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點上去的一瞬間,最後一隻怨靈化為一團黑氣,鑽入了二叔體內,二叔原本抖的如同篩糠一樣的身體猛地一頓,僵在原地。


    “二叔?”


    看到這一幕,我下意識叫了一聲。


    二叔沒回我,整個身體呈一種青灰色,就好似在停屍間放了很多天的死屍。


    “葛叔?”


    我沒敢貿然上前,側頭看向老葛。


    “沒事,不用擔心!”


    老葛搖搖頭。


    老葛的表態,讓我放鬆不少,最關鍵的是,他左手那根獨指,不再來回蜷縮,這才是我真正放鬆的原因。


    老葛不緊張,便代表二叔沒事。


    如此等了大約一分鍾,好似死屍一樣的二叔終於動了。


    二叔先動的是背部的肌肉,他的三角肌好似痙攣一樣,連續抖了幾下,連帶著斜方肌也跟著抖。


    等背部的所有肌肉都抖起來,二叔的脖子發出哢嚓一聲,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樣,自地上站了起來。


    這個樣子非常古怪,就好似被鬼上身了似的。


    看到這,我心裏一緊,二叔不會被納入體內的那八個怨靈控製了吧?


    “老九!”


    就在這時,老葛突然厲喝一聲。


    這一聲叫出,二叔一頓,背部的肌肉軟化下來,人也隨之轉過了身,露出了上半身。


    看到二叔的上半身,我皺了皺眉頭。


    二叔赤著的上半身上擠著八張嬰兒的臉,這些臉擠在一起,讓二叔的上半身形成了一個個凸起。


    他們掙紮著,似乎想要從二叔的身體裏衝出來。


    在這些嬰兒臉的上方,一張漆黑的貓臉也自二叔的體表衝出,虎視眈眈的看著這些嬰兒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


    “我……沒……事!”


    看到我們關切的目光,二叔緩慢而又艱難的吐出三個字。


    說完,二叔抬手,將一根手指塞入嘴裏,狠狠一咬,然後點向肚皮上一張凸起的嬰兒臉,將這張臉按入了紋身裏。


    之後,如法炮製,二叔又將剩餘的幾張嬰兒臉,一一以冒著血的手指,按了回去。


    做好這些,那張漆黑的貓臉,也縮入二叔的胸膛。


    至此,除了身體的顏色有些像死人,二叔已經恢複了正常。


    “好了!”


    看著縮回身體裏的貓臉,二叔抬起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鬆了一口氣,整個過程,有驚無險,還算順利。


    最讓我意外的是,顧總竟然真的沒出手,他竟然忍住了。


    我現在有些明白,二叔之前為什麽說,顧總不出手,是慢性死亡了。


    活人借死人運,局沒破的時候,一切順順利利,局一旦被破,必然會起反噬。


    顧總沒出手,便代表,他已經認了。


    怪不得二叔和老葛說顧總是老烏龜,他是真的能忍啊!


    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出手,和二叔拚個你死我活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我將提著的那口氣,吐了出去。


    二叔則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是在重新適應身體。


    過了差不多十秒,二叔邁步,緩緩走出。


    來到我身前後,二叔伸手,自我手裏拿起那塊刻著顧總姓名和八字的木牌,稍稍一發力,整塊木牌,化為碎片。


    捏碎了木牌,二叔看向麻叔,道:“五鬼借運局破,你自由了!”


    麻叔沒看二叔,而是穿過我們,走到鐵門前,將鐵門拉合,重新上鎖。


    做好這些,麻叔轉身,再次從我們身邊穿過,自顧自的走向外麵,邊走邊說道:“什麽自由不自由的,我已經習慣在這裏的生活了!”


    二叔深深看了一眼麻叔,沒再開口,而是跟在麻叔身後,帶著我們幾個,一起向外。


    “葛叔,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向外走的過程中,我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很多東西,我雖然已經猜了出來,但具體如何,還是不清楚。


    比如顧總是如何做到,以那位大師為鎮物,鎮壓住那八個怨靈的。


    “當年都怪我們太窮了!”


    老葛歎了一口氣,說起了當年的往事。


    九十年代初,正是我國最窮,也是最弱的時候。


    為了引進外國資本發展,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讓步的。


    小鬼子就是在那個時候進來的。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隨著投資的加大,小鬼子在魔都已經有了一些勢力。


    就在這個時候,由於日美聯合宣言的發布,中日之間的關係,降到了一個冰點。


    於是,小鬼子那邊的玄門力量,決定在魔都搞出一些事情,破壞魔都的風水地脈,以阻斷中國的經濟發展。


    包括後來的軍刀大廈,都是這一係列計劃中的一環。


    老葛從頭說起,還說了一下中日鬥法的背景。


    這些,是我沒想到的。


    我更沒想到,那次鬥法,還和國際大勢有關。


    “小鬼子那邊的玄門力量,以九菊一派為尊,他們以早就進入魔都的九菊一派術士為先鋒,對靜安寺動手了!”


    老葛緩緩說道。


    靜安寺所處的位置,正好位於魔都的地脈之眼。


    九菊一派的術士,先以秘法,在幾個醫院的停屍間內,利用早夭嬰兒的屍體,煉製了一批嬰鬼。


    再以嬰鬼,突襲靜安寺。


    靜安寺的大和尚們,在猝不及防之下,死傷慘重。


    就在這個時候,伸手援助的,不是別人,正是以顧總為首的一批流氓。


    顧總援手,也不是他有多愛國,而是靜安寺被襲擊時,他正好在靜安寺。


    為了有人能出去報信,靜安寺的大和尚們,把顧總送了出去,代價就是,這些大和尚們承諾,將來答應顧總一個不違背良心的條件。


    顧總出去之後,成功報信,國內的玄門力量,及時趕到,和九菊一派的術士大戰一場,結果以慘勝告終。


    勝利之後,顧總提出的要求便是,把那些嬰鬼的屍體給他,他要用這些嬰鬼的屍體做五鬼借運局。


    “當時鬥法,我們是慘勝!”


    說到這,老葛的眼神一凜:“以當時的情況,我們根本沒法阻止姓顧的,最後,是靜安寺的靜雲大師出麵,答應了姓顧的要求,並以自己為鎮物,鎮壓那些嬰鬼!”


    “靜雲大師為什麽幫顧總?”


    聽到這,我沒忍住,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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