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柏飛快地轉過身,挺直腰身低下了頭,一手緊捏著鼻子,一手胡亂地摸著口袋。


    陸霜看到他洶湧的鼻血也嚇了一跳,連忙抓過幾塊碎布片遞給了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襯衫的鈕扣扣起,一時暗笑不已。


    就這麽點春光,隻是露了下人魚線與胸口,便受不了了,比她想象的更要單純呀。


    幾分鍾後,江正柏終於止住了鼻血,看到陸霜坐在一旁笑眯眯地似看好戲,不禁磨了磨牙。


    他坐到了床邊上,一個翻身,便把陸霜壓到了身下:“這是你招惹我的。”


    陸霜不禁嬌聲笑了起來,媚眼如絲,像修練千年的狐妖。


    幾分鍾後,陸霜捂著肚子不禁痛呼一聲,感覺有股熱流從小腹往下竄去,弄濕了她的褲子。


    一股血腥味從身下散發開來,陸霜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禁臉色大變,生無可戀地瞪著江正柏。


    “怎麽啦?剛才弄痛你了?受傷了?”


    江正柏也驚訝地從春光無限的胸口抬起頭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哪裏受傷?給我看看?”


    他隻是親親摸摸而已,難道弄到傷口?


    江正柏本有些懷疑,但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腦子裏的旖旎思想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擔心地掀開了被子,不解地看著她的小腹:“怎麽啦?你肚子受傷了?是我剛才弄傷了嗎?”


    “我可能是來了哪個?床單可能弄髒了。”


    陸霜說著捂著肚子坐了起來,身形動了動,果然看到屁股下的床單染上了一抹殷紅。


    隨著她的動作,有涓涓細流從小腹下流出,那床單的染色位置越來越大了。


    她不禁又羞又氣,還沒做什麽呢,隻不過抱抱親親,便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她連忙下了床,看著床上染血的床單難為情地咬著下唇,捂著肚子站在床邊不敢看向江正柏的眼神。


    她的嫁妝箱和衣櫃裏,好像沒準備衛生巾,這個時候有地方可以買到嗎?


    七八十年代不比後世,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有隨時可以叫喚的外賣,而這個時候,好像什麽也沒有。


    她穿到原主身上也沒多長時間,根本不知道原主每個月來例假的日子,她天天想著哄孩子與賺錢的事情,也沒記起女生每個月有幾天的不便。


    江正柏也看到了床單上的血跡,不禁皺了皺眉頭:“怎麽會這麽多血?哪裏受的傷?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不去醫院。”


    陸霜羞紅了臉,這把年紀了還不知道,還要她絞盡腦汁向他解釋女生每個月的例假?


    她精簡了一下詞匯,江正柏一會才明白過來,不禁老臉一紅。


    他終於想明白,為什麽親媽,孫嬸與張清玉跟他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更想不到,他不過找了個借口,今晚就這麽巧,就來了。


    想到孫嬸等人的交待,他擔憂地問:“你現在肚子是不是很痛?我去給你衝一杯紅糖水?”


    陸霜搖了搖頭,神色頗為無奈:“肚子是有點難受,但並不是承受不住,而是,現在沒有衛生巾。”


    “衛生巾?那是什麽東西?我去問下媽有沒有?”江正柏皺起了眉頭,從來沒聽說過這東西。


    這個年代沒有衛生巾嗎?陸霜也不太確定。


    又或者是,就像內衣一樣,在百餘年前已經有人發明了女生的內衣,但在國內鄉下的小地方,大部分女生都不知道這回事,估計隻有大城市的友誼商店才有。


    她咬著下唇冥思苦想:“是一種可以吸水的東西,墊在內褲裏可以吸收血水,免得衣服褲子沾到血。”


    “媽可能知道,我去問問她?”


    “不用了,她估計也沒有了。”


    陸霜搖了搖頭,江母多大年紀了?兩個兒子都二十多了,她沒有五十也差不多了吧?還沒有絕經嗎?


    不過,她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向衣櫃裏陪嫁而來的小木箱,示意江正柏幫她把箱子搬出來。


    江正柏應了一聲,飛快地幫她把嫁妝箱搬出,放到陸霜麵前。


    陸霜打開箱子飛快地翻找著,腦子中不停地回想起,當初似乎見過的東西。


    終於,她在木箱子最底層找到了兩塊橡膠帶的東西。


    這個東西,好像叫月事帶吧,形狀有點像無翼的衛生巾,但隻有一層薄薄的膠布,哪有吸水的東西?


    再看橡膠帶的設計,似乎可以墊棉布或紙巾,是這樣用的嗎?


    她神色變了又變,過了幾秒,她終於想明白了,神情羞澀地抬起頭來。


    “家裏上廁所的草紙在一樓吧?你給我拿一點上來,嗯,拿一疊,我有用。”


    江正柏皺眉看著她褲子,空氣中血腥味越來越濃,褲子也濕了一片,幸虧是黑色褲子,在燈光下看得不太清楚。


    他低聲應了一聲,飛快地下樓了。


    幾分鍾後,他取過一疊厚厚的草紙上樓,陸霜接過草紙,把他趕了出去。


    忍著羞意把草紙墊到了月事帶裏換上,又換了帶血的褲子,床單,她才疲倦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江正柏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她的聲音,推開門進來,便看到換下的床單與帶血的褲子。


    陸霜臉色蒼白,雙眸無神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捂著肚子神情厭厭的。


    “很難受?喝點紅棗茶還是紅糖水?我給你泡上,我先鋪上床單,你回床上躺著舒服一點。”


    陸霜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勉強扯了扯嘴角:“不用紅糖水,我喝點紅棗茶就好了,這幾天一直泡著。”


    “你鋪了床再說!”


    陸霜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從櫃子裏取出新的床單鋪上,神情厭厭地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真是丟臉丟大發了,一點征兆都沒有就來了,原主來這個提前兩天半點感覺也沒有嗎?


    她一時沒想到加料的紅棗茶的功效來,現在毫無準備,想到這月事帶,她都覺崩潰了。


    這東西能防側漏嗎?吸水量大嗎?晚上睡覺能防弄髒褲子或床單不?她覺得懸。


    如果像前世一樣有加長型的衛生巾或衛生褲就好了,她蜷著身子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厭厭地想著。


    江正柏鋪好了床回來,看到陸霜白著一張臉靠坐在椅子上,便上前把她抱了起來:“回床上躺著,蓋著被子舒服點。”


    陸霜嚇得連連擺手:“不行,我就坐在椅子上好了,會把床單搞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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