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臉的臭丫頭——”


    “我勸你嘴巴幹淨一點!”


    陸霜沉下了臉,眼神森冷,語帶威脅地冷笑:“一把年紀了,修點口德,再這樣沒臉沒皮,人憎鬼厭的,哪天被天套了麻袋,打得半死扔在街頭也沒人知道,沒人給你收屍。”


    “你——”


    活了大半輩子,常老婆子大概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脅,氣得眼前發黑,但對上陸霜陰沉的眼神,忽然心中一突。


    她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小媳婦看似年紀小小麵皮薄,但一點也不像那些膽小怕事的小姑娘與小媳婦。


    從剛才到現在,不管是對罵還是跟人聊天,她沒有半點害羞與臉紅的表現,一點也不像鄉下的小姑娘。


    常老婆子心髒顫了顫,她可以賴皮不要臉,因為知道別人不能把她怎麽樣?


    但不代表著她不要命呀,眼前的女生那威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她黑著臉沉默了下來,一時竟然不知如何下台。


    正在這時,常春花神情怯怯地走到陸霜麵前,低聲下氣地勸道:“陸姑娘,你怎麽能這樣對她呢,我娘怎麽說也是長輩——”


    “長輩?她是誰家長輩?我姓陸,你姓常,你家的長輩與我何幹!”


    陸霜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囂張一如既往:“鑰匙五毛配三把,你配嗎?”


    “你,你怎麽能這樣?我娘一把年紀了!”


    常春花說著說著,眼圈一下又紅了,嬌嬌怯怯地站在陸霜麵前,好像受氣小媳婦似的。


    倒把陸霜襯托得囂張跋扈,像不講理的千金大小姐般。


    不過,看熱鬧的都是一些小媳婦與中年婦人,沒有哪個喜歡小白蓮般的常春花,陸霜也不以為意地雙手交叉抱胸,配上她嬌豔的五官,襯得更像惡毒女配了。


    陸霜嗤笑幾聲,高傲地仰著頭,嘴角微哂:“年紀一大把了,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死就死,跟我說幹嘛?想道德綁架,對不起,我沒道德,綁架不了。”


    “你這丫頭,說什麽呢!這話能隨便說的?”


    李嬸嗔怪地埋怨了一頓,一邊對其他人擺了擺手:“沒事散了吧!家裏還大把的事沒幹呢!”


    “你不說我都忘了,廚房裏的碗還沒洗呢!”


    “我也是,待會還要曬下被子。”


    眾人說笑著,紛紛招呼各自的孩子,各回各家。


    常老婆子還趴在地上呢,路過的鄰居半個眼神也沒給她。


    當然,常老婆子每隔一兩個月便在小巷裏上竄下跳的,身體好得不得了,誰也不覺得她會有什麽事。


    就連何母,也扶著女兒,提著扔到一邊的五花肉進了院子。


    陸霜挑了挑眉,笑眯眯地湊到常春花身邊:“我這人呢,一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上道德模範,我也會奉公守法,對上老賴惡棍,本姑娘保證,比你們更惡棍,勸你少招惹我。”


    常春花麵色微變,陸霜已經退開了幾步,忽然提高了聲音:“老太婆,我勸你們眼珠子放亮一點,我們江家人不惹事,但也絕對不會怕事,敢潑我汙水,就好好想想後果。”


    “小雨,小祺,我們回家講故事。”


    陸霜說著對小雨小祺招了招手,抱著懷裏的保溫杯,轉身回家。


    小祺小雨應了一聲,不遠處,剛走沒多遠的李鵬飛李鵬程聞言,忽然帶著三個小孩子也跑了過來,大聲問:“陸阿姨,我們也想聽故事。”


    “那就一起過來聽故事。”陸霜哈哈笑著,大方地對幾個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進來,轉身便關上了院門。


    小巷裏隻留下坐在地上的常老婆子與常春花。


    常春花淚水已經收了回去,俏臉蒼白,蹲下身子用力把老婆子扶著坐了起來。


    “娘,你說正柏哥知道她是這樣子的嗎?”


    “知不知道又怎麽樣?別人都結婚了。”


    常老婆子在陸霜那裏受了一肚氣,此刻隻想把這氣撒出來,兩隻手指在女兒的手臂上狠狠一擰:“真是沒中用的東西,連這樣的臭丫頭你也爭不過,白瞎了我給你這張好臉蛋。”


    這會常春花真的痛得眼淚也流下來了,她媽的手勁太大,一下把她的手臂也擰青了。


    即使如此,她心下依然感到不服氣。


    江正柏那麽正派的男人,怎麽會娶這麽一個無德惡毒的女人?


    她覺得,江正柏肯定被騙了,應該讓他知道,那個女人的真麵目。


    陸霜帶著幾個小孩子進了院子,回頭打量了幾個小孩子一眼。


    除了李鵬程鵬飛兄弟,還有兩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都是三四歲的年紀,長得斯斯文文的。


    陸霜和氣地對他們笑了笑,從客廳的櫃子上取出一包水泡餅遞給小祺:“小祺,你給每個哥哥姐姐分兩個吃著,先玩一會,我收拾了就過來給你們講故事。”


    聽說有好吃的,幾個孩子頓時老實了,再看袋子裏漂亮的一個個小泡泡餅幹,一看就知道好吃。


    孩子們乖巧地向陸霜問好,滿口興奮之色。


    陸霜收拾桌上的碗筷,剛才吃飯吃得差不多時,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她還沒收拾便出去了。


    小祺小雨中午是獨自吃飯的,不過碗裏的蛋羹和米飯,紅燒肉基本吃幹淨了,另一個大碗的紅燒肉與涼拌肚絲倒是剩了不少。


    陸霜把剩菜放進了冰箱,空碗收拾送回廚房清洗幹淨,順便用抹布把廚房抹了抹,洗幹淨手回到了客廳。


    客廳裏,幾個新來的小豆丁,小芳與小娟,小文圍著小雨手上的畫冊驚呼:“這畫畫得好漂亮!”


    “這是嬸子給我畫的!嬸嬸不僅會畫畫,會唱歌,還會背古詩,好厲害了。”


    小雨一臉得意洋洋的,幾個小豆丁湊在一起滿臉子崇拜,這大大地滿足了她的心理。


    陸霜不禁輕笑,小孩子一樣有攀比之心呀。


    了解了幾個孩子從來沒上過幼兒園,陸霜先教他們幾個簡單的阿拉伯數字,然後給他們講了二十分鍾的故事。


    半個小時後,她給每人分了一顆奶糖,便讓一群孩子們去玩了。


    小祺與小雨也跟著同伴們一起出了門,陸霜特意找上李嬸,讓她幫著照顧一下,自己則打算出門一趟。


    聽說陸霜要出去買點東西,李嬸坐在門前打著毛衣,隨意揮了揮手:“去吧,放心好了,我在這看著呢,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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