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鳳儀應了一聲,兩人不再吭聲。


    “鳳儀,現在我說一句,你隨我說一句!”老葛又道。


    “嗯!”


    鳳儀點了點頭。


    “謹告九尾娘娘!”


    老葛神色一凝,開始誦念。


    “謹告九尾娘娘!”


    鳳儀跟著念道。


    “今有信女鳳儀!”


    老葛繼續。


    “今有信女鳳儀!”


    鳳儀繼續跟著。


    “自今日起,不再奉香,不再血祀!”


    “自今日起,不再奉香,不再血祀!”


    前麵兩句,兩人的聲音還有點不合拍,打從第二句開始,兩人的聲音幾乎重合,聽著有點類似二重奏。


    “往日之約,今日而斷!”


    “往日之約,今日而斷!”


    繼續誦念,鳳儀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顫音,裏麵有恐懼,也有興奮。


    “血誓血償,自擔其果!”


    “血誓血償,自擔其果!”


    隨著最後兩個字落下,原本平靜的大廳憑空多了一股旋風,吹向蠟燭。


    燭光一陣飄搖,卻沒有一根熄滅,鳳儀卻在這時悶哼一聲,痛苦道:“我好冷,我好冷!”


    “以血為引,以身為爐!”


    老葛哼了一聲,抓了一撮粉末,向著身後一灑,半透明的粉末紛紛揚揚灑向由四十九根蠟燭組成的北鬥陣。


    本來飄搖的燭火接觸到粉末後,猛地一漲,迅速穩定。


    對於老葛灑出的粉末,我多少有點猜測,可能是某種骨粉,至於是獸類的骨頭磨成的粉,還是人的骨頭磨成的粉,便不得而知了。


    我沒打算問,因為問了也白問,老葛多半不會說。


    燭火穩定後,老葛起身,同時給我們幾個遞了一個眼神,讓我們起開,由他操作。


    這次的事,老葛是主事人。


    他怎麽要求,我們就怎麽做。


    起身後,我和二叔還有張月娥去到側麵,盯著北鬥陣中的鳳儀和順風兩人。


    兩人都隻是脫了下半身,由於有上半身衣服的遮掩,再加上抱的緊,並沒有走光。


    這兩位這會已經顧不上我們是否在一旁看著了,鳳儀此刻的臉成不正常的死灰色,就好似在冷櫃中凍了一宿一樣。


    順風的臉色也不正常,他原本是小麥色的臉,這會卻好似紅透了的蝦子。


    老葛沒管他倆,而是繞著由蠟燭組成的北鬥陣繞起了圈。


    繞圈的過程中,不時便往蠟燭上方灑點粉末。


    每次灑出粉末,飄搖的燭火便會重新穩定下來。


    北鬥陣中,鳳儀的臉色也漸漸的恢複正常。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過了大約十分鍾,一股陰風自陣中刮起,燭火再次飄搖,老葛如之前一樣,灑出粉末,燭火穩定後,位於搖光位置的幾根蠟燭有了異變。


    那幾根蠟燭的燃燒速度突然加快,就好似有人大力抽吸一樣,隨著這幾根蠟燭的燃燒,一股淡淡的血氣,自蠟燭上方升起。


    在血氣中,隱約可見鳳儀和順風的臉。


    北鬥七星,分別為搖光、開陽、玉衡、天權、天璣、天璿和天樞。


    其中搖光、開陽、玉衡三星被稱為鬥柄,天權、天璣、天璿和天樞被稱為鬥身。


    在民間,因為北鬥七星形似勺子,鬥柄又被稱為勺子柄,鬥身便是勺子頭。


    而搖光,便是勺子柄的最頂端。


    鳳儀和順風此刻,則位於勺子頭中。


    很快,搖光燃盡,燭火上方的血氣也跟著消散,隨著這幾根蠟燭燃盡,鳳儀的臉上起了變化,一撮撮的細密黃毛,從鬢角處冒出。


    由於兩人相互擁抱,鳳儀臉上的變化,順風一無所知。


    眼見著北鬥陣破了口,老葛卻一點都不擔心,反而順著搖光位,向下繼續灑粉末。


    他不灑還好,他這一灑,下一個位置,開陽處的蠟燭也開始迅速燃燒。


    和之前一樣,蠟燭迅速燃燒後,飄出的煙氣在蠟燭上方形成了一道血氣,血氣的樣子,正好是鳳儀和順風兩人的樣子。


    我立馬明白,這些血氣,和之前兩人滴在蠟燭上的鮮血有關。


    這些蠟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代兩人受過,承擔反噬。


    開陽處的蠟燭燃盡後,老葛繼續灑粉末,玉衡處的蠟燭又開始迅速燃燒。


    隨著一處一處的蠟燭燒光,鳳儀臉上的黃毛越來越重,已經蔓延到臉頰,那張臉此刻看著像狐狸多過像人。


    不同於鳳儀,順風幾乎沒有變化,他的臉始終是炒熟的蝦子樣。


    看到這,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南鬥主生,北鬥主死,老葛是利用北鬥陣給這兩位拖延時間。


    在蠟燭中滴入鮮血,是以血代人,用這些蠟燭,代替他們兩人承受反噬。


    有這些蠟燭的緩衝與分擔,兩人不至於被一下子衝垮,而是逐漸適應。


    至於老葛讓鳳儀跟他念的那段詞,可以將其看做一段分手的誓詞,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引爆反噬。


    目前來看,成功了。


    而順風呢,他的作用很簡單,就是輸出陽氣,替鳳儀承擔反噬。


    正因為如此,他的臉一直紅的和炒熟的蝦子一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玉衡處的蠟燭很快燃盡,然後是天權、天璣、天璿,天樞。


    當最後一根蠟燭燃盡,擺在兩人身前的紙人突然幹癟,就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突然將紙人撈在手裏,使勁揉搓。


    伴著一陣撕拉聲,兩個紙人被揉成了紙團,一股肉眼可見的陰風,自紙團中鑽出,衝入了鳳儀的身體中。


    “啊!”


    好半天沒有動靜的鳳儀仰頭痛呼,臉上的細密絨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


    前後不到十秒鍾,細密的黃色絨毛便布滿了鳳儀的臉,讓她的臉,徹底變為了狐狸臉。


    鳳儀變身成功的一刹那,順風自喉嚨中發出“啊”的一聲嘶吼,臉色迅速由紅轉白,身體也開始不自然的顫抖,連帶著鳳儀的身體也跟著顫抖。


    隨著順風的顫抖,鳳儀臉上的細密黃色絨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大約五秒鍾後,鳳儀臉上的最後一縷絨毛褪去,順風這時怒吼一聲,身體停止了顫抖,昏死過去,隻是下意識的抱著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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