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夠快的。”沈心白剛下晨會,就看到沐九歌站在辦公室門口。


    剛想給他打電話警告一番,沒想到這小子就自己過來認錯了。


    看到他垂著頭一臉窩囊的樣子,明顯就是過來請罪的。不然平時,一定站在門口兒凹造型擺poss。


    “進來吧。”沈心白沒好氣兒道。


    沐九歌垂著頭,小媳婦兒似的跟在沈心白身後。


    “嘿嘿……”裴曉琪捂著嘴嘲笑沐九歌。


    “坐吧。”沈心白派頭兒十足,指了下沙發道。


    沐九歌把頭搖得像是個撥浪鼓,道:“不坐了不坐了,有什麽事兒現在說。你該打打該罵罵,完事兒我好回去安心拍戲的。”


    沈心白無語……


    看到沐九歌像是個要挨訓的學生一樣,乖乖垂頭站著,也是覺得夠好笑的了。


    “以後給你弄一部校園戲,讓你當一回被罰站的學生,你覺得怎樣啊?”


    “好啊好啊”,沐九歌道,“其實校園戲很考驗演技的!像我這種高超的演技,無與倫比的帥氣,不接一個校園戲去糊弄一下小學生,都對不起我自己!”


    沈心白已經瞠目結舌,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比沐九歌的表情還要滑稽。


    “你還敢跑嘴炮!”沈心白扔了個空文件夾過去,真想這一下就把沐九歌的嘴巴給封住!


    牧九歌倒是身手敏捷,很穩準的接住了沈心白扔過去的文件夾。連聲道:“不敢了不敢了。”


    “我問你,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要離那個小演員遠一點兒,你沒聽明白?你知道網上都把這事兒炒成什麽樣了?你知道這對你的個人形象影響多不好?”沈心白簡直氣得頭疼。


    “我……”沐九歌支吾了半晌,道,“這事兒真的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說”,沈心白道,“你哪裏受害了?”


    沐九歌低著頭,支支吾吾道:“她……她說她母親忽然暈倒了,她要急著趕到醫院去。可是車子啟動不了,我的車快,所以就……就……”


    沈心白扶額,無奈道:“所以你就借給她了?”


    “嗯。”沐九歌點點頭,道。


    “呼……”沈心白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告訴自己“莫生氣”。


    “我問你,那些記者的照片照得仔細不仔細?從照片和報道的情況看來,那些記者趕來得及不及時?”


    沐九歌點點頭。


    沈心白繼續道:“如果是你媽媽忽然暈倒住院了,你在路上不小心追尾了,第一反應是立刻解決這件事情,還是躲在車裏不出來,激化矛盾?”


    “立刻解決。”沐九歌痛快道。


    “所以你現在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嗎?”沈心白問道。


    沐九歌點點頭。


    “怎麽回事兒,你自己說出來。”沈心白不依不饒,就像是教訓孩子一般。


    “她利用我炒作。”沐九歌道。


    看來還不傻,還是能看出來的。隻是既然如此,智商怎麽就這麽低?智商被狗吃了?


    “我看她當時挺著急的,很擔心如果真有什麽不好的情況發生,她去晚了,可能連最後她媽媽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沐九歌道,“我就沒見到我爸最後一麵,我知道那種感覺,那是一輩子的遺憾。就算是個路人,也會幫忙的。”


    “媽的,我哪兒知道她是在演啊……這個心機婊。”


    沈心白被沐九歌這一番話弄的,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前一段還說得挺煽情的,後一段兒就走喜劇路線了,真是讓人想要安慰他都無從做起。


    “行了,這事情就這樣了,你也不用自責”,沈心白道,“到時候發布會上澄清就行了。索性就當做為新戲做宣傳了吧。”


    “哦,好吧。”沐九歌垂頭喪氣地走了。


    “哎”,沈心白叫住了他,道,“你沒有做錯,不必自責,也不必覺得被騙了有多沮喪。如果換做我,遇到這種事,我也一定會像你一樣做的。不問結果如何,但求無愧於心。”


    沐九歌點點頭,自己沉默了半晌,好像是在回味著沈心白的某句話似的。


    “走啦!”忽然瀟灑地一擺手。


    沈心白正在喝咖啡,好懸沒被他給嚇得嗆著。這小子,幹嘛弄得跟永別似的?


