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這一爆發,我們所有人全都看向憨哥。


    我心裏更是一震,我根本沒懷疑過憨哥,他為什麽要這麽幹?


    “不是我,不是我!”


    憨哥一怔,反應過來後,一邊抱著囡囡,一邊搖頭,臉上滿是委屈。


    看憨哥的樣子,不像是演戲。


    以憨哥的演技,演不了這麽真。


    “你滾,滾出去!”


    可憨哥越是解釋,豆豆越急,聲音越尖銳,人也一臉驚恐的往床裏縮。


    “你出去,出去!”


    果兒姐見狀也急了,把憨哥往外推。


    “真不是我!”


    憨哥一臉委屈的看向我和二叔。


    “你先出去!”


    二叔遞過去一個眼神。


    憨哥憋屈的點點頭,抱著囡囡出了臥室。


    他出去後,果兒姐砰的一下,把門關上,轉身往床邊走,顫抖著問道:“豆豆,你沒事吧?”


    “媽!”


    豆豆看向果兒姐,所有的委屈,好似都融入了這個字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


    果兒姐一把抱住豆豆,嘴上說著不哭,眼淚卻滑了出來。


    過了差不多三分鍾,這娘倆才平靜下來。


    “不是憨哥吧?”


    看著平靜下來的果兒姐和豆豆,二叔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不是!”


    豆豆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一絲不解和恨意,道:“是囡囡!”


    “不可能!”


    果兒姐第一時間反駁。


    二叔沒說話,臉上卻是一副了然之色。


    我心裏也是一動,豆豆沒撒謊。


    剛剛拔針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怪。


    插在豆豆穴位上的那些針,要麽插的比較淺,要麽插的偏,就好似用力不足一樣。


    可如果是囡囡插的,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囡囡人小,力少,有些穴道,尤其是臨近骨頭的穴道,她或是插不好,或是用力過猛,插的偏了。


    我拔針的那幾處穴道,就沒有一處,是插的正正好好的。


    可了然歸了然,囡囡為什麽這麽幹啊?


    還有,她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又是從哪學的鬼門十三針啊?


    “媽,就是囡囡,你不信我們對質!”豆豆瘋了一般的喊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果兒姐已經有些信了,但她說服不了自己。


    我和二叔沒吭聲,這種姐妹相殘的事,我們爺倆沒法開口。


    至於老葛,自打來到果兒姐家,他一句話都沒說,如同透明人一樣,籠著手站在一邊,存在感很低。


    “媽,真的是囡囡!”豆豆繼續哭喊。


    果兒姐喘了一口氣,好似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幾步便走到門前,一把拉開門,對一直待在門外的憨哥道:“你進來!”


    我們的話,憨哥也聽到了,他抱著囡囡,一臉為難的看著果兒姐道:“囡囡才多大,肯定不是她!”


    “進來!”


    果兒姐的音調陡然拔高,趴在憨哥懷裏的囡囡被嚇的一哆嗦,但頭,沒有轉過來。


    憨哥遲疑一下,還是抱著囡囡走了進來。


    “你把頭轉過頭,囡囡你把頭轉過頭,轉過來!”


    豆豆看著憨哥懷裏的囡囡,身體不自然的抖著,前兩句話,還能保持平靜,最後一句,突然嘶吼起來。


    囡囡又是一顫,但依舊不回頭。


    “豆豆,你嚇到妹妹了!”


    憨哥一陣心疼,忙拍了拍囡囡的後背,小聲道:“囡囡不怕,囡囡不怕!”


    豆豆沒說話,隻是倔強的看著憨哥,眼淚自眼角,悄然滑落。


    果兒姐看到這一幕,咬了咬嘴唇,兩步來到憨哥身前,伸手便要將囡囡從憨哥懷裏奪過來。


    “哎!”


    憨哥一急,因為怕傷到孩子,沒敢撕扯,任由果兒姐將囡囡抱了過去。


    抱過囡囡後,果兒姐盯著囡囡的眼睛道:“囡囡你告訴我,姐姐身上的針,是不是你插的?”


    囡囡沒哭,隻是噘著嘴,毫不畏懼的和果兒姐對視著。


    就這麽對視了兩秒,果兒姐好似明白了什麽,把囡囡調過去,讓她看向豆豆。


    “囡囡,你為什麽要害我?”


    看到囡囡的臉,豆豆再也繃不住了,哭出了聲。


    “媽媽愛你不愛我,你死了媽媽就愛我了!”


    囡囡突然開口,小小的臉上,滿是怨恨。


    這話一出,我當即愣住。


    囡囡隻是一個三歲多一點的孩子,怎麽會這麽想?


    而囡囡這麽說,等於是承認了,豆豆身上的針,就是她幹的。


    “囡囡,媽媽對你還不夠好嗎?”


    果兒姐聞言,再也繃不住,也哭了出來。


    “囡囡,你吃的喝的,什麽不比姐姐好?媽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要比姐姐多的多的多,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果兒姐將囡囡的臉調過來,淚流滿麵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


    很顯然,果兒姐不明白,也想不通,她的囡囡為什麽會這麽想。


    別說果兒姐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我想不通的不是別的,小孩子的想法奇奇怪怪的,我不意外,我想不通的是,囡囡是和誰學的鬼門十三針。


    這一點,才是我最大的疑惑。


    囡囡擔心豆豆搶走她的媽媽,我可以理解,我沒法理解的是鬼門十三針。


    二叔和我一樣,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才三歲多一點的囡囡。


    至於老葛,他和來時一樣,依舊在那籠著手,一言不發。


    “囡囡,這是不對的!”


    憨哥這時也回過了神。


    可他的話,頗有點不痛不癢,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囡囡差點害死自己的姐姐。


    如果豆豆是他的親閨女,憨哥絕對不會這麽說。


    囡囡又不吭聲了,隻是倔強的噘著小嘴。


    “囡囡,能告訴小陳叔叔,你是從哪弄到的針,又是和誰學的,把那些針插在姐姐身上的嗎?”’


    我想了想,走到囡囡身前,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可能是在我家的那些天和我相處的不錯,囡囡再次開口,道:“沒和誰學,我就是會!我想要姐姐消失,就去找了縫衣針!進入姐姐的房間時,姐姐還在睡覺,我就把針插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說,你姐姐身上的針,你是瞎插的?”我一下子反應過來。


    “嗯!”


    囡囡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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