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連城眸色一黯,他將慕辭打橫抱起,正欲吻上她如血般鮮豔的紅唇,她卻以素手阻擋:“我娘關在何處?”


    母親還有利用價值,應該不會有大礙,但她想知道母親眼下被關在何處方能心安。


    “耿氏關押在刑部大牢,朕特意命人不準對耿氏用刑,暫時無礙。”獨孤連城說著,再次逼近慕辭。


    慕辭卻突然又問:“我母親被牽連,是不是你在背後設計陷害?!”


    獨孤連城聞言冷笑:“當然不是。”


    他何至於拿小皇子的命來算計耿氏?隻不過這次的事件,他知道耿氏牽涉其中時,便知是一個楔機。


    他知道,為了救耿氏,慕辭最後一定會臣服於他……


    慕辭聽完獨孤連城的答案,相信他這話不假。


    皇帝再惡毒,也不至於用他最寵的小皇子來製衡她。


    獨孤連城將慕辭打橫抱起,往榻上而去。


    這一回,慕辭不避反迎……


    許是因為她此次主動,皇帝折騰了她大半天,直到入夜,才總算得了趣。


    獨孤連城很滿意慕辭這回的侍寢,特意李玉送她回永安宮,卻被慕辭回絕。


    但是帝王的命令不可抗,最後李玉還是護送她回宮。


    臨出延福宮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她懶懶地看了一眼延福宮那幾個字,突然覺著這事也沒自己想的那麽艱難。


    人吧,總得適應環境,適者才能生存。她前世爭了半生,雖則什麽也沒搶到,但她悟會了一個道理,該爭的時候就該爭,該舍的時候,必然舍。


    正因為前世爭得不夠狠,舍得不夠絕決,她才輸得這麽徹底。


    重生回來後,她一直在犯前世犯過的錯。


    她不想走上前世的老路,以為不爭不搶就能擺脫獨孤連城,避免成為他的後宮之一。


    但其實在她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這後宮中的一員。


    如今她連身子都舍了,試問還有什麽提不起放不下。


    因為李玉去送慕辭回永安宮,碧巧知道這是自己在皇上跟前露臉的機會。


    雖則她對慕辭又嫉又恨,可到底也知道,有些事情改變不了。


    皇上待慕辭是不一樣的,而她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皇上對她青眼相看。


    她想伺候皇上沐浴,皇上卻還是把她擋在外麵:“朕自己可以,你退下。”


    碧巧聽得這話,很想問一句為什麽慕辭可以,她卻不行。


    她自小就陪在皇上身邊,皇上年紀還小的時候,她就已進宮了。本以為皇上和她是親厚的,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接近皇上。


    偏偏就出了一個慕辭。


    就好像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間被人奪走,讓她嫉恨交加。


    這麽些年,她謹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錯,更不敢讓皇上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著自己能伺候皇上一輩子,也就夠了。


    若不是慕辭出現,她以為自己可以的……


    獨孤連城見碧巧杵在原地不動,為之側目:“有事?”


    碧巧抬眸間,已恢複常態:“奴婢告退!”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萬歲爺發現自己的心思。即便她自小在萬歲爺身邊伺候,也不敢冒險。


    次日,永安宮來了不少賞賜。


    迎春看著幾個大箱子抬進正殿,好奇地翻看,全都是珍奇玩意兒,看著眼花了亂。


    李玉小心察言觀色,畢竟待會兒還要回延福宮回話的。


    慕辭侍寢有功,這是萬歲爺的賞賜。


    旁的妃嬪若是得了這許多的賞賜,早已是千恩萬謝,永安宮這位倒是看不出有什麽喜色。


    “娘娘可有什麽話要交待奴才的?”李玉不甘心地問道。


    慕辭看一眼李玉,讓絲竹拿了一些元寶,遞給李玉。


    李玉當下苦了臉:“奴才不是討賞……”而是萬歲爺那裏要回話。


    “李總管,慢走。”絲竹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玉眼巴巴看著慕辭,慕辭依然沒什麽表示。這可愁壞他了,回到延福宮後,斟酌好台詞,他才敢在皇上跟前露臉。


    “她怎麽說?”獨孤連城抽空看了李玉一眼。


    李玉老老實實回道:“娘娘沒說什麽,奴才走的時候,娘娘似在想心事。大約還在惦記著刑部大牢裏的慕夫人……”


    慕辭是因為耿氏才終於願意對皇上獻身,拿耿氏說話準沒錯。


    再者,耿氏若放出來,慕辭一定是高興的。慕辭高興,指不定萬歲爺也就高興。


    接下來皇上沒再說什麽。


    到了傍晚,又到了敬事房抽牌子的時間。


    平日裏萬歲爺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但今兒個不一樣。


    皇上才得到慕辭,新鮮勁兒還大著呢,要膩也是以後的事。


    李玉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自作主張,新弄了一張綠頭牌。


    他命其餘不相幹人等出去,這才端著牌子到萬歲爺跟前:“皇上,請翻牌子。”


    說完,他還特意把把新做好的綠頭牌湊到萬歲爺跟前。


    獨孤連城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正想下令把這物什端出去,眼角的餘光卻瞅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默了默,而後還是伸了尊臂,翻了那新寫上的綠頭牌。


    李玉低著頭,眼中閃過一點笑意。


    若論猜皇上的心思,誰能贏過他?


    “皇上稍等,奴才這就去把人給您請過來!”他一得意,聲音不自覺變得高昂。


    獨孤連城看著李玉走遠,眸光微閃,卻也沒說什麽。


    李玉突然出現在永安宮,慕辭並不意外。


    她也沒說什麽,跟著李玉就走了。


    絲竹忙帶上寄柔,一起往延福宮而去。


    她們都知道,李玉來此是為了什麽。照娘娘以前的脾性,大概會將李玉攆走。


    今兒個卻什麽也沒說,就來到延福宮,這說明娘娘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娘娘了。


    因著娘娘的特殊身份,即便是侍了寢,也不可能有彤史記錄在冊。也就是說,娘娘是要被皇上白白糟踏了的。


    絲竹為自家主子叫屈,卻什麽也幫不了娘娘。


    寄柔起先不明白的事,眼下也明白了,娘娘之所以夜裏來到延福宮,是來侍寢。


    她想問卻不敢問。


    當初慕都尉是讓她和凝香進宮護著娘娘,眼下娘娘卻成為皇上榻上的人了,這可如何使得?


    再怎樣,娘娘的身份也太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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