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質本是剛剛忙完公務,來到司空府上報了一番,而後便要離去。但卻沒有想到,剛剛走到府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銀甲近衛言說,門外有刺客闖門,要公孫質稍等片刻。


    趙兌雖是已經肅清了朝野,權勢可謂隻手遮天,可行刺的強人卻是比從前不降反多。這其中,趙兌的父親趙尋派來的玉營死士占了大半,然後便是大日聖佛教所派的刺客,最後剩下的才是其它敵對勢力所派來的強人。


    對此,公孫質已是司空見慣,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有銀甲近衛營在此,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闖進司空府的府門。


    所以,公孫質便饒有興致的順著府門向外張望,看看門外來的刺客是何等強人。


    然而在聽聞了鯨長的話語之後,公孫質不知為何,總覺得此人並非是前來行刺的刺客,恐怕是真如他所說,是有要是稟報趙兌的。


    於是在那銀甲校尉下令射殺鯨長的時候,公孫質出門阻攔了他。


    那銀甲校尉見公孫質走了出來,急忙推手一禮,說道:“軍師!刺客還未伏誅,此地尚凶險,還望軍師進去躲避片刻!”


    公孫質擺了擺手,並沒有理會那銀甲校尉,而是望著台階下的鯨長高聲問道:“你是何人?”


    鯨長本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調動全部修為,打算拚死一搏。見公孫質一言便停止了衛軍之動,猜想他定然是個地位崇高之人。


    “在下鯨長!”鯨長沉聲說道。


    公孫質望著鯨長,又問道:“汝既說有要事稟報,與衛軍言說,求其通稟便是,為何要如此孟浪,強闖司空府?”


    鯨長有些無奈的說道:“在下所要稟報之事,並非國事軍情!而是在下有一事懇求司空相助!此事迫在眉睫,鯨長心憂神亂,這才冒犯了司空清靜!”


    那銀甲近衛聞言,輕聲對公孫質說道:“軍師!刺客為求近身,多會信口開河!軍師不可輕信啊!”


    公孫質輕輕點了點頭,權當回應了那銀甲校尉,而後又看了看鯨長,問道:“汝所言之迫在眉睫,到底是什麽要緊之事?”


    鯨長語塞,有些為難的回道:“此事,此事在下隻能與司空一人詳稟!還望閣下引我入府!”


    “放肆!”那銀甲校尉嗬斥道:“司空總理國家大事,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說完又對公孫質說道:“軍師!此人定是想借近司空之時,欲加行刺!不可輕信!還是讓末將將其拿下吧!”


    公孫質也是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有何事,大可對我言講!”


    鯨長反問道:“你?你是何人?”


    “大膽!”那銀甲校尉怒道:“見了軍師祭酒,還敢出言無狀!跪下!”


    “軍師祭酒?”鯨長一愣,驚喜的說道:“你就是人稱,才策謀略,世之奇士的公孫先生?”


    公孫質笑了笑,說道:“虛名不足道耳!還是說說你到底有什麽事要與司空稟報,我也好助你一二!”


    鯨長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大聲回道:“在下曾是大日聖佛教二十四少陰使之一!”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那銀甲校尉更是一把抽出佩劍,將公孫質擋在身後,高聲一令,數百名銀甲校尉頓時家拔弩張!


    但公孫質卻是並未驚慌,而是輕輕的推開了銀甲校尉擋在他身前的手,走上前來問道:“你可知,司空平生第一大忌?”


    鯨長沉聲回道:“司空最恨大日聖佛教,當年率軍南下淮南之時,便是明誌要鏟除邪教!”


    公孫質說道:“既然知道,為何還敢表明身份?”


    鯨長說道:“其實,在下早已判教出門,決心投奔司空麾下,建功立業!隻不過,在下深知司空之大忌,故而來京之後不敢現身,而是送了一封書信到司空府,表明我心!可我還沒等到司空回應,便出了天塌地陷的壞事!無奈之下,才孤身前來麵見司空!隻求司空虛懷若穀,憐我之急!鯨長願以死,報司空恩德!”


    公孫質又是一皺眉:“你送過書信過來?司空可曾看過你的書信?”


    “孤從未見過什麽書信!”


    突然,趙兌的聲音從府門中傳來。


    眾人聞聽,齊齊跪倒在地,齊聲山呼:“恭迎司空!!”


    趙兌身著華貴的黑袍,下巴上也已經長出三寸之長,頭上更是長出了些許銀絲,看上去那裏還有年不到四十的模樣,更像是五十歲的英朗壯年之人!


