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山在頭腦裏組織了半晌語言,也沒有找出一個強有力的反擊來,隻好認栽。


    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無論是在商場上、還是在平日裏的較量上,他都已經不是這個大侄子的對手了。


    被蕭宴這樣毫不客氣地堵了回來,蕭玉山非但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很慶幸。慶幸他有一個這麽能幹有魄力的大侄子、慶幸蕭家後繼有人。


    “阿宴,你的……”蕭玉山很識相地收起了請柬,指了指蕭宴的臉,繼續下一個他想要關心的事。


    其實在剛進屋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阿宴的臉上掛彩兒了。但是因為剛剛的氣氛,也不方便問出來。用股票將氣氛調節好之後,這才敢關切這件事。


    “不小心撞到了,叔叔不必擔心。”蕭宴淡然道。


    蕭玉山笑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蕭宴從小到大,雖說打架的次數不多,但是從未受傷過。到底是誰能把他從無敗績的大侄子打得掛彩兒,這人還真是夠有本事的。


    “阿宴啊”,蕭玉山笑道,“最近有朋友了?”


    “什麽朋友?”蕭宴道,“商場上皆為利害關係,何為‘朋友’之說?”


    “叔叔的一個朋友看到,你和一個容貌不錯的女人共用晚餐,還帶著萌萌和另一個小朋友。那女人是……”蕭玉山試探道。


    “叔叔的小友是葉詩雅吧?”蕭宴一語道破了其中的關鍵。


    一定是葉詩雅將他和沈心白在一起吃飯的事情告訴給叔叔的,這女人,真是有夠惹人煩的,唯恐天下不亂。


    “不重要不重要”,蕭玉山含糊道,“她也是好心。畢竟阿宴你也到了該談朋友的時候,有這樣的喜訊,朋友自然是希望叔叔盡早知道了。”


    “隻是一個普通朋友,並非男女朋友的關係”,蕭宴道,“至於我的感情問題,叔叔不必費心。叔叔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不願旁人幹涉麽?”


    “叔叔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用心看股票,免得再有輸三十個億的危險。小錢兒,也不是這麽玩兒的。”


    蕭玉山笑笑,這個大侄子,句句戳人軟肋。這下他可真的無法勸說什麽了。


    “隻是……據說那個孩子生得很像你啊?”雖說不勸說感情問題,但是該問的事情,還是要問一下的。


    看來這個葉詩雅的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欠……


    “叔叔,我這邊真的很忙。如果叔叔不介意的話,改日我有時間、再去陪叔叔聊家常?”蕭宴直接下了逐客令。


    “嗬嗬……也好,那有空一起吃個晚餐吧,正好想和你好好聊聊……”蕭玉山隻好起身。


    沒辦法了,這侄子一旦下了逐客令,是不可能再給他任何回應的了。


    蕭玉山走後,蕭宴的眼神冷了又冷。


    搖搖的事情,他暫時還不想要讓叔叔插手。雖說這是蕭家的後代,認祖歸宗是一定的,但……沈心白那女人……


    如果叔叔出麵,那女人甚至於連十天的考慮時間都沒有,直接就會被剝奪了撫養權。他叔叔的雷厲作風,可絲毫不弱於他。


    “是我”,撥通了沈心白的電話,蕭宴簡短道,“中午一起用餐,就在你們陸氏對麵的‘金風玉露’。明白?”


    “我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中午可能抽不開……”


    “十二點,必須到,就這樣。”


    “嘟嘟……”沈心白聽到那邊忙音又傳來,掛了電話,不由得嘀咕道:“這個強盜,總是不給人說話的機會,這麽霸道……”


    不是說好了十天之內麽?難道在他的概念裏,一天也算作十天之內?也對,貌似真的是這樣。


    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對麵的‘金風玉露中餐廳’,問了服務生蕭先生的位置。看到蕭宴倒是很有耐心地等著,目光平靜,沒有煩躁之意。


    “十二點零一分”,沈心白落座之時,蕭宴道,“嚴格來說,沈心白你遲到了。”


    沈心白看了下自己的腕表,的確,十二點零一分。而她自然也知道,在生意場上,落座之時才算是你真正到達之時。所以說,她真的遲到了一分鍾。


    “抱歉。”既然是自己遲到,那自然沒什麽可說的。


    “餐已經點好了,畢竟你來得太遲,我沒有必要等。”蕭宴道。


    “哦”,沈心白應了一聲,看向蕭宴,發現他似乎除了吃飯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目的,“你……有什麽事要說?”還是問出口來確定一下比較好。


    “基於我昨晚的提議,我有必要讓你適應一下可能到來的生活”,蕭宴道,“感受一下,你或許會發現,這種生活其實並不糟糕。


    什麽生活?沈心白搖頭笑笑……被人養著的生活?糟不糟糕,各人心中自有定論。於她沈心白而言,不管適應多少次,她都可以很肯定——這是糟糕的。


    況且,蕭先生您現在這冷如冰山的態度,又怎麽能讓我覺得“不糟糕”?


