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地宮深處的馬歸厄,一招天王破幻劍擊退了大長老之後,並沒有盲目追擊,而是放出無盡的神識,在地宮中搜尋大長老的蹤跡。


    很快,馬歸厄便找到了大長老的行蹤,發現他正抱著要烏,拚命的向外趕。


    馬歸厄邁步便要追過去,然而在夜離族族堂中大顯神威,卻是引來了更多夜離族的族人。偌大的族堂中,不消片刻便擠滿了夜離族人,將馬歸厄團團圍住,叫囂著,怒罵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刃。


    馬歸厄麵色絲毫不動,隻是淡淡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冷聲喝道:“讓開!”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壯漢,麵目可憎,身形剽悍。


    此人名叫豐元,是夜離族的二把手,平日裏除了要烏之外,便是他負責操練兵士,布設機關陷阱。雖然看上去莽撞粗魯,可實際是豐元是個心細如毛的人。


    豐元高聲叫道:“膽敢闖入我夜離族的族堂,你還想走?勸你早早行跪拜大禮,誠心哀求,賞你個全屍!”


    馬歸厄皺了皺眉,一臉不屑的望向了豐元。


    與此同時,方才被馬歸厄的劍氣波及至重傷的夜離族人,已經開始被同伴往外抬。其中一人在路過豐元的時候,虛弱的說道:“豐元長老,此人實力堪比九天神明,不可小覷啊!”


    豐元聞聽,怒道:“這世上哪有實力堪比神明的存在?你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那人痛苦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豐元長老,難道你眼前這幾百殘傷,是我們自己弄的嗎?大長老已經逃了!方才他隻施了一劍,我等便盡數潰敗!以小人所見,即便我們剛剛全部使出了夜妖功,也不可能擋得住那一劍!豐元長老,你莫要大意輕敵啊!”


    豐元聽聞此話,心中也不禁凝重了起來。馬歸厄的恐怖他並沒有親眼見過,之前各族聯軍圍攻可劫城,馬歸厄強勢退敵之時,豐元正在本部鎮守,根本就不知道馬歸厄是何等實力。


    而後要烏夜襲可劫城,回來之後便急忙傳令,加緊防守,像是已經料到花族會大舉攻來。但對馬歸厄這個人,要烏卻是支支吾吾,從來沒有對豐元詳說過。


    所以,豐元也隻是知道可劫城中,有一號通天的人物坐鎮。但到底有多厲害,他並不清楚。


    而如今,眼前這個年輕人,便是讓要烏和赤垣這兩個族長談虎色變的那個人。可豐元怎麽看,也想不出他會有多麽恐怖。


    然而族人並不會欺瞞自己,既然他們說馬歸厄實力超群,便一定是真的。


    不過豐元還是覺得,就算他再厲害,也敵不過自己身後這數萬夜離族人!


    馬歸厄見豐元和身旁的傷者竊竊私語了半晌,而那烏泱泱的夜離族人也都沒有讓開的意思,一時間便發了怒。


    “讓開!”馬歸厄再次喝道。


    豐元心頭一緊,嗤笑道:“你當此處是你家道觀,說走就想走?”


    豐元依舊態度強橫,可言語之中,卻沒了剛剛的囂張,而是多了幾分謹慎。


    馬歸厄聞言,終於沒了耐心。當即一掐指決,一座一丈高的金剛岩,從他身側的腳下頂了出來。


    “此道名為金山道!當日在可劫城門前,我曾喚出六丈巨石,你們族人之中或許有人見識過!以我的修為,能召出幾十丈高的石山,屆時這地宮將毀於一旦!我無意與你們為敵,讓開!”馬歸厄沉聲說道。


    聲音之中,馬歸厄注入了靈力,使得他的話回蕩在整個族堂之中。


    豐元的額頭上留下了一絲冷汗,如此輕易便能召出金剛巨石,馬歸厄的實力絕非是他們能敵。如果他真能召出幾十丈高的石山,從地宮頂出地麵,那夜離族的根基便全都毀了。


    但豐元也拉不下臉來,當著族人的麵放馬歸厄走,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空口無憑,你當我是三歲孩童?!”


    此話說出口,豐元便後悔了。因為這無疑是在逼馬歸厄大開殺戒。


    果然,馬歸厄二話不說,雙手一掐訣,族堂那平整的地麵忽然變成了泥潭一般,所有人的雙腳都陷入了泥濘之中。唯獨馬歸厄的腳下,仍舊是一片整潔。


    豐元大驚失色,可再看馬歸厄,便發現他指決一變,身旁的金剛巨石開始慢慢變大了。


    眨眼之間,金剛巨石已經頂破了天花板,繼續增長著。


    豐元徹底失去了鬥誌,大聲叫道:“道長手下留情!!”


    此話一出,金剛巨石頓時停止了增長。豐元長出了一口氣。


    馬歸厄冷哼了一聲,再一次放出神識,搜尋大長老的行蹤。但經過夜離族人這麽一耽擱,大長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方圓五裏之內,竟是沒有他半點氣息!


