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眉頭緊擰:“誰說本宮人緣不好?!”


    “那你說說,這個後宮誰和你走得親近。不如你就在現場找一個出來!”何賢妃淡聲又道。


    齊洛心道這有什麽問題,她自信滿滿:“不隻找一個,本宮還可以找到很多個!”


    當她話音落下,果真在現場找人的時候,發現今天來到永安宮的都是和自己不熟悉的妃嬪,甚至有些連人名也說不上來。


    除了那幾個依附自己的,她發現現場這些都是她想利用卻反而結了仇的,包括玉脂在內。


    “一個都指不出,不是麽?”何賢妃說著,便沒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齊洛這個人沒有自知之明,偏要人下了她的臉才能看清楚現實。


    齊洛想反駁,卻發現何賢妃說的是事實。


    所幸何賢妃就此揭過了這個話題,沒有繼續讓她難堪。


    此後,齊洛終於安靜下來。


    大家又閑聊了一會兒,才各自散去。


    其他人依次離開,慕辭叫住了何賢妃:“你在永安宮坐一會兒再走罷?”


    何賢妃欣然應允:“娘娘自從登上後位,我還沒來得及單獨恭喜娘娘一聲。”


    慕辭莞爾一笑:“你平時也不愛說話,今兒個怎麽教訓起明妃來了?”


    “皇後娘娘懷有了身子,要好好胎教,無需聽她們爭吵,我便多說了幾句,還望皇後莫怪。”何賢妃淡聲回答。


    慕辭啞然失笑:“不得不說,你眼光獨到。”


    後宮這麽多人都不知道她懷上了,獨孤連城也被她瞞住,隻有何賢妃看出了她身體有異樣。


    “我是見娘娘不時吃酸梅,又是大早晨的,心生疑惑。娘娘有喜一事,還沒告訴皇上吧?皇上馬上就要親征了,娘娘再不抓緊……”何賢妃欲言又止。


    慕辭臉上的笑意散去:“本宮不想皇上分心,決定暫時不告訴皇上這件事。”


    再沒有什麽比獨孤連城的安全更重要。


    “娘娘為皇上考量是好事,就怕皇上將來知道要傷心難過。不過娘娘怎麽做,我都是支持的。”何賢妃表態道。


    慕辭不想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今日念兒可否得空?本宮有些日子未見他,你要不要帶他過來永安宮用膳?”


    “那孩子皮,如今功課也緊張,今日就算了吧。”何賢妃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離開。


    目送何賢妃走遠,絲竹輕聲感慨道:“奴婢覺得很多主子都變了,好像隻有賢妃娘娘還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變。”


    “哪有一塵不變的人?依我看,賢妃娘娘也是變了的,如今賢妃娘娘的重心都在大皇子身上,才會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以前賢妃娘娘可沒有現在這麽低調。”迎春卻是和絲竹相反的意見。


    絲竹和慕辭對視一眼,發現迎春這話有些道理。


    為了大皇子,何賢妃付出了不少,更何況大皇子也並非是何賢妃親生的。這說明,何賢妃是重情之人。


    “想當年還是娘娘為賢妃娘娘平冤案呢,若不然,也沒有今日的賢妃娘娘。這說明啊,那一年娘娘沒有白救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至今還對娘娘感恩……”迎春又啦啦雜雜地說了一番話。


    迎春提起了往事,讓慕辭也有些感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剩下的老人也就是珍妃、賢妃和安貴妃。其他人多半都是後來才進宮的。”


    絲竹聽到這裏,也打趣一句:“娘娘當初也想不到,最恨娘娘的珍妃娘娘成為了娘娘的朋友,而那位看著對娘娘尊敬的安美人,如今是娘娘最大的敵人。奴婢也覺得世事難料,有些人不到最後,都看不清那個人的真麵目。”


    慕辭也有同樣的感觸。


    沈曼雲那一年確實恨極了她,處處跟她為敵,可是到頭來,那麽恨她的沈曼雲,最後會跟她聯手,一起來對付安蓉。


    後宮的局勢就是變得這麽快,所以永遠都不能看輕任何一個妃嬪,而且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最近她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心,這種現象本來就不好。


    到了四月初四這一日,便是皇太子獨孤鈺的生辰。


    獨孤連城這個皇帝說要為皇太子大辦周歲宴,再加上皇太子尊貴的身份,所以這次的宴會是按照最高規格來辦的。


    榮國夫人也進了宮。


    慕辭特意把榮國夫人和慕瑤安排坐在一起。


    上次的封後大典,慕瑤和榮國夫人也在一起,但慕瑤不太願意跟榮國夫人說話。


    這回因為有慕辭的耳提麵命,慕瑤勉勉強強應附了榮國夫人幾句,這足以讓榮國夫人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娘可別在這種場合哭,今天是皇太子的周歲宴,有許多人看著呢,咱們不能給姐丟人。”慕瑤就榮國夫人紅了眼眶,沒好氣地道。


    “娘就是高興。”榮國夫人逼回了眼淚:“你姐在後宮也不容易,你既然進了宮……”


    “行啦,別說了,我都會背了。娘再叨叨不休,我就找其它位置坐。”慕瑤不耐煩地打斷了榮國夫人的話。


    榮國夫人這下不敢再吱聲了。


    慕瑤見她這樣,輕咳一聲:“你小聲說吧,現場這麽多人,咱們別給姐和小鈺兒添亂就成了。”


    榮國夫人見她處處為慕辭和皇太子著想,甚感欣慰。


    慕辭也一直留意她們這邊的動靜,見她們母女有說有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真怕慕瑤記著榮國夫人的那一掌,永遠不原諒榮國夫人。


    獨孤連城全程抱著咿呀學語的小太子,滿臉笑容。


    到了抓周的環節,小太子對圍在他周圍的文房四寶以及其它物什視而不見,而是扒開了它們,準確無誤地往慕辭爬過來。


    眾人看到這逗趣的一幕忍俊不禁,慕辭本人卻笑不出來。


    這孩子將來不會是隻愛美人的風流家夥吧?


    獨孤連城和慕辭想到了一塊,有同樣的擔心。


    他不甘心,再把皇太子放在最中間,又找來了其它覺得可愛的物件來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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