    在趙兌的身後,跟隨著幾十個銀甲近衛,隻不過這些銀甲近衛的甲胄比門外那些更加威武精致。看樣子,這些銀甲近衛應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一身亮黑盔甲的福星也站在趙兌身側,正怒目望著鯨長。


    趙兌邁出了府門,身後的銀甲近衛齊齊湧出,與其餘的銀甲近衛一同將鯨長團團圍住。


    趙兌先是走到了公孫質麵前,將公孫質扶了起來,而後又邁步走向了鯨長。


    那銀甲校尉也是惶恐至極,急忙站起身擋在趙兌身前。


    趙兌說道:“軍師既然不讓你殺他,必然是有原由!軍師信他,那孤也信他!閃開吧。”


    那銀甲校尉哪敢再有多言,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趙兌走到台階邊緣,俯視著鯨長問道:“你說你曾送過書信過來,孤卻從未見過你的書信!”


    鯨長此時早已愣在當場。眼前這人,便是自己奉若神明的趙兌。自己本還以為,想要見到趙兌必定又是一番艱難險阻,可卻沒想到,趙兌如今就這麽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鯨長心中一半是激動,一半是惶恐。


    公孫質見鯨長惶恐失措的呆在那裏,開口為其解圍:“你不是說,有迫在眉睫之事要與司空稟報,還不答話?”


    鯨長這才回過神來,一頭撲倒在地,悲聲高呼:“司空明鑒!鯨長雖曾為大日聖佛教效命,可在下與摯友珍魚,早已不齒邪教之所為!故而判教出走,想要投奔司空!去逆效順!!”


    趙兌聞言,哼笑了一聲,說道:“好!果然是一條好漢!知道孤憎惡邪教,還敢說出自己的出身!說罷,到底有什麽事要求我!”


    鯨長強忍著激動,顫抖著說道:“啟稟司空!鯨長和摯友珍魚,曾奉命前去壺州府,強擄丁異之侄丁紫月!因丁異寵溺此女,視若己出,故而大日聖佛教欲以此女要挾丁異,斷司空淮南根基!我與珍魚出身疾苦,修得一身本領是為出人頭地!擄走丁紫月後,我二人有感司空多年為天下萬民謀福,獨攬大權也是因吏治混沌,無奈而為!故而不忍將丁紫月送入虎口,即便將她送回丁府,一樣還有下一波人前來劫人!於是便雙雙叛教而逃,帶著丁紫月前來京都!可到達京都之後,鯨長也知司空憎惡邪教,所以不敢貿然麵見,而是寫了一封書信,詳稟此事,表明決心!但我二人還沒等到司空回應,大日聖佛教的賊徒趁我二人外出之際,冒丁異之名,將心地純良的丁紫月騙走!我二人憂心急躁,找遍全城也沒找到她的蹤跡!鯨長走投無路,隻得冒險前來,想著硬闖進去麵見司空!求得司空垂憐之後,鯨長願以死謝罪!司空若不信,大可現在便殺了我!隻求司空在殺我之後,派人尋回丁紫月,並且放摯友珍魚一條生路!!”


    一口氣說完一切,鯨長重重的磕起頭來。


    趙兌站在台階上,靜靜的看著鯨長,兩條劍眉輕輕的皺了皺。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是一陣騷動,竟是有另一個人想要衝過來。


    銀甲近衛中立刻便分出幾十人來,迎了上去。霎時間靈力飛濺,打的轟轟烈烈。


    打鬥之中,一聲高喝從人群中傳來:“鯨長兄!鯨長兄!!”


    原來是珍魚。


    鯨長聞言,猛地抬起頭來,見人群之外被打的苦不堪言的珍魚,鯨長悲憤的叫道:“你怎麽來了?!”


    珍魚罵道:“你要送死我不攔你,可好歹也要帶上我!”


    珍魚雖是性子率直,可頭腦卻很清楚,鯨長來到司空府的目的,他不用想也知道。


    剛剛珍魚和鯨長分開沒多久,也覺得這麽找下去不是個辦法,便想到了求助趙兌的辦法。於是,珍魚便匆匆趕回,想要與鯨長商議。可沒想到,兄弟二人竟然想到了一起,而且鯨長還先他一步,獨自來到了司空府。


    珍魚見鯨長被團團圍住,隻需一聲令下,便會被萬箭穿心。焦急之下,珍魚想也不想的衝了過來,打算救走鯨長。


    然而,珍魚和鯨長的修為不相上下,與這些銀甲近衛單打獨鬥還可以,麵對幾十個進退有序,配合得當的銀甲近衛,珍魚也根本沒有衝進來的可能!


    趙兌見到這一幕,忽地笑出了聲。然後對那銀甲校尉說道:“去,把他帶過來!”


    其實趙兌對鯨長的話的確半信半疑,本想問問公孫質的想法,卻看到珍魚愣頭愣腦的衝了過來。這一鬧,倒是消去了趙兌心頭的疑慮。


    這二人雖然行事魯莽,不假思索。可卻讓趙兌看到了二人之間的情誼。如此手足情深,根本就不是大日聖佛教的邪徒應有的樣子。


    很快,珍魚便被十幾個銀甲近衛,用盾牌死死的夾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那銀甲校尉一聲令下,珍魚便被駕著送到了鯨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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