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風和日麗,秋風習習,課程的進度也慢慢從理論課發展到了實踐課。


    待在教室裏的時間,便都從看書變成了打瞌睡和嬉鬧,班主任也不太管這個時間段,這就成了大家名正言順的偷懶階段。


    何千緣習慣午休的時候,趴在窗台上看外麵的虛擬投影,從山川到湖泊大海,再到虛海市以前的水鄉模樣,皆在眼眸之中流轉著,幾百年的曆史轉瞬間就消失了。


    秋風如詩,輕輕吹過教室的窗欞,帶來了窗外樹葉的低語和遠處鳥兒的歌唱。


    趴在窗台上,感受著秋風的輕拂和陽光的溫暖,靈魂置身於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窗外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微卷的發絲上,點點碎光閃爍,仿佛沾染了金粉一般,讓頭發閃閃發亮。


    眯著眼睛,享受著這秋風帶來的清涼和陽光的溫暖,讓它們交織在一起,成為心中美好的記憶。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受任何打擾,隻是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


    何千緣的意識開始變得迷迷糊糊,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她擺弄著手裏的棒棒糖,舉起來對著陽光照射,不自覺地勾唇微笑,在回應著秋風的低語和陽光的溫暖。


    這個微笑如此純真和自然,是此刻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流露。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朵蒲公英,自由地在這個夢幻般的世界中飛翔,可以盡情地享受這溫暖的陽光、輕柔的秋風和寧靜的教室,沒有任何束縛和限製。


    盡管,這一切都隻是短暫的。


    當秋風停止吹拂、陽光不再燦爛時,也將回到現實的世界。


    但能貪戀一會兒,就貪戀一會好了,反正不犯法,不觸犯道德底線。


    因為,就算不貪戀,現實也不會立刻有什麽改變,還不如讓自己放鬆一點。


    何千緣眯起左眼,右眼的視線便好了一些,她的左眼被那次襲擊產生的衝擊波傷到了,幾乎看不清任何物品的細節,隻能看出個輪廓。


    而原本青藍色的眼眸也變成了血紅,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異瞳,但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其中付出過什麽代價。


    如果真的是天生的,那養父母一家是不是就不會死,自己也不會再孤身一人了?


    ……


    孤獨的人總是習慣拒絕別人的關心,也總是最害怕孤獨,卻很難做出改變的那群怪胎。


    這是自我保護,也是固步自封,將自己囚禁起來保護。


    早晚是要出問題,不論是對別人,還是自己。


    像何千緣這樣的人,也許還有很多,也許都在迷茫著,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出路。


    記憶碎片裏的她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靈魂的純粹本質不管經曆多少風風雨雨,都很難做出改變,這也許就是宇宙的一條定律吧。


    棒棒糖在背光下,一麵耀眼難以注目,一麵昏暗無法看清,真像是陰陽交合的人類,和變幻無常的情緒波動。


    教室裏的喧鬧聲成了催眠曲,在耳邊一直輕柔的回放著,拉起窗外秋風的衣襟,一齊的飛舞著飄向宇宙。


    無意間瞟了一眼對麵的教學樓,那是高二的教學區域,和高一高三的一樣,都包含教室、辦公室和實踐活動場所,應有盡有的像是小型科研基地。


    對麵的窗台上也有一個人影,他斜靠在窗沿上,把胳膊隨意的搭在台麵上,伸出手來想要接住光點的灑落。


    陽光斜射進窗戶裏,陰影將他的麵容遮蓋住一部分,隻能看見下巴以下的部分。


    隔得有些遠,何千緣本來就眼神不好,更加看不清楚了。


    而且也沒有什麽好看的,遠處的風景都看不夠,哪還有什麽閑心關心別的。


    不過,那人手裏拿著的書,還真的有些眼熟,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奇怪的東西,就像便利店裏的那本一樣。


    不過畢竟隔得遠,也許是看錯了,或者隻是有些相似而已。


    何千緣沒當回事,換了個姿勢,繼續在陽光下擺弄彩色的棒棒糖,反射出來的彩虹似乎能在空氣裏傳遞,照射到對麵的樓上。


    遠遠的,一點微微的光亮隱射在陳舊的書頁上,卻意外折射出一道圓形的彩虹,一時間曆史與現實交織在一起,產生奇異的共鳴效應。


    微動的秋風灑掃著落葉,將彩虹輕輕吹起,隨著書頁的翻動,而被永久的封印在書頁上的隱蔽之處,成為記憶長河的一點光子。


    隔著光河,棒棒糖化作星子閃耀著光芒,將女孩的笑容照的更加白亮清淨。


    而對麵的陰影裏,朱砂痣在鎖骨間隨著光點閃躍,他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躍然於紙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劃過,來回幾趟後,停止了一瞬,像是思索到了什麽。


    隨後,落葉知秋般隨風擦過窗邊,將暗影下的身影悄悄帶走了。


    ……


    等何千緣睡醒了,實踐課都已經上完一大半了,再過一個小時就放學了,她不慌不急的趕過去。


    推開門,可是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教室講台上還站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姿。


    白色襯衫點綴著些許靛青色的貝殼紐扣,領口淡淡的拓印著一點海洋青的抹痕,頭發不短不長修整的整整齊齊,戴著銀邊半方眼鏡,此時正整理著桌上的器材。


    見何千緣迷迷糊糊的推開門,耳邊的碎發還翹著,便語氣溫和的問道,“怎麽這麽晚了還來上課?我還挺驚喜的,有人陪我下班了”。


    他的笑容溫暖而親切,如春天的陽光,能驅散心中所有的陰霾。


    言語溫和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經過深思熟慮,既顯得禮貌又充滿力量。


    何千緣還有點懵,撓了撓頭,“衛老師,不是還沒放學嗎?大家人呢?”


