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媽咪……”小家夥飛撲過來!


    沈心白一把抱起遙遙,親她的乖兒子:“有沒有想媽咪?”


    “當然有!媽咪有沒有想我?”小家夥問道。


    “當然了!”


    “哼!”小家夥卻是不相信:“你才沒有時間想我呢,一定都忘了有我這麽個兒子了!”


    說著,要從沈心白的懷裏掙紮出去。


    “放開我啦!我才想起來,你們兩個拋下我出去玩兒,我應該還在生氣的,不能這麽快就原諒你們!”小家夥用力掙紮。


    沈心白有點兒控製不住他,害怕摔著了他,隻好把他放下。


    回身看向蕭宴,一臉無辜:“怎麽辦?你去哄哄他?”


    “拋棄他的又不是我一個,為什麽要我去哄?”蕭宴道。


    “哼!”小家夥指著蕭宴:“阿宴,你也欺負我!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說完,就一溜小跑,噔噔噔上樓去了。


    “你幹嘛啊?怎麽能這麽對待搖搖的?”沈心白埋怨道。


    蕭宴卻是胸有成竹:“放心,他想我們兩個了。不出十分鍾,一定下樓來。”


    蕭宴說得果然沒錯。


    沒到十分鍾,小家夥就“噠噠噠”跑下樓:“我原諒你們了!”


    弄得沈心白哭笑不得!


    我的乖兒子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配合你爸爸啊?你這樣,會助長他原本就很膨脹的自信心的!


    次日開庭,沈心白和陸嘉逸以原告的身份同廖偉對質公堂。看到廖偉那一副無所謂的嘴臉,沈心白就恨得牙癢癢。


    雖說這次的事情廖偉並非全責,甚至從法律的角度講,廖偉可能根本就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但陸伯母的死,的確和廖偉脫不了幹係!


    之前沈心白就覺得,這人如此混蛋如此囂張,早晚有一天會弄出大麻煩的。隻是沒想到受害人會是陸伯母。他們陸家不欠廖偉的,憑什麽路要陸伯母給廖偉陪葬?


    陸嘉逸請來的律師很不錯,是刑事案件律師中的泰山北鬥。當然,廖家請來的律師也是業內權威。在雙方律師實力都很強悍、而且這事故原因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情況下,一場爭執在所難免。


    但最終的結果,也正如蕭宴所料,法官一定會公正判決。


    從調出的路控上看來,廖偉當時雖然車速很快,但距離能夠被定義為“超速行駛”,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如此,也就是說——對撞死陸伯母這件事情,廖偉無責任。


    如此判決,陸嘉逸哪能心服口服?當場提出要上訴。


    可是即便上訴,又能如何?路控上明明白白的顯示,陸伯母闖紅燈,證據是明擺著的。


    “蕭太太,不知道為何,你我之間總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聯係。”廖偉這個無賴,居然還好意思湊上來挑釁沈心白。


    “廖少,沒讀過書就不要亂用成語,還有……”沈心白警告道,“今天我先生沒有來聽審,並不說明他對此事毫不關心。廖少,我勸你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兒,指不定哪一下就被人給撞死了。”


    廖偉臉色大變,指著沈心白,道:“我勸你別胡來!要是膽敢找人陰我,我讓你全家陪葬!”


    “真不巧”,沈心白道,“我全家……你是指我丈夫蕭宴、還是指我哥哥陸嘉逸?我不認為你有本事能動他們兩個。”


    “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呢麽?”廖偉自以為抓住了沈心白的大軟肋,得意起來。


    “即便是對付一個小孩子,你也沒有這個機會。”沈心白卻說得很肯定。


    蕭家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對付廖偉和他的那些窩囊小嘍囉,還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她兒子的智商要比同齡人高出太多,小家夥現在已經很有自我保護意識了,即便對方是用利誘的方式,也不可能糊弄住小家夥。


    “心白,別和他廢話。”陸嘉逸將沈心白拉到身後。


    眸光沉沉地看著廖偉:“廖少,咱們來日方長。死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可怕的而是比死還難受。”


    “嗬嗬……平時不見陸總在生意上有什麽本事,但陸總說大話的本領倒是一流。”


    “陸總在生意上到底又沒有本事,貌似廖少你並無發言權吧?畢竟廖少自己連一個公司都開不起來。”沈心白諷刺道。


    廖偉狠狠咬牙,提起這件事,他就恨得牙癢癢!都是因為這賤人找了蕭宴撐腰,那蕭宴也真是個聽女人話的,還真的出手對付他!害的他的第一筆生意就失敗了,把他老爹氣得不輕,不再給他錢讓他翻盤。


    沈心白和陸嘉逸相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地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把廖偉亮著,不再搭理他。


    兩人繞過廖偉除了法院,一眾記者圍了上來。


    陸嘉逸心情不好,哪有心思回答記者的問題?沈心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麵對記者的逼問,也隻有選擇推開人群逃避。


