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山的臉沉了下來,道:“阿宴,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其他事情叔叔怎麽都可以順著你,但這事,絕對不行。”


    “我不是來和你商量,我隻是通知你一聲”,蕭宴眼睛都沒抬地說道,說著,將切好的一塊兒牛肉放到沈心白的盤子裏。這才抬眼看了下蕭玉山,道,“叔叔,這女人我娶定了。”


    “你……你……”蕭玉山拿著刀叉的手開始顫抖,指著蕭宴,道,“你是要氣死……氣死……”


    “呃……”忽然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十分痛苦地喘息著,眉頭都擰成一團。


    “叔叔!”蕭宴大驚!忙起身去扶著蕭玉山,剛要詢問他到底哪裏不舒服,但……蕭玉山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快叫救護車!”蕭宴吩咐沈心白道。


    此時沈心白已經撥通了電話。


    “算了,來不及了”,蕭宴扛起蕭玉山,就衝了出去,回身對跟在身後的沈心白道,“你開車!”


    沈心白抱著搖搖,急匆匆跟在蕭宴身後,因為今天急著趕來,所以開了蕭宴送給她的那輛阿斯頓馬丁。蕭宴把蕭玉山放到車後座,自己也坐在後麵照顧蕭玉山。搖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沈心白有些擔心搖搖的安危,但人命關天,她也知道必須要以極快的速度到最近的中心醫院才行。


    葉詩雅駕車跟在其後,兩輛車都是超速行駛。葉詩雅今天開了輛普通的寶馬minicooper,交警不敢攔沈心白的阿斯頓馬丁,但敢攔葉詩雅的minicooper。這也使得沈心白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中心醫院。


    蕭宴在車上就已經聯係了程院長,救護人員已經在停車場接應他們。一群醫生護士浩浩蕩蕩的將蕭玉山推到了手術室,以做全麵檢查。蕭宴等在外麵,在門口兒來回踱步。


    沈心白還從未看到蕭宴如此焦急的樣子。算起來,這種來回踱步的情況,隻在昨天、在他對她怒不可遏的時候出現過。但是那是憤怒,這是全然的焦急、無措。


    “放心吧,蕭董的身子一直都很健朗,這次一定會沒事的。”沈心白的手撫上蕭宴的背,勸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感受到沈心白的觸碰,蕭宴愣了一瞬。


    “阿宴乖,不要著急哦……爺爺一定會沒事的……”沈心白身旁的小奶包,仰著頭,踮起腳尖拉著蕭宴的手搖晃道。


    蕭宴揉了揉搖搖的頭,總算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意。


    看著手術室,道:“爸媽去世得早,一直是叔叔在照顧我們兄妹倆。我對父親的印象很模糊……可以這麽說,叔叔在我心裏,就意味著‘父親’。”


    難得聽到蕭宴袒露心扉說他的感受,雖說隻是這麽短短幾句,但是沈心白也知道這其中的分量。因而隻是略一猶豫,便輕輕地握住了蕭宴的手。此時無言,但卻已經通過手心的溫度,傳遞了千言萬語。


    像是一頭躲在林間獨自舔舐傷口的猛獸,恰好她路過、恰好猛獸對她投以信任的眼神……所以理所應當的,她想要把這頭猛獸擁入懷中。哪怕他有傷人的危險、哪怕日後他會將她吃得骨頭都不剩……她隻知道,在這一刻,她想要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溫暖。


    “阿宴……怎麽樣?uncle還好吧?”身後傳來急匆匆的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伴隨著急匆匆的話語。


    葉詩雅已經衝到了蕭宴和沈心白的麵前。蕭宴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道:“這裏沒你的事。”


    葉詩雅看向沈心白:“是沒她的事,不是沒我的事!”


    “阿宴,是這個女人氣壞了uncle,我想uncle醒來,一定不願意看到她。阿宴,你應該讓她走!”葉詩雅的情緒有些激動。


    “葉小姐”,蕭宴的臉色和聲音都已經極其陰沉,“如果你還想留在國內發展,我想你有必要向我太太道歉。”


    “阿宴……我是真的關心叔叔啊……”看到蕭宴的臉色、聽到他的語氣,葉詩雅已經害怕起來,“況且我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蕭宴掃了她一眼,道:“你稱呼‘蕭太太’為‘這女人’,還不叫冒犯?諒你是初犯,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


    葉詩雅一跺腳,轉過身去,顯然是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看來你是不想留在國內了……你家的生意也不想要了,是麽?”蕭宴說著,已經拿出手機來。


    用餘光察覺到蕭宴的動作,葉詩雅咬咬牙,轉過身來。看著沈心白,眼中滿是敵意,但嘴裏說的卻是:“蕭太太,對不起冒犯了你。”


    沈心白尷尬笑笑,心想蕭宴也真是夠能折騰人的了。她自己都沒放在心上,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過看到葉詩雅如此狼狽的樣子,沈心白真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從蕭宴對她的態上看來,她真的沒戲。


