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麽看著,蕭宴也是在逗她!


    “你逗我呢?”怎麽想的,就直接問出來了。


    “沒逗你”,蕭宴道,“這次事情一出,顯然以後吳天是明擺著要和蕭家作對了。所以以後大家都在明麵兒上較量,你來我往的,他那邊難免會出紕漏。尤其是在他進去之後、又被放出來,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在開場的時候就高占了一風,以後難免會掉以輕心。”


    沈心白覺得有道理,但這一次卻隻是點點頭。因為多說多錯啊。


    蕭宴的思量,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但是沈心白卻也覺得,其實吳天的思量,並不比蕭宴弱了多少。吳天能從一個小混混,一步一步做到這個位置,頭腦絕對非一般道兒上人可比。


    當天下午,吳天就接到了警局的傳喚。


    審問的,自然是楊宇深所供述的事情。


    警局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無論問吳天什麽,吳天都隻有一句話:“等我的律師來。”


    而等到他的律師來了,律師對警方的所有提問,給出的回答都是:“請拿證據說話。”


    警方說楊宇深的證詞就是證據,但是律師和吳天都一口咬定,楊宇深是因為和吳天鬧了私人矛盾,所以才硬要把罪名嫁禍給他的。


    而此時,警方掌握的證據,除了楊宇深的證詞之外,實在沒有其他的。


    原本沈心白正在很賢妻良母、家庭婦女般的給蕭宴熨衣服,但是聽到蕭宴接了徐局長的電話之後,卻立刻變成了一個女謀士,好像很有謀略的樣子。


    “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能指控吳天的證據,不然楊宇深很可能就要以故意殺人罪被判刑了”,沈心白道,“楊宇深這人雖說也跟著吳天做過不少壞事,但畢竟孝心還是值得佩服的。被冤死了,實在太可惜。”


    “放心”,蕭宴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道,“就算是判刑,也不是死刑那麽嚴重。隻要律師辯護得當,充其量是個過失致人死亡。你懂不懂法?不懂不要裝懂。”


    沈心白又被蕭宴給噎得啞口無言。其實她很好奇,蕭宴一直在國外長大,是怎麽對國內的法律如此了如指掌的。這人的智商,真的高到令人咂舌。


    “這不是重點”,沈心白道,“重要的是,來我們如果找不到證據,這一局不是也不能製住吳天了?要是讓吳天這麽脫罪,估計會被他給笑死。”


    “楊宇深這一個證人不夠,但如果還加上肥仔呢?”蕭宴道。


    “肥仔?”沈心白道,“怎麽可能?如果說楊宇深隻是把老太太給迷暈的話,肥仔那可真是殺人的櫃子手了。他現在,指不定躲到那個深山老林裏了。”


    但是……看到蕭宴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沈心白就知道自己又多言了。


    真是的,以後如果不是十分能吃準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麵對又讓蕭宴一臉嫌棄。說起來,這冰上其實有時候眼神兒還是挺豐富的。能夠在表達胸有成竹的同時,又流露出對她的不屑來。這一切,完全事靠他的一雙眼睛來完成。


    “你已經抓到肥仔了?”沈心白道。


    蕭宴點點頭,道:“楊宇深提供了肥仔逃跑的大概位置,他也是無意間看到吳天為肥仔準備的機票才知道的。現在肥仔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聽得沈心白已經瞠目結舌,不得不再次佩服蕭宴的辦事能力。原本以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這麽多呢,沒想到蕭宴卻在暗地裏做了這麽多事,估計她不知道的,還有不少呢。


    果然,聽到蕭宴道:“其實阿坤那人對手下不錯,這種反叛的情況,幾乎是不會出現的。可是肥仔為什麽會聽命於吳天?被買通?至少在錢上,阿坤不會虧待他們。所以一定是吳天那邊抓住了肥仔的軟肋,就像抓住了楊宇深的軟肋一樣。”


    “所以肥仔的軟肋是什麽?”沈心白問道。


    她可不覺得,蕭宴這麽說,隻是在和她分析案情,蕭宴這麽說,一定是定論。


    “吳天控製了他的老婆孩兒,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蕭宴道。


    “所以你現在已經把肥仔的老婆孩兒給救出來了?”沈心白道。


    本以為會聽到蕭宴毫無疑問的點頭回複,但是這一次,卻見蕭宴搖搖頭,道:“沒有。”


    “沒有?”沈心白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把他的老婆孩兒給救出來,讓吳天知道你已經把肥仔給抓回來了,一定會對他的妻兒不利。”


    但是……蕭宴仍舊神態自若。


    得,看到蕭宴的樣子,沈心白就知道,一定又是她多慮了。


    蕭宴是一定能確保肥仔毫顧忌的開口指證的。


    “吳天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帶回了肥仔”,蕭宴道,“要是我們現在救人,一定打草驚蛇。雖說驚不驚,對肥仔的證詞一定沒什麽影響,但如果能有一個可以讓吳天毫無準備吃悶虧的機會,為什麽不做?難道誰還會放著有好戲不看?”


