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他這位大老板,並不考慮手下子公司裏小藝人的生死,根本不顧及後果。用力從他手裏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沐九歌靠在沙發上,長歎一聲。


    還以為大老板找他出來,是訴訴苦啦、分析一下局勢啦,或者進一步而言,想要和他這個有共同目標的人,達成某種共識啦……


    當然,他是沒打算和陸嘉逸同流合汙的,他可不會以什麽直接的方法來破壞沈心白的婚姻。相反的,他反而希望沈心白能夠每天開開心心的,家庭和諧、婚姻幸福。


    沐九歌覺得,自己和陸嘉逸最大的差別就是,對陸嘉逸而言,愛是占有;而對他而言,愛是守護。他隻要能永遠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就足夠了。


    可問題是,就算我不會答應和你聯盟,你也不能不按常理出牌啊!我還指望著從你的訴苦中,聽一聽心白之前的事兒呢。


    看到陸嘉逸又灌了幾杯酒下肚,沐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還好,他錢包裏的票子還算充足。不然一會兒陸嘉逸喝得不省人事了,是肯定不會拿出老板的派頭來結賬的。也幸虧陸嘉逸不怎麽講究,要的都是啤酒,不然他豈不是要破產?


    “陸總,你說找我出來喝酒,敢情兒是自己悶頭兒喝的意思啊?”沐九歌問道。


    陸嘉逸可能是喝累了,也可能是有些醉了,這一次,總算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無視沐九歌的話。


    伸出一根食指來,搖了搖,道:“不對,我得和你合作,我要和你合作。”


    “嗬嗬……”沐九歌已經完全拿起了敷衍醉鬼的態度,問道,“那麽陸總,您想要怎麽合作啊?”


    “我……”陸嘉逸舉著食指,很認真的想了半晌,道,“我想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我覺得一定有效果。”


    “什麽主意啊?什麽效果啊?”沐九歌已經哭笑不得。


    看到陸嘉逸那鄭重的樣子,就好像他們現在談的,是幾十萬的大生意一樣。但誰能想到,他隻是在找他的一個情敵,一起來算計一個他們喜歡的女人呢?這種場麵也是有些醉人。


    陸嘉逸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在頭腦中組織詞語。組織好了,半晌才說道:“你……你……等過幾天你回去了,請沈心白吃飯,我找人跟拍你們。我就不信這樣鬧下去,蕭宴還能保持對沈心白的信任。再加上今天的事,他們肯定鬧矛盾。”


    “嗬嗬……陸總,你好高明啊!”沐九歌無奈地向陸嘉逸豎起了大拇指。


    這種挑撥離間的方式,簡直是小兒科啊。就是他這種自認為腦子不太夠用的人,都不會想出這麽無用的方法來。


    “你別敷衍我”,陸嘉逸道,“難道你就不想要看看,蕭宴對沈心白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這……”沐九歌當然想要看看蕭宴對沈心白是不是足夠信任了。但是用這種方法,一旦被沈心白發現了,一定會罵死他的!到時候蕭宴和沈心白的事情,就不是他能關心的了。因為到時候,他連自己的事情都關心不過來呢。


    陸嘉逸雖說的確喝的不少,但是對戰沐九歌,他自認為智商還是絕對占據優勢的。尤其是看到沐九歌此時一臉為難的樣子,從他的表情上,就能夠猜出他的擔憂是什麽。


    “放心,沈心白絕對不會把這事情想到你的頭上去”,陸嘉逸道,“之前又不是沒有記者拍到過你們兩個,也不是沒有人亂寫亂你猜測過,哪一次沈心白認為是你指使的了?你是公眾人物,被拍到是很正常的。到時候心白隻會認為是你們兩個倒黴,或者認為是有別人在暗中對付她。”


    仔細想想,沐九歌也覺得陸嘉逸的話有道理。他是公眾人物,被拍到簡直在正常不過。所以一旦事發,就算沈心白要怪他,也隻會怪他太煩人、非要請他出去。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並不僅僅是因害怕受到沈心白的埋怨,所以才不幫陸嘉逸,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要算計沈心白。這是他的底線。


    而且他相信,如果有人讓沈心白幫忙算計他,就算是為了他好,沈心白也是一定不願意去做的。不管是出於愛情還是友情,他都不能如此沒道德。


    “陸總,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點兒回去吧”,沐九歌道,“橫店這邊,記者也是很多的。要是被人拍到我和你喝酒到深夜,回頭兒指不定又要被人寫成什麽樣子呢。我倒是不要緊,但是陸總你,總不希望自己再上娛樂頭條吧?”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和我合作?”陸嘉逸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沐九歌是在轉移話題?


