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這話讓司馬幽月有些意外。


    “既然你們是被趙家拍下來的,那說起來,你們就是趙家人了。”司馬幽月說,“不過,現在還有這種拍賣人的?”


    “很多地下拍賣會,會拍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也會拍一些人。”閻睚說。


    “既然會被選中拿去拍賣,說明你們有被拍賣的價值。”司馬幽月摸著自己的下巴,“你們有什麽價值?”


    海西低頭不說話,咬著嘴唇,心裏在糾結。


    司馬幽月看向閻睚,閻睚聳聳肩,這個他也不知道,他之前問的時候,海西也是這樣不說,哪怕威脅要將他送走,他也不說。


    司馬幽月也不著急,反正這種事情,她不知道的話,對她來說是好事。說了,反而可能會被拉下水。


    “我……”海西抬頭望著司馬幽月,她並沒有很在意自己身上的秘密,看自己的眼神裏沒有好奇、沒有探究、沒有齷蹉,隻有清明一片。他決定用自己打賭,如果賭贏了,至少能救出姐姐來。如果輸了,大不了就是將自己賠進去了。


    “小子,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救你們姐弟,也就隻有她了。”閻睚說。


    “嗤,閻睚,你別給我戴高帽子。”司馬幽月將手裏的核桃朝他扔去。


    閻睚伸手接住,拿在手裏把玩,道:“我可沒給你戴高帽子,我說的是事實。”


    “哦?你說我是唯一能救他們姐弟的,這還不算給我戴高帽子?”司馬幽月哼哼,“那你說說,為啥我就成了唯一的那個救世主了?”


    “你看啊,有實力的沒你這心,有心的沒實力,隻有你才有心又有實力,而且膽大,背景硬,不怕把天捅破了!”閻睚認真地掰著手指算。


    “打住打住!”司馬幽月叫他,“我怎麽聽你這話,不像是在誇我呢!”


    “怎麽不是?”閻睚說,“這些都是你的優點。隻有你集合了這所有的條件,所以你才是唯一的救世主。”


    “可是我怎麽從你的話裏聽出來,我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呢?”


    “那是你理解錯誤!”閻睚很肯定的說。


    “嗤,你的話也能信!”司馬幽月懶得理他。


    海西掙紮的心終於做出決定,他又朝司馬幽月磕了個頭,說:“小公主,我不知道你是哪裏的公主,但是如果,你能救出我姐姐,我願意跟著你!”


    “這怎麽說的好像跟著我,對我很大的好處呢!”司馬幽月挑眉。


    “其實、其實,我和我姐姐……都是鼎爐。”


    海西的話讓空氣都有一瞬間的凝結,風吹來,隻剩下樹葉沙沙的響聲。


    海西抬頭看了司馬幽月一眼,低下頭繼續說:“我雖然現在還小,但是我、我總會長大的,到時候……”


    “打住!”司馬幽月知道他為啥剛才說願意跟著她了,敢情是想著長大後給自己當鼎爐啊!


    她看了看閻睚和匪一,他們顯然也被這話震住了。


    原來他一直沒說的原因就是這個!


    “你姐姐也是?”她問。


    “是的。”海西點頭,“我們家族因為血脈關係,所以不少人都是鼎爐,而我們家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滅了的。那些不是鼎爐的都被殺了,是鼎爐的,年紀大的都被搶走了,像我和姐姐這種年齡小一點的,就被賣到地下拍賣場。”


    他想到被滅門的畫麵,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眼淚刷刷刷地流,卻不讓自己哭出來。


    如果他們家族有實力,就不會被人滅族。如果他有實力,姐姐就不用犧牲自己而落入那些人的手裏了。


    如果他不死,他一定要成為強者,將那些人都殺了,為家族報仇!


    可是,他能有那一天嗎?


    他低著頭,不知道其他人的臉色,心裏也有些忐忑。


    剛才他已經向她表態了,但是她剛才的反應和他預想的都不一樣。她沒有高興和激動,也沒有別人眼裏的興趣。以前他厭惡那些人這樣的表情,現在卻因為她沒有而不安。


    如果有,說明自己對她還有用,他可以以此為條件,讓她幫忙救出姐姐。如果她不要自己,他又有什麽條件讓她幫忙?


    想到這,他心裏生出了絕望。


    “唉——”


    一聲歎息從頭頂傳來,接著他被一道溫和的力量拖了起來。他抬頭,看到她憐憫的目光。


    “小公主?”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他一聲。


    司馬幽月又歎了口氣,說:“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不是別人的。如果你以後能好好愛惜你的身體,我就幫你救你姐姐。你要是總想著你的身體是你以後依賴別人的資本,那你就不值得你姐姐拚死讓你逃出來了。”


    海西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原本隻是安靜地哭,但是看到司馬幽月嚴肅地望著自己,他突然哇哇的哭了出來,衝到司馬幽月懷裏,哭得渾身都在抽搐。


    巫淩宇的臉又黑了,司馬幽月拍拍西海的頭,說:“他隻是個孩子。”


    “不然他已經死了。”巫淩宇盯著海西,想將他拉出來。


    海西哭的昏天暗地,將這段時間的擔驚害怕與絕望無助都哭了出來,將司馬幽月的裙子都打濕了。


    “明明是個小娃娃,哪裏來這麽多眼淚來哭!”閻睚感歎,“唉,明明是我將他救回來,怎麽著也該更信任我一些吧?”結果他就這麽去了司馬幽月的懷抱。


    有點挫敗感啊!


    “就你這一身殺氣,一看就是不能信的!”匪一毫不客氣地損他。


    “你真是……”閻睚眯著眼睛看著他,“再怎麽說也是我救的。我不但救了他,還陪了他這麽多天,這個不念好的!”


    司馬幽月瞟過來,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那你來?”


    “那還是算了。”閻睚朝她笑笑。


    他也是個慣會甩事情的,能不自己去做的事情,堅決不自己做。


    伏羲一直看著海西,嘴裏的核桃咬的嘎嘣嘎嘣。


    他也是小孩子啊,不知道能不能也來這一招?不過他年齡也不是小孩,會不會被放冷氣的那個家夥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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