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起床的時候,狂虐一夜的暴雨已經慢慢減弱,窗外狂風獵獵的響,半空中雜物亂舞,天色依然灰蒙蒙的,空氣中透出濃濃的水氣。


    她伸了伸懶腰,才發現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


    陸霜下了床,走到窗邊往外張望,不禁吃了一驚。


    窗外半空有什麽空中亂舞,小巷外全是積水,都快淹進院子了。


    要知道,院子門前有一級台階,比外麵小巷至少高了半尺,並且小巷路邊還有排水溝的。


    而院子之中,圍牆與花圃慘不忍睹,狂風驟雨把圍牆與花圃上的花全打落了,花苗倒伏了一片,也不知還有幾棵還活著的。


    果樹下與花圃邊上石徑上,都是落葉與花瓣,樹枝,瓦片,石塊,弄得亂糟糟的。


    陽台上的蘭花也被暴雨打得垂頭喪氣的,花葉倒伏一片,怏怏地垂趴在陽台花壇邊上。


    就連窗邊也有雨水流淌,雖然窗戶緊緊關閉著,但窗台下麵也進了水,窗邊地板濕了一片。


    她摸出床頭櫃上的收音機,正好聽到廣播台說到昨夜的特大暴雨,一夜的降雨量達到了七八百毫米,狂風達到了十二級,縣城裏有哪些地方遭了災。


    陸霜聽到了江正柏負責的紗廠的消息,不禁暗自擔心。


    江正柏肯定回廠裏救災去了,家裏的事情隻能由自己幹了。


    幸虧,家裏不缺吃的,就算幾天沒出門,不買菜也不影響什麽。


    她換了一件幹淨的襯衫與長褲,回浴室洗臉刷了牙,回到一樓廚房。


    昨天的茶葉蛋還有七八個沒吃完的,開水壺的開水倒是沒了。


    她把燒水壺灌滿了水放爐上燒開,找了一塊雨披套在身上,抓著一把掃把打開了後門。


    後院、排水渠中也堆滿了落葉,碎樹枝和石頭,把排水渠都快堵了。


    她把落葉樹枝碎石全掃作一堆,在離水溝兩三米外弄成一個小堆,有點堵塞的排水溝終於暢通。


    回到廚房洗幹淨了手,脫下雨披,再看開水已經燒開了。


    她倒了小半杯開水,加涼開水調和,衝了一杯奶粉,加熱了兩個茶葉蛋,再加兩塊餅幹,從空間取出一個脆桃,一個豐盛的早餐便好了。


    用托盤把早餐端到了客廳的餐廳,她終於看到了江正柏給她的留言。


    其實,沒有這個留言,她也大概知道江正柏回廠裏了。


    這樣的狂風和特大暴雨,他是一廠之長,總要回廠裏檢查有沒問題的。


    七十年代的條件艱苦,也不知廠裏會不會哪裏受災,這兩天估計他都會長在廠裏了。


    陸霜也不在意,坐在餐桌旁慢悠悠地吃著早餐,一邊收聽廣播,了解下昨夜暴雨後縣城各地的情況。


    忽聽外麵小巷裏傳來罵罵咧咧與哭喊的聲音,陸霜抓著一顆茶葉蛋,邊吃邊往外張望。


    天色依然是灰蒙蒙的,但雨越來越小了,小巷裏,不少鄰居已經出門打掃各自門前的落葉。


    有人紛紛大聲討論起來,陸霜仔細聽聽,始知小巷盡頭有棵老樹,昨夜被雷劈倒了一半,半棵大樹被劈倒,砸在一戶人家的廚房上。


    正好,那戶人家的廚房還是比較老式的廚房,屋頂是八角瓦片蓋的屋頂,已經有好些年頭的老房子了,不耐砸。


    這半棵樹砸下,頓時把屋頂砸穿了一個大洞,雖然沒有人員受傷,但廚房裏麵的食物,尤其是麵粉,大米,雞蛋,鹽,糖等食物都被淋濕透了。


    這下當真是損失慘重,不僅要花錢修整房子,而那些食材不盡快處理食用的話,估計也要壞掉了。


    聽到鄰居罵罵咧咧的聲音,眾人唏噓不已,不少鄰居還上前安慰。


    陸霜搖了搖頭,雖然廚房屋頂受損,但主屋沒事,家裏人都是齊全的,一點點物質損失算得了什麽?


    至於那些糧食,弄濕了也不是不能吃,盡快把廚房收拾了,把麵條做成主食還是可以挽救一些損失的,哭哭啼啼的有什麽用?


    這個年頭,誰家都不容易,還是先忙完自家的事情吧!


    她吃完早餐,又重新披著雨衣,收拾家中的殘局。


    小巷中這麽多家,她家麵積是最大的,但她家的人也是最少的,隻有她一個,還是一個孕婦。


    江正柏廠裏不知情況怎麽樣,家裏隻有她一個人了,也隻能自己硬撐著上了。


    她先是檢查了二樓三樓陽台上的蘭花,蘭花嬌氣,也不知還有幾株活著的。


    雖然不知是否素心蘭,陸霜第一時間還是把二樓三樓陽台上的蘭花全檢查了一遍,發現十二株蘭花全倒伏了。


    看到垂頭喪氣,不知死活的蘭花,陸霜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幹脆把十二株蘭花全挖了出來,然後種回空間中,適當澆了點稀釋乳液。


    陽台上的多肉倒是問題不大,這些小東西一來長得低矮,並沒有倒樁,又兼天氣炎熱,陸霜隻是每周澆點水,保證它們活著。


    也許太久沒喝足水,這一回暴雨倒把它們灌得葉片鼓鼓的。


    樓頂上的花苗都是小苗,也沒有什麽名貴品種,她放到一邊,先處理一樓院子的垃圾。


    拿著掃把與垃圾鏟,一個大竹筐到前院,石徑,花圃,草坪上落葉,樹枝等全掃到竹筐中,把院子垃圾清理出來。


    橘貓與兩隻大白鵝看到主人幹活,也出來湊熱鬧,在花圃中鑽來鑽去的,把裏麵的垃圾扒拉出來。


    陸霜一邊笑一邊幹活,還不時把橘貓與白鵝投喂一些小鮮魚,哄得三隻小動物幹得更起勁了。


    弄了半天,院子清理了一半,陸霜也停下了動作。


    她畢竟有了兩三個月的孕,幹活幹一會,便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腰杆也有點酸。


    她一手輕撫肚皮,一手揉著後腰,微微喘著氣。


    休息了一會,她一手撐腰,一手抓著鏟子鏟石徑邊上的垃圾,這時,蔣愛蘭在門外指著她大叫:“停下,停下,你在幹什麽?”


    陸霜氣喘籲籲地停下了手,茫然抬頭看去,卻見蔣愛蘭騎著自行車,車前車後帶著小雨小祺,喘著氣停在院子門外,指著她驚恐地大叫:“阿霜,你停下,停下,先休息休息,別急著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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