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天的事情也是急著處理,沈心白決定燜米飯、簡單做兩個小炒。把飯放在電飯煲裏,就急匆匆地跑出來和蕭宴說解手機密碼的事了。


    做飯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鵝黃色的純棉家居服,圍著圍裙,此時急匆匆地跑出來,也忘了自己身上還圍著圍裙的事了。看到電視牆的反光,才看到自己現在這副造型兒。原本這身家居服的樣式就已經夠學生的了,再加上這個玫粉色的圍裙,整個人看起來真是不要太裝嫩。


    原本正把雙腿搭在茶幾上,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看新聞的蕭宴,看到沈心白這樣一副造型兒就急匆匆地跑出來,下意識地直起了身子,盯著她肆無忌憚地打量……


    “看什麽看?”沈心白覺得蕭宴接下來,一定會用那比寒冰還冷的語言來嘲笑她的造型兒,因而先下手為強,凶了他一句。


    然而顯然這句一句凶話對他來說起不到任何作用。這家夥仍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直到她也在沙發上坐下,這才道:“你在陸家的時候,每天就這樣在陸嘉逸麵前晃悠?睡衣、家居服、浴袍?”


    雖說是在問她問題,但是眼睛卻仍舊盯著電視,隨意按著手中的遙控器換台。


    蕭宴沒有看向她,以至於沈心白完全不能從他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他的情緒來。很奇怪的是,為什麽在聽到蕭宴這句問話的時候,會想要先推斷出他的情緒、以便基於他的情緒作出回答?意識到這一點,沈心白把自己嚇了一跳。


    “幫我解手機密碼。”沈心白把手機遞給蕭宴,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


    蕭宴倒也不再問下去,而是關了電視,接過手機,迅速解了密碼。


    沈心白靠在沙發上仔細翻查著李天的手機,忽然聽到身旁響起了一句追問:“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沈心白轉頭看了隻距離自己一人距離的蕭宴一眼,心想你這反射弧可是真夠長的,但是仍舊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表情來。


    “沒有”,沈心白低頭繼續去翻看手機,邊道,“如果這樣的話,陸伯母會不高興。雖說他們對我好,但有些事情該注意的、還是要去注意。畢竟不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有些事情我還是有分寸的。”


    這些全然是真話。因為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陸伯母雖說沒有極力反對她和陸嘉逸的事,但是在心底裏還是不攢成的。她也不想要讓人覺得她不知檢點。所以說,其實在陸家的那十幾年,雖說物質生活很不錯,陸伯父和陸伯母對她都很好,但於她自己而言,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畢竟自己始終是一個外人。


    蕭宴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轉移話題道:“查到什麽了?”


    該死,居然再一次為這女人轉移話題。原因竟然是……害怕她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剛好沈心白查到了一個很可疑的電話號碼,身旁又隻有蕭宴一個人,自然下意識地要和他一起分析。


    “你看,這個號碼李天打得最多,但是卻沒有編輯聯係人姓名”,沈心白把手機遞給蕭宴,邊道,“而且在出事之前……你看這裏,從今天上午八點四十分開始,統共有三次通話。第一次十分鍾,第二次兩分鍾,第三次是李天打過去的、對方沒有接。”


    “問題就出在這個號碼上”,蕭宴道,“我讓人查下機主姓名。”


    “好。”沈心白道。


    兩人同時抬頭,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隻隔了不到一根手指的寬度。沈心白一驚,慌忙地向後閃出了兩個人的距離,這才穩穩坐定了,長舒一口氣。看到這女人慌得小鹿般的樣子,蕭宴搖搖頭,嘴角噎著一抹笑意。


    “老周,幫我查一個手機號,18……”蕭宴把手機號碼念給電話那端的周秘書。


    “所有的通話記錄、姓名、以及背景?”周秘書在電話那端確認道。


    “先查到姓名就可以。”蕭宴道。


    “我幫你查到姓名,剩下的你交給陸嘉逸去查。免得他看出了我在幫忙,又要為難你”。掛斷電話,蕭宴解釋道。


    這句話本身沒什麽,但是因為從蕭宴的口中說出……沈心白覺得,有一種中彩票兒的感覺。


    蕭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為人著想了?這還是他嗎?難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


    “哎呀!我的飯!”聽到廚房傳來“叮”的一聲,沈心白急匆匆地又衝回廚房去了。


    好像有蕭宴在,除了這些家居瑣事之外,其他的都不需要她去擔心。譬如電話號碼的事情,蕭宴很快就能搞定。接下來隻要把這個人的姓名告訴給楊秘書,讓楊秘書報給陸嘉逸就可以了。這種查一個人底細的事,陸嘉逸總不會為難她親自去查吧?畢竟她並沒有這個能力。


    “做什麽?”不知道蕭宴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此時沈心白正在迅速切著蔥薑蒜,道:“炒一個西蘭花、做一個幹煸豆角,冰箱裏還有些排骨,做個冬瓜排骨湯,可以吧?”