    這時候,忽然希望有蕭宴在場。如果蕭宴在,這些記者可就不敢再追問什麽了。一定躲得遠遠的,生怕惹著了蕭宴。


    沈心白開車跟在陸嘉逸後麵,那些記者沒有沒臉沒皮到緊跟著不放。過了一個轉彎,陸嘉逸打來電話:“回陸氏總部吧。”


    “好,我就跟在你後麵,你放心開。”沈心白道。


    電話那頭的陸嘉逸愣了一瞬,也隻是說了句“好”。


    為什麽他們之間要隔著一個蕭宴?他多希望他們還和以前一樣。聽到心白說這樣的話,他真的有一種他們從沒有分開過的錯覺。然而,卻也隻是錯覺而已。


    到了陸氏大廈,沈心白的出現顯然又在大廈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自從沈心白成為陸氏集團第二大股東之後,員工們都猜測著,說沈心白就要回陸氏掌權了。可不僅僅是一個公關部總監那麽簡單,一定是僅次於陸總的第二把交椅。


    但卻久久沒有見沈心白有回來的意思,反而繼續運營著奧宇娛樂,陸總也沒有說要在總部給沈總安排位置。現如今看到沈心白緊跟著陸嘉逸的身後進了陸氏大廈,員工們豈能不在心裏想著,是不是沈總要回到總部工作了?


    其他人卻也隻是湊個熱鬧,猜猜而已,畢竟沈心白平時不與人結怨,在陸氏的人緣很好。但有一個人,卻並不能隻當做一個熱鬧看、不可能隻是一個好信兒的看客,那就是——江蘭月。


    自從知道沈心白成為陸氏第二大股東之後,她擔心得每天都睡不好覺。有時候做夢都能夢到沈心白回來了,沈心白將她開除了。


    在陸氏的工作,是她在這個社會上安身立命的資本。她住的大房子、開的豪車,都是通過陸氏的薪水所得。當然,僅僅靠陸氏的薪水還是不夠的,還要有銀行貸款才行。所以她的巨額的房貸、車貸,讓她不能在工作上出現一丁點兒差錯,因為她輸不起。


    一旦在陸氏的工作有什麽變故,哪怕隻是少了一部分年薪,她都活不下去。


    看到沈心白跟這陸嘉逸進了辦公室,江蘭月緊攥著的拳頭,指甲幾乎都嵌入到肉裏。不行,她必須要自救……


    陸嘉逸辭退了劉秘書,如今他身旁隻剩下楊子明一個秘書,沈心白倒是覺得這種配置剛剛好,其實原本就不需要兩個秘書的。隻是有時候端茶倒水衝咖啡之類的活兒,讓楊子明來做,畫麵也是夠“美妙”的。


    “我喝清水就可以了,我自己倒吧。”所以在楊子明問她要喝什麽的時候,沈心白選擇了喝水。


    楊子明給陸嘉逸端來了現磨咖啡,還是給沈心白接了一杯水送到她麵前,這才出去了。


    “太久沒來我辦公室了,都不習慣了吧?”陸嘉逸笑道。


    “沒有多久沒來吧”,沈心白笑著岔開了話題,“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還上訴嗎?”


    陸嘉逸搖搖頭,倒是對情況認識得挺通透的:“如果不找一個強有力的第三方出麵來幫忙的話,即便上訴,結果也是一樣的。陸氏和廖氏的勢力勢均力敵,法官現在是哪一邊也不敢偏幫。而這個強有力的第三方……嗬嗬……除了蕭宴,還有別人麽?”


    沈心白不語,知道陸嘉逸是不願意讓蕭宴來參與此事的。


    “不上訴,卻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了他”,陸嘉逸道,“這一陣子,我細細查廖偉,我發現他……嗬嗬,你知道,一旦沾上了那種東西,我想要他的命,還不容易?”


    “他好像隻是玩兒冰而已,沒有太大的癮。”沈心白道。


    “這種東西,沒有明顯的界限”,陸嘉逸道,“隻要有機會,他一定不排斥玩兒別的。隻要他碰上了其他的,我就有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有辦法讓他去碰?”


    陸嘉逸一笑,道:“當然。他原本就有這個心思。這種人自己心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底線,想要玩兒死他,還不容易?”


    沈心白笑笑,聽到陸嘉逸這麽說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她也很恨廖偉,巴不得廖偉沒有好下場。當然,陸伯母的一條命擺在那兒,陸嘉逸這麽做,對廖偉並不算過分。更何況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就算陸嘉逸沒有這麽害他,以後一定還有別人會這麽做。


    但在她的記憶中,更多時候,陸嘉逸還是那個穿著校服的幹淨的大男孩兒。如今聽到他用如此語氣說“玩兒死他”,沈心白總覺得極其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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