    “不問結果如何,但求無愧於心……”電梯上,回味著沈心白的這句話,沐九歌的臉上浮現出好看的微笑。


    如果他知道這話是沈心白從蕭宴那裏照搬照抄回來的話,估計此時撞電梯自盡的心都有了。


    陳欣怡利用沐九歌炒作……嗬嗬,她是急著想要借助這次女二號的機會上位呢。如今《大明甄妃》的項目還沒到啟動的時候,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為宣傳做預熱了。


    如果這時候,將陳欣怡的女二號撤下來,反而會給她炒話題的機會。不知道這女人又要怎麽抹黑劇組,抹黑奧宇。


    與其被她利用著炒作,還不如冷處理這件事。到時候新項目上了,她愛炒,就讓她炒。以沐九歌的性格,一旦發現他自己被算計被利用,一定會給陳欣怡當場打臉。


    “蕭董,這是龍騰近來的動態。”蕭氏帝國大廈,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蕭玉山接了張秘書遞過來的秘密文件,仔細看了看。道:“不錯,阿宴辦事是越來越穩重了。即便遇到了陸氏的如此挑釁,卻還能做出這樣的處理,不容易。如果換做是我,在他這個年紀,一定做不出如此冷靜的處理。”


    “蕭董您過謙了”,張秘書笑道,“都說虎父無犬子,首先是您這個‘虎父’金玉在前啊。”


    “膽敢挑釁阿宴”,蕭玉山一聲冷笑,道,“我看這陸嘉逸,要輸得很慘。”


    雖說和陸氏的較量,獲勝的一定是阿宴,這是毫無懸念的。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他不追究這場較量起因的緣由。陸氏那樣的小集團,為什麽敢挑釁他們蕭氏?陸嘉逸年輕有為,絕對不像是這種自取滅亡的蠢貨。


    所以沈心白那女人,魅力真是不小。


    原本以為如果她安分一點,不妨給她些時間,觀察一下她的表現。畢竟這是阿宴真心喜歡的人,如果她能做到安分守己、且自己拚搏到各方麵足夠配得上阿宴,倒也不妨接納她。


    但從現在這情況看來,並不是沈心白想不想安分守己的問題。而是即便沈心白有這個心思,她的出身,也根本不會給予她這個條件。陸氏不會放手,且沈心白這女人,估計也不可能完全和陸氏脫離關係。


    陸氏那樣的小集團,實力雖說不足為懼。但陸嘉逸卻是一條潛龍。


    當年那三千萬,如果不是給陸嘉逸,而是給別人的話,估計現在不是被揮霍一空,就是被賠得一幹二淨。但陸嘉逸卻用區區三千萬,撐起了整個陸氏。


    “沈心白的父母都是死在監獄裏的……還有沒有別的親戚,這些年沈心白和他們有沒有往來,仔細調查一下。”蕭玉山道。


    “是,蕭董。”張秘書應了一聲。


    “您好,是沈女士嗎?”沈心白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沒等問對方是誰,就聽對方道:“這裏是第一醫院。我們這邊送來了一個忽然暈倒的患者,情況可能不太好。我們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救治,現在患者已經醒來。但是我們打她兒子的電話打不通,看到她手機中特別標注了您的號碼,就給您打過來了。”


    “哦……”沈心白道,“好,我現在過去吧。”


    心下覺得納悶兒,心想難道是陸伯母暈倒了?但是現在不過下午兩點多,無論是陸嘉逸的手機還是辦公室座機,都不可能打不通。


    “伯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陸伯母好端端的聲音,沈心白也便放了心,“也沒什麽事兒,就是問問您最近怎麽樣。擔心您為嘉逸的婚事奔忙,累壞了身子。”


    “沒事”,陸伯母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可準備的。就是我太愛操心了。心白,你有空兒就回大宅來吧,帶著搖搖一起過來,伯母給你們煲湯喝。”


    “好。”沈心白道。


    急著進電梯,就草草掛斷了電話。


    不是陸伯母,還有誰的母親暈倒了會給她打電話?‘


    “是沈小姐嗎?”小護士迎了上來,看了半晌,覺得沈心白有些眼熟,但是卻也並不敢認。


    沈心白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對方的電話簿裏,存著的一定不是她的全名,而是類似於“沈總”、“沈女士”、“沈小姐”這樣的稱呼。


    “病人的情況不太好”,小護士道,“您看,您方不方便聯係一下她的兒子?或者您先幫忙墊付一下醫藥費?”


    沈心白接過病例,看到上麵寫著的名字是佟秀豔,實在想不起這人是誰來。


    “我能先看看病人嗎?”沈心白道。


    “可以,病人已經醒了。”護士道。


    沈心白跟著小護士到了一個普通病房,有很多床鋪擁擠在其中。沈心白看到小護士指了下左邊第二個床鋪上躺著的女人,道:“病人在這兒。”


    這女人閉目躺著,沈心白看了眼,便道:“走吧,我和你去交費。”


    路上問了關於這女人的病情,小護士隻說了句“情況很不好”,便讓沈心白去找主治醫生談。


    沈心白付完款,去找小護士說的主治醫生。


    “您看,這裏有一個腫瘤,但是已經是晚期了,更何況病人的年齡和身體狀況,已經無法支撐手術的損耗,所以我們建議保守治療。”醫生指著一張腦部ct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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