    畢竟我可不是天生自帶禦寒能力,麵對您這冰山體質,還能夠不被感染、而繼續熱情的生活。隻是蕭宴居然有閑心來讓她提前適應生活……這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寂然飯畢,這一次沈心白真的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


    隻是有些好奇,是不是沒有搖搖和萌萌在場的時候、除了談生意之時的所有就餐,蕭宴都是如同今日這樣的食不言?


    “謝謝你的午餐”,沈心白道,“我要回去工作了,你路上小心。”


    沒必要矯情什麽了。人也來了,飯也吃了,不如大大方方說感謝的好,這樣能讓彼此都覺得舒服一些。


    “時間還早,跟我去樓上轉轉。”蕭宴道。


    這座大廈是蕭氏帝國旗下的金風大廈,一樓有三個餐廳,中、法、泰。樓上依次是:商場、商務會館、酒店、頂樓遊泳館、旋轉咖啡廳。


    對於蕭氏帝國的實力,沈心白自然早有耳聞。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去參觀蕭氏帝國的商業版圖之一了吧?


    況且金風大廈乃是本市的頂級高端場所,裏麵的東西貴的要死、服務人員各個都是一雙勢力的眼睛。像她這樣隻不過比普通白領略高一些的小總監,在他們的眼中,簡直窮得與乞丐沒什麽分別。


    “不必了,我覺得不太方便……”可是根本沒等到她說完,蕭宴就已經抓著她的手腕,出了餐廳。剛好電梯門開,直接就將她甩進了電梯之中。


    今天吃錯藥了?蕭宴也不是這麽樂於炫耀的人啊!要知道,如果他想要炫耀的話,以蕭氏帝國所擁有的產業,隻怕他炫耀上三天三夜都炫耀不完。


    所以這小子是想要幹嘛?肯定不是為了炫耀,但以他的習慣,恐怕沒有閑心帶著一個女人逛商場吧?


    雖說金風大廈是蕭氏帝國旗下,但是因為蕭宴常年在國外,而且即便回國也不太參與國內蕭氏的這些生意,隻是在高層活動。所以大廈裏的員工並不認識蕭宴。這使得沈心白和蕭宴行走在其間,不適感要比先前想得小了不少。


    “喜歡這個?”


    反正人已經在其中了,自然少不了隨意看看。沈心白的目光隨意掃到了一個櫥窗裏挺漂亮的禮服裙,因為漂亮,出於女人的本能,目光自然在此停留了片刻。


    蕭宴這樣問了一句後不等沈心白回答,就闊步走進店裏去了。


    沈心白隱約料到了他想要做什麽,因為以常理來說,一旦男人問了女人這句話後、就走進店裏的,通常都是要買下來。隻是這人並不是尋常人,而是蕭宴,所以她現在還不能以常理的推斷來下定論。


    如果蕭宴做了尋常人都做的事,那才叫不尋常,而現在的情況,恰恰證明了今天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那件,找一個合適這位小姐的尺碼。”蕭宴直接吩咐導購員道。


    “是。”服務員雖說不認識蕭宴,但是看到蕭宴身上那一身價值六位數的高定西裝,也知道是為大金主了。不由得向蕭宴身後的沈心白,偷來了羨慕的目光。


    “不用,我不需……”沈心白的話還沒說完,再一次被蕭宴冷冷的打斷。


    “別矯情”,蕭宴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不喜歡囉嗦的女人。”


    沈心白頓時語塞,心想蕭先生您最好搞清楚啊,我什麽時候需要你喜歡了?沈心白有時候真的對蕭宴這種霸王的做事方式感到無語,但是又沒有辦法阻止。


    導購已經很快找來了合適沈心白的尺碼,沈心白也不願意在這裏和蕭宴推脫什麽。的確,就算不是蕭宴所說,她也覺得那樣的行為有些太矯情。


    因而大大方方地接了過來,道:“不用試了,包起來吧,我肯定穿著合適,就請這位先生付賬。”


    開什麽玩笑?這件五位數的衣服,就算她忽然加了雙倍的薪資,她自己也是舍不得買的。況且擺明了蕭宴要送,如果這時候非要自己付賬的話,矯情得簡直堪比現在電視劇中的弱智情節了,自己可不是瑪麗蘇,她也是一個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小女人。


    “試一下。”蕭宴道。


    “不必了”,沈心白幹脆道,“太麻煩了。反正你也不在意這幾萬塊,直接交錢走人吧。”


    “試一下,我要看。”蕭宴完全忽略了沈心白的話,再一次認真的強調。


    礙於是在公共場所,再加上是午休時間、沈心白想要快點兒回去。


    所以在抗議了一次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麽費口舌的話。畢竟有那個時間說廢話,還不如痛快穿上試一試,和平解決問題。


    “哇……您穿著真有氣質,就好像為您量身定做的一樣,好合身啊……”看到沈心白從試衣間出來,導購員先奉承道,“您真的是我見過的,所有來買衣服的貴賓中,最美麗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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