    “葉詩雅,你可以走了。”蕭宴道。


    “阿宴,我想等叔叔醒來……看到叔叔醒來,我放心了,我就離開好不好?”葉詩雅見發飆和激動在蕭宴麵前都是無用的,隻好又用柔弱商量的語氣說道。


    蕭宴冷冷道:“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葉詩雅的眼淚兒已經在眼圈兒裏打轉,咬咬牙,道:“好吧,等叔叔醒來,你一定要打給我。”


    “沒有你的電話”,蕭宴道,“就算有,也不可能打給你。”


    “葉小姐,就目前為止而言,除了我太太之外,我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看到葉詩雅那泫然欲泣的樣子,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反而看到她沒有迅速離開,而補充道:“葉小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叔叔為何會忽然找上我太太。至於你做的這些事,如果你不識相,我以後慢慢找你算賬。”


    “我馬上走就是。”葉詩雅的臉麵已經完全掛不住了,眼淚流了下來。慌忙擦了,迅速離開。


    “是滾。”蕭宴道。然後沈心白就看到葉詩雅掩麵嗚嗚哭泣,疾步跑了出去。


    看向蕭宴,搖搖頭,心想你和一個女人較什麽勁兒啊!


    “覺得我不該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蕭宴似乎能看穿沈心白心裏所想一般,問道。


    沈心白能明顯感覺得到,蕭宴和她說話的語氣、同與葉詩雅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一直以來,並未留意蕭宴和別人說話的神態和語氣都是什麽樣兒的。所以習慣了蕭宴同她說話的語氣,便以為蕭宴一直都是這樣。但……她忽然發現,其實是有很大的不同。相比較而言,蕭宴對她的態度,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溫柔。


    “沒有”,沈心白道,“你自有你的道理。”


    “改口倒是夠快的。”蕭宴道。


    看到蕭宴又轉過身去對著手術室,沈心白向蕭宴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兒。


    “門有投影。”蕭宴提醒道。


    “咳……”一句話,好懸沒把沈心白給嗆死!


    “我沒興趣和女人一般見識”,蕭宴道,“但如果是為你好的事,除外。”


    沈心白聽了,更覺尷尬不已……的確,蕭宴之所以如此對待葉詩雅,都是在為她博麵子。而且也是在警告葉詩雅,以後不要有任何打擾他們母子的小動作。她還因此而腹誹蕭宴,實在太不應該。正尷尬間,手術室的門開了!


    “程叔叔,我叔叔他怎麽樣?”蕭宴忙問先走出來的程院長道。


    程院長看了身後被推出的蕭玉山一眼,道:“已經脫離危險,但還未蘇醒。放心,我會讓人仔細看著的。”


    蕭宴點點頭,看著護士推著昏迷的叔叔進了電梯。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院長知道蕭氏龍頭的身體狀況關係重大,因而並不敢輕易說出來。而是看了看沈心白,意思是需要她回避。


    “無妨”,蕭宴道,“這是我太太,沈心白。”


    “哦……嗬嗬……你好你好……”程院長愣了一瞬,馬上伸出手來,笑道。


    “程叔叔好。”沈心白回握過去,得體笑道。


    程院長看了沈心白身旁的小男孩兒一眼,道:“這位是……”


    “我兒子搖搖。”蕭宴道。


    程院長看著小男孩兒,連連點頭,道:“好,好……和你小時候長得真像啊……”


    提起蕭宴的小時候,不免歎了一聲,道:“你叔叔的情況……不太樂觀。”


    “還是那種病……你知道的。所以我隻能說,現在的程度類似於較嚴重的心衰”,程院長道,“這種情況……能避免少刺激他,就少一些吧。盡量讓他保持心情舒暢,也別太勞累了,或許能時間久一點……”


    程院長的話說得十分委婉,但對於蕭宴和沈心白這種商場老手來說,自然能夠從這委婉的話語中,聽出他所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蕭玉山已經被判了死刑,隻是緩期時間長短的問題。


    “真的沒有什麽辦法挽救嗎?”蕭宴的情緒還算平靜。


    “哎……”程院長道,“我這邊會盡最大的努力,聯係國內外的權威,但……你叔叔的情況,他自己應該早就清楚的。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起色,可見各國的權威也都是束手無策。”


    “阿宴啊……生死有命,你叔叔已經看開了,你也看開些吧……”程院長重重一聲歎息。


    蕭宴點點頭,道:“好,這邊就有勞程叔叔費心了。叔叔大概多久能醒?”


    程院長搖搖頭,道:“不好說,不過以現在的程度看來,幾個小時內差不多吧。”


    和蕭宴到病房去看蕭玉山,因為有醫生和護士盯著,蕭宴倒也放心。因而隻是看了一眼,確定蕭玉山真的已經脫離危險,就拉著沈心白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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