    見到這般情形,馬歸厄怒火中燒。他之所以沒有大開殺戒,也是因為夜離族並非是什麽大奸大惡,為禍世人的部族。雖說與花族和其它部族多有爭鬥,那也隻是部族之間為利益去爭鬥而已。


    所以,馬歸厄並不想大打出手。


    他此番深入地宮,也隻是為了把櫻冉帶出去。然而卻巧遇了大日聖佛教的人。


    大日聖佛教的所作所為,馬歸厄遠在昆侖山,卻也聽說過一些傳聞。這個大日聖佛教,是不折不扣的邪教,行事極為惡毒陰損,做盡了惡事。


    但一直以來,大日聖佛教並沒有和天罡教有過什麽衝突,而且他們遠在西疆以西,藏身極苦之地,還沒有禍害天下蒼生。他們做的那些惡事,也隻不過是吞並地盤,擴大勢力而已,天罡教便也沒有在意這個邪教。


    然而今日與大長老的遭遇,讓馬歸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個大日聖佛教遠在西疆以西,卻想要招攬天罡教的人,以此染指囚機道場下的千萬妖魔。


    這讓馬歸厄覺得,大日聖佛教絕非是隻是一個爭名奪利的邪教那麽簡單。


    想要得到囚機道場下的千萬妖魔,那他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殃及世人!


    而且,這個大長老的實力也不在尋常,他所布下的結界,竟然能擋住自己!雖然他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就憑這個能困住自己的結界,大日聖佛教定然還有更加令人棘手的妖法!


    所以,馬歸厄便想要弄清楚大日聖佛教的秘密,以及他們的目的。


    卻不想,自己因為不忍傷害夜離族,使得大長老逃之夭夭,還帶走了要烏!


    一個要烏並不重要,但他身上的夜離族秘術,卻是極為厲害的。如果大日聖佛教習得了夜妖功,恐怕日後大日聖佛教來犯,便無人能擋了!


    馬歸厄氣急敗壞,當場便想殺了眼前這些夜離族人。不過轉念一想,大長老在夜離族呆了五年,想必夜離族人也知道一些關於大長老的事情。


    於是,馬歸厄直接出聲問道:“你們和大日聖佛教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大長老是何時來到你們夜離族的?他有何目的?”


    豐元看著馬歸厄,臉上的表情是既懼怕,又不忿,還帶著一絲尷尬。


    馬歸厄大怒,雙掌在身前一拍,眾人腳下的淤泥更加稀軟,夜離族人的雙腿頓時陷了下去,直至膝蓋。


    “快說!”馬歸厄怒喝道。


    “我說,我說!”豐元急忙哀求,咽了口吐沫沒開始整理思緒。


    但是,這一時之間,豐元也不知從何說起,便又沉默了。


    馬歸厄見他不說話,冷冷地瞪了一眼豐元。


    眼神短暫接觸,豐元渾身一震,額頭上當即流下一絲冷汗。


    馬歸厄的眼神中,透出的如同雪虐風饕般的冰冷殺氣,讓豐元絲毫不懷疑馬歸厄會殺了自己。


    豐元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事情的始末全都一一道來。


    原來,五年之前,夜離族的地宮之外,忽然來了一個人,揚言要見族長。此人便是大長老。


    當時要烏並沒有當一回事,隻當是外族之人前來投奔,便讓豐元去見他。


    然而,在問清豐元不是族長之後,大長老當即大打出手,將夜離族人全部打翻在地。


    如此一來,要烏便怒氣衝衝的現身,想要為族人報仇。


    可是,大長老並沒有與要烏對戰,而是說自己是大日聖佛教的人覺法王,名叫耳丹。此番前來,是助要烏稱霸深林的。而且,還帶來了許多珍奇珠寶。


    對此,要烏自然嗤之以鼻,並不相信眼前這個神秘兮兮的耳丹。但是看在那些珍奇珠寶的份上,要烏還是將耳丹引入了地宮,盛情款待。


    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要烏對耳丹越來越佩服,越來越有好感。直到有一次,夜離族再次和蒼苷族起了衝突,要烏憑借耳丹給的建議,還真的小勝了蒼苷族。


    雖然隻是小勝,卻也是時隔百年,得來不易的一場勝利。讓要烏狂喜不已,十分的得意。


    再後來,耳丹提出的建議越來越多,夜離族也果真越來越強大!而要烏,也越來越信任耳丹。


    直到一年之後,要烏正式拜耳丹為夜離族的大長老,權利與自己不相上下!但實際上,要烏也已經對他俯首帖耳,唯命是聽了。


    耳丹做了大長老之後,開始精進功法和戰術,教授給夜離族人。


    以往夜離族隻鑽研夜妖功,除此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功法。


    耳丹教授給他們的,雖然隻是一些肉搏爭鬥之術,卻是讓夜離族的戰力大大提高。而且,耳丹還改了夜離族的謀生之道。


    以往夜離族隻能在茂密的森林之中開拓場地,以做農耕。但因為地勢原因,加上水源不足,收成少的可憐,堪堪夠夜離族人養活自身。這就讓夜離族的人丁一直受限,因為一旦人多了,糧米就不夠吃了。


    可耳丹掌權之後,卻不再致力於開荒農耕,而是鼓勵族人外出狩獵。不僅能讓食物豐足,剩下來的還能去別的部族交換所需之物。


    就這樣,夜離族愈發的強盛,五年之後的今日,夜離族的實力已經和蒼苷族平分秋色,甚至還隱隱的壓了蒼苷族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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