    “陸總,抱歉,我不願意做算計沈心白的事情。我承認我是喜歡她,但是我知道她已經結婚了。所以喜歡她,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她無關。我不希望我的這份喜歡,給她帶來什麽困擾。”


    “我沐九歌在陸總和蕭總這樣的大人物眼裏,或許隻是和夜場裏賣笑的沒什麽區別。但我卻也自認為是一條漢子,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所以今天如果我答應了陸總,那是必然要踐行的。而一旦踐行,這勢必要給沈心白帶來困擾。所以陸總,我不能答應你,而且以後,也不希望聽到陸總有這樣的提議。”


    陸嘉逸看了沐九歌半晌,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挺有骨氣的人。隻不過,我勸你話別說死得太早。雖然這一次你不答應我,但是說不定,以後你會來求我。咱們走著瞧吧。”


    沐九歌笑笑,心裏嘀咕道:“永遠都不會有求你的時候。你以為我沐九歌沒骨氣?同樣都是情敵,但是我覺得,你和蕭宴比起來,我更欣賞蕭宴。雖說蕭宴總是一副反派大boss的氣勢,但我覺得,從心裏的想法看來,你剛像是反派。”


    一番腹誹完畢,開口,又是十分良善的笑容,道:“陸總,咱們可以回去了嗎?我真的已經困得不行不行的了……”


    陸嘉逸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道:“你還沒喝呢,怎麽能張羅著要走?我發現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啊……來來……咱倆好好喝,不醉不歸。”


    沐九歌已經瞠目結舌。在他的頭腦裏,陸嘉逸應該不是這樣兒的啊。陸嘉逸應該是他們集團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不說如同蕭宴那般如同萬王之王一般吧,但是也一定比普通小集團的董事長高冷得多啊。


    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看起來是要和他稱兄道弟了?如果真是如此,其實他們兩個也能稱得上是難兄難弟了。而實際上,陸嘉逸要比他更慘。記得之前看過的一個沒談妥的劇本,其中有一句話,印象倒是挺深刻的。


    人間的最苦,是求不得和愛別離。


    但是他覺得,這世界上最苦的,其實卻並非是這兩種,而是集合了這兩者而成的另一種狀態:得到之後,再失去。


    如果沒得到,你不知道得到的妙處;可是失去了,卻又說明這種得到的妙處,你再也體會不到。


    就像是沒有穿過名牌兒的人,對名牌兒永遠不會有多麽強烈的渴望。可是當你習慣了名牌加身,忽然有一天讓你去穿地攤兒貨了,你一定不習慣。


    此時他的痛苦,是求不得。而陸嘉逸的痛苦,卻是集合了求不得和愛別離,你說他是不是很慘?


    “你說……你喜歡心白哪一點?”陸嘉逸問道。


    沐九歌覺得陸嘉逸是真的喝多了,因而趁機開啟了套話模式:“你說你喜歡心白哪一點?”


    “我啊……”陸嘉逸仔細想了半晌,道,“說不準。可能除了她之外,就沒想過要娶別人吧,所以也沒仔細想過,她身上到底是哪一點吸引我……哎……”


    長歎一聲,估計又自怨自艾去了。


    沐九歌端起酒杯,和陸嘉逸碰了一下,道:“陸總,沈心白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吧?”


    “那是當然!心白讀書的時候啊……”陸嘉逸果然喝多了,完全順著沐九歌的牽引走。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根本不需要沐九歌繼續做牽引,他自己就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沐九歌也是聽得仔細,好像是古時候聽說書先生說書的單純少年似的,完全被陸嘉逸這些並不引人入勝的話給吸引了過去。


    兩人談著談著,果然推心置腹,好不熱絡。簡直就差抱頭痛哭,感慨相見恨晚了!


    一番暢談下來,沐九歌發現,其實陸嘉逸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雖說有些嚇想法他不敢苟同吧,但是本質上,倒還算得上是個好人。對愛執著的人,本性都壞不到哪裏去。


    “呼……呼……”


    就在沐九歌正口若懸河的講著拍戲趣聞的時候,陸嘉逸已經睡著了。


    “陸總,陸總?”沐九歌推了推他。


    “嗯……”陸嘉逸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沐九歌一張嫌棄臉,嘀咕道:“沒酒量,就別瞎逞強。”


    四下看了看,覺得他自己把陸嘉逸給扶回去,的確不太好,指不定明天會被人寫成什麽樣兒呢。他可是一個取向正常的男人,總被人拉著與男人組西皮,實在對不起自己。


    這時候,顯然也不能找沈心白了。既然是姚芊芊領來的朋友,當然要讓姚芊芊來解決。


    打電話叫來了姚芊芊,兩人抬著爛醉的陸嘉逸出了酒吧。


    “心白……”上出租車之時,陸嘉逸忽然拉住姚芊芊的手,道,“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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