    沈心白“嗯嗯”的點點頭,知道蕭宴這人最愛看好戲了。如果又能讓對手死得十分“漂亮”的法子,他是絕對不會讓對手在短時間內痛快了結的。仁慈的放過看好戲的機會,可不是他的作風啊。


    吳天仍舊不承認罪行,但是因為有了肥仔這一個認證,再加上肥仔手裏居然握有用來自保的、他和吳天通話之時的錄音,所以警方還是可以對吳天提起訴訟。就在第二天,吳天就已經被以嫌疑人的身份被收押,聽候審判。


    而正在吳天猝不及防、用不了任何補救手段的時候,蕭宴已經順利救出了被吳天控製住的,肥仔的妻兒。並且,把這個消息讓吳天的律師帶給了吳天。


    估計吳天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隻可惜在看守所裏,就算暴跳如雷,也不會有一群小弟立刻過來為他分憂解難。


    楊宇深的案子再次開庭,因為有肥仔作證,即便吳天不承認,但是肥仔公布了和吳天的通話錄音之後,也證明了楊宇深的確是被吳天指使著做這件事的。


    而且楊宇深一口咬定,他並不知道要害死人。還以為吳天仍舊在幫蕭宴做事呢,以為把老太太給迷暈了,隻是因為那老太太不好對付,為了能把她安全抬出來而已。在並不知道老太太被迷暈之後,會遭受怎樣厄運的情況下,他這種行為,顯然也和殺人沾不上半點兒關係。


    再加上法院這邊也看出了蕭宴的意思,最終對楊宇深輕判,隻判了兩年有期徒刑,而且還是緩期執行。也就是說,隻要在緩刑期內表現得好,楊宇深就可以徹底逃脫掉這一場牢獄之災了。


    看到退庭時,楊宇深向她和蕭宴投來的感激的眼神,沈心白覺得,這時間的事情,其實還是挺諷刺的。是敵是友,真不是能隻以某一件事情就說死了的。之前楊宇深還為吳天拚死拚活的,現在就一口咬死了吳天。之前談們劍拔弩張的,現在楊宇深就如此感激他們。


    其實楊宇深實在沒有必要對他們有什麽感激的情緒。畢竟如果不是他們,他也不會弄得上法庭,也不會和吳天翻臉。


    但是從楊宇深今天由衷的反應上,可以看出,這人的確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


    “你是打算用他了?”到車上,沈心白才問蕭宴道。


    “他媽在咱們手裏,咱們就等於握住了他的軟肋。這麽好控製的人,而且又是對吳天如此了解的人,為什麽不用?”蕭宴道,“而且,等一下就有大用場了。”


    沈心白看看他,不解。


    蕭宴看向身後的一輛出租車,道:“我讓他到電機廠那邊會和。你要不要跟著?”


    “啊?”沈心白更是不解,心想去那邊幹嘛啊。


    “懶得和你多費口舌”,蕭宴道,“反正今天這種日子,陸嘉逸也沒臉刁難你什麽,就帶你一起。”


    “我……”沈心白現在想的是……拜托,我並沒有說要和你一起去好吧?你憑什麽像是施舍我一個機會一樣?


    真是夠了,太不要臉了!和這種人在一起,真是分分鍾心塞的要死!


    呃,可是捫心而問,難道她真的不想去嗎?難道真的不是蕭宴看出了她的好奇,所以帶她一起去玩兒?


    咳咳……就算如此,也沒什麽的。這並不代表蕭宴能如此毫不商量的做決定。


    “就我們三個人麽?”沈心白道,“你、我、加上楊宇深,咱們三個人能幹嗎?”


    “你要帶那麽多人幹嘛?”蕭宴道,“打麻將麽?”


    被蕭宴噎得好懸沒吐血,懶得理他了。


    反正這人的冷幽默範兒一出來,真是分分鍾能逼死一個正常人。


    車子停在一個狹窄的通道外,這破舊的小區裏,道路也是十分狹窄的。


    沈心白和蕭宴下車,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別克,不忘提醒蕭宴道:“你說我這是小破車,但是你自己說說,最近用了它多少次了?現在知道這車的好處了吧?你那車,除了撐場麵之外,辦事兒簡直太累贅。”


    蕭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兒,又是在說——懶得理你。


    進了單元門,楊宇深這才跟了上來。一路跟在他們二人身後,恭恭敬敬的樣子,看起來別提有多誠懇的投效了。


    “蕭總,就是這家了。”楊宇深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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