚刻苦修煉,雖然不是對手,卻還是能夠勉強周旋,堪堪躲避著淩宇的毒手。


    神箭營的督軍校尉本想出手阻攔,可原本就打算息事寧人的他,轉念一想,便放任淩宇大打出手。在他看來,自己懲處玉天揚,和淩宇親自要了他的命,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他何必還要得罪淩宇呢?


    玉天揚驚險的躲避著淩宇的攻擊,腦子裏飛速運轉,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眼前這位至親好友,同門師兄,此時已經性情大變,對以往的情誼早就視如糞土。再回想當初三人一同回到軍營,師父隨軍出征,而後戰死。自己被編入箭營,一路坎坷。隻有淩宇不知所蹤,此時再見,竟然已經成為了虎舉營的督軍校尉。


    要知道,當初這三個人都是普通的兵丁,自己能被進入神箭營已經是破例。而淩宇竟然能一躍成為一營的校尉,而且還是虎舉營這樣直屬府君的特殊精銳之師,怎麽看都是超乎常理的。


    難道,他是賄賂了高官,得以平步青雲?


    可轉念一想,玉天揚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即便是賄賂得來,也不可能成為虎舉營的督軍校尉。這就好比一個毫無修為的人,半年之間便成了入聖境界的道人。這根本就不是錢銀能買的到的!


    玉天揚邊躲邊想,不消片刻就被逼到了絕境,退無可退。


    無可奈何之下,玉天揚摘下背後的長弓,彎弓便是一箭。


    箭矢呼嘯而去,撕扯出刺耳的破風聲,射向淩宇的右眼。


    淩宇見狀,猛然頓住腳步,平地騰空而起,翻身躲過了這一箭。


    而後,淩宇抬起頭來,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不可能!你的修為怎會有這般境界?你至多也隻是個修煉不足一年的草芥而已才對!”


    玉天揚並未回答淩宇的問話,怒聲反問道:“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這半年來,你到底經曆了何等遭遇?!”


    淩宇聞聽,開始惡毒的冷笑了起來,有些猙獰的說道:“你這愚魯無知的螞蟻!你如此發問,是還念著同門之情,對嗎?哈哈哈哈哈!”


    玉天揚大怒:“我當然還念著同門之情!我日夜思念你和師父,此時好不容易相見,我...”


    “住口!”玉天揚話還沒說完,便被淩宇粗暴的打斷了,“誰和你是同門師兄弟?我告訴你!我乃是丹鼎教定虛子真人座下二弟子,從軍入伍,隻為誅殺雲翎子!”


    聽到這句話,玉天揚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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