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我們見麵越來越少,而她對我更加冷淡了。後來她離開了十班,我們連體育課也遇不到了,而體育課被薛崎糾纏的對象也從謝妍樹變成了我。


    他雖然不像開學那時候總是故意把謝妍樹掛在嘴邊煩我,但看我的表情無聲勝有聲。有次碰上上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他特別得意洋洋地說:“我要快點回去了,謝妍樹還給我帶了午餐呢。”


    這兩個人關係到底怎麽變這麽好的?有時候我真想向他請教一二,但我深知這樣做的後果,隻好作罷。


    這天測試一百米,薛崎不出意外提出和我一組。我原以為他想證明連跑步都壓我一頭,結果他才跑到一半就開始減速,然後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他這又演的哪出?我在終點前停下,幸虧我離他遠遠的,否則八成會被碰瓷。不過結果也沒差多少,體育老師把他扶起來,吩咐我帶他去醫務室。


    我無奈地扶著他穿往醫務室走,他開始還能自己走,漸漸就往一邊倒,最後竟然整個身體都壓在我身上。


    “喂,你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我要是女生就告他性騷擾了。


    可薛崎壓得更厲害了,他的臉白得很不正常,嘴唇發紫,額頭上呼呼冒著汗珠,好像真的很難受。


    “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我見狀也緊張起來,幹脆把他背到了醫務室。校醫給他檢查後臉色一下子變了,抓起手機就打120,我清楚地聽到她對著電話說了“心髒”“搶救”之類的詞。


    我跟著救護車一起到了醫院,薛崎的父母也來了,我這才知道薛崎一直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而且情況很不樂觀。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醫生嚴肅的表情和薛崎媽媽的眼淚,我一定會以為這又是一場惡作劇。畢竟我無論如何也很難把絕症和那個整天嬉皮笑臉的人聯係在一起。


    我在搶救室外等著,理a的班主任嚴老師也來了,薛崎媽媽哭著向她傾訴薛崎不肯做手術的原因——


    “他一直很崇拜一個叫唐乙己的科學家,想跟他見一麵,怕自己手術出了意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唐乙己?這個名字怎麽那麽耳熟……我驀地一愣,那不是謝妍樹的男朋友麽?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確實是海歸博士什麽的。我上網查了唐乙己的資料,詞條下列出的一項項成就簡直歎為觀止,他甚至還獲得過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提名。可是,這樣的人怎麽會出現在白市,還整天和謝妍樹攪合在一起?


    我覺得有必要找本人確認一下。我知道謝妍樹每天放學都會在學校參加學習小組,便特地趁這個時間回到小區。我在他家樓下徘徊,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那個人卻正好下來扔垃圾。


    我硬著頭皮上去問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人,結果對方坦然承認了。


    “真的?”這下薛崎有救了,我充滿期望地看著他,“那個……我有事想拜托你。”


    唐乙己挑起眉毛,仿佛在看一個弱智的小學生:“你該不會想讓我把謝妍樹讓給你吧?”


    “不是的,”我尷尬地說,“我有一個朋友很崇拜你,他現在生病了,想在手術前見你一麵。”


    他輕輕笑笑:“沒想到你這人挺熱心的嘛,和謝妍樹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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