    “你能做熟麽?”蕭宴卻對她完全不信任。


    沈心白揚起手中的菜刀,另一隻手指了指菜板兒上刀工整齊的菜,道:“你覺得呢?”


    “好吧,我信你一次”蕭宴指了指她手中的菜刀,道,“因為我好想別無選擇。”


    “哈哈……”沈心白這才注意到自己舉著菜刀的樣子,還真像是要砍人一般,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真想要試一試拿著菜刀追著蕭宴砍的樣子。不知道蕭宴這張冰塊兒臉,在麵對如此凶悍的菜刀之時,會不會流露出些許求饒之意。不過很顯然,這種機會是不存在的。因為在她舉起菜刀真的要砍下去的時候,隻要蕭宴一腳飛出,菜刀必然不見蹤影。


    “你餓了吧?”這時候才想起關心一下早就吵嚷著“餓了”的蕭宴,道,“冰箱裏有牛奶。”


    得了主人的吩咐,蕭宴倒是毫不客氣,自己去冰箱裏翻騰了。拿出兩包牛奶,又在櫥櫃中找了兩個杯子。就在沈心白腹誹他真能喝的時候,一杯牛奶已經遞到了菜板兒旁。沒有任何言語,但那意思顯然是,一人一杯。因為他自己正在喝另一杯。


    “熱一下再喝吧?有點兒涼。”沈心白說著,要接過蕭宴的牛奶,去給他用微波爐熱一下。


    蕭宴卻是一擺手,道:“我沒那麽挑剔。”


    沈心白笑笑,心想你蕭大少不挑剔,這世上就沒挑剔的人了吧?隻是成功男人的挑剔,往往不在這些小事上。


    洗菜的功夫兒,卻聽到微波爐運轉的聲音。回頭看去,居然是蕭宴幫她把牛奶倒在了碗裏,放在微波爐裏加熱好了。真是……體貼入微?能用這個四個字形容麽?


    “你把我當成搖搖了?”沈心白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我不瞎”,蕭宴道,“也沒老糊塗,不至於是誰都分不清。”


    “咳咳……”沈心白有些尷尬,但是嘴角的笑意,卻怎樣都掩飾不住。


    從前陸嘉逸也是這樣,習慣自己喝涼牛奶,卻是每次都幫她把牛奶熱好了遞給她。因為這件事,還遭到了陸伯母不小的抱怨。雖說不是說她矯情什麽的,但說陸嘉逸身為一個大男人、太細心不是好事的話,還是常有的。


    “媽咪……你做得菜最好吃了!我覺得好幸福啊……”晚飯時,搖搖這個小鬼頭剛吃了


    一口,就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我們可不可以以後都在家裏吃飯啊?我不喜歡每次都在餐廳吃。”


    “好不好呀阿宴?”轉而問蕭宴。


    很顯然,是把“我們”裏也加入了蕭宴。


    “阿宴叔叔沒時間”,沈心白道,“以後媽咪會盡量在家裏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阿宴有時間的”,搖搖很認真地說道,“阿宴說過的,隻要是搖搖的事情,阿宴都有時間。”


    沈心白揉了揉他的頭,道:“你這小鬼頭,叔叔說的是有要緊事的時候啦,吃飯又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可是老師說過的呀,小朋友正在長身體,所以吃飯是很重要的”,搖搖繼續轉向他的阿宴,“你說是不是啊,阿宴?”


    蕭宴嘴角含著笑意,看向沈心白,道:“我不敢說,問你媽咪吧。”


    “媽咪,你說好不好嘛……以後我們都在家裏做飯吃,好不好呀?”搖搖道。


    說著,搖著沈心白的手就開始撒嬌:“媽咪最好了……我們一起在家裏吃飯,我會覺得很開心的……老師說了,小朋友要開開心心的,個子才會長得高……我要長得像阿宴一樣高。”


    “放心好啦,就算你天天不開心,你也不會變成個矮子的”,沈心白掙脫開他的小手兒,道,“乖乖吃飯啦……”


    “對,我們蕭家基因好。”蕭宴道。


    “咳……”沈心白一低頭,好懸沒一口唾沫把自己給嗆死,真是徹底敗給這對父子了。


    “怎麽樣?味道能接受?”覺得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蕭宴的感覺。畢竟這種家常菜對蕭宴來說,很可能如土石一般難以下咽。


    “很好”,蕭宴邊說著,邊給自己盛了碗湯,道,“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沈心白怎麽覺得這句話有些怪怪的。實際上,就是說……“差強人意、但是我懶得去品評什麽”吧?


    看到小奶包自己悶著頭,一粒一粒地夾碗裏的飯,很不高興的樣子。沈心白自然知道他是為什麽鬧脾氣了。


    沈心白抿嘴一笑夾了一個西蘭花給他,哄道:“搖搖要乖哦,那媽咪幫你問問阿宴,問他有沒有時間每天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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