    衛隱放下手裏的活,扶了扶眼鏡,笑著說,“今天下午學校組織活動,大家應該都去幫忙了,你不是身體不太好嗎,可能就沒有叫醒你……沒關係,到時間了你直接走就好,還有我幫你兜底的”。


    “哦……那我現在走,老師還幫我兜底吧?”


    衛隱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搖了搖頭,“學生不能私自早退,既然睡醒了就幫我幹點活吧,然後我帶你提前早退,這樣就沒問題了”。


    何千緣淡淡的點點頭,走了過去,見桌子上都是小小的玻璃瓶,裏麵裝著一些晶瑩剔透的晶體,像是冰塊。


    隨手拿起來看了看,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老師,這都是什麽東西?冰塊?還是水晶體?”


    衛隱故作高深的搖搖頭,卻沒有說出答案,“保密,這是實踐課題的素材,還不能告訴你們,幫我裝起來放櫃子裏就好”。


    何千緣睡眼朦朧的幹完活,就打著哈欠跟著衛隱出了化學分子實驗室,這時候離放學還有十分鍾左右,就算是早退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班主任那個母老虎,應該不會太過追究,何況自己前麵還有擋箭牌呢。


    走到自動吧台,衛隱倒了兩杯白水,遞給何千緣讓她醒醒神。


    看著她不情不願的咕嚕幾口,衛隱才查看起自己手表顯示器裏的信息,有一個圖標一直跳動著,小紅點都快堆滿屏幕了。


    衛隱溫和的目光忽然冷漠下來,給小紅點回了消息,便轉身對發呆的何千緣說,“你先回家吧,校長找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


    何千緣咬著杯子,漠然的點點頭,望著衛隱離開的背影,心裏的一點敏感被觸動了。


    在她朦朧的左眼裏,衛隱的背影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他走過的路麵都被從地底刺出來的冰淩鋪滿,寒氣逼人,讓人顫抖不止。


    她趕緊揉揉眼睛,深呼一口氣,這才恢複正常,但那股突如其來的寒意還是十分熟悉的。


    如果不是急切的想回家癱著,何千緣還真的準備去偷聽一二,臨近放學的時候監測係統會自動進入半休眠狀態,這時候要是做點偷偷摸摸的事也不會立刻被發現的。


    對啊,為什麽要著急回家啊,偷聽顯然更加具有吸引力,何千緣把紙杯丟進回收箱,躡手躡腳的向校長辦公室所在的樓走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何千緣先裝模作樣的從大門走出去,然後又繞到圍牆翻了回來。


    可能是因為世界局勢安定,加之教育改革開放,學校放低了對院牆的加高要求,似乎是對學生們不會翻牆逃跑有著很大的自信。


    而且也不會有人翻牆進來,沒事搞什麽破壞,或者偷點什麽東西,說實話學校裏能有什麽好偷的。


    現在滿大街都是智能化的高級裝置,偷一根電線杆,可能都比學校裏的東西要值錢得多。


    但是,何千緣還是真的不太理解,這迷之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但也許,校長真的很有自信,或者真的懶得問世。


    秋日的黃昏,校園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金黃的陽光斜灑在空曠的操場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宛如一幅精美的剪影畫。


    微風輕拂,帶著些許涼意,吹動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教學樓的窗戶透出淡淡的燈光,與夕陽的餘暉交相輝映,增添了幾分溫馨與寧靜。


    偶爾,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然後是學生們放學回家的喧鬧聲,卻又很快消失在空氣中,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小路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片落葉在風中輕輕飄舞,最終歸於塵土。


    整個校園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時間在這一刻凝固,這樣的黃昏,讓人不禁沉醉其中,忘卻了塵世的喧囂與紛擾。


    但有時候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是容易發生不太安靜的事情。


    校長完顏耀的辦公室在一棟獨立的小樓,幾乎所有老師和教職人員都在這裏辦公,平時很安靜,現在就更加沒動靜了。


    ……


    在秋日黃昏的餘暉中,校園的走廊顯得尤為寂靜。光線斜射進來,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影子,使得原本就有些陳舊的木地板更顯滄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頭香味,混合著從窗外飄進的落葉氣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現在空間建築如此發達了,不知道為什麽校長還喜歡這麽古早的風格,可能是懷舊,就像何千緣身上的古早風校服一樣。


    走廊盡頭的那扇門,是校長辦公室的入口。


    它緊閉著,仿佛守護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門上的銅把手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著幽暗的光。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一絲涼意,也吹動了掛在牆上的老舊照片。


    照片中的人物似乎在微微晃動,他們的眼神仿佛都在注視著同一個方向——那扇,緊閉的校長辦公室門。


    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從辦公室內傳出,像是有人在悄悄移動。


    緊接著,一束光從門的縫隙中透出,在昏暗的走廊裏劃出一道刺眼的光束。


    光束裏似乎有兩個人影,正在交談著什麽,兩個人的身形相近,看高度幾乎是直視著對方的。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緊張感彌漫在空氣中,何千緣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扇門,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謹慎,畢竟這種事情不太光明正大。


    還沒走過下一個樓梯口,何千緣突然聞到一股清香,像是一陣清風迅疾而來,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拉到了角落裏。


    她抄起隨身攜帶的玩具極光小刀,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幾乎完全貼著他白皙的皮膚,再近一毫米就要劃出血了。


    那人鬆開何千緣,高高舉起雙手,輕聲說道,“冷靜點,別讓你的玩具刀失手劃傷我了”。


    沙啞而低沉,卻包含著少年感的嗓音,再看他身上的校服,應該是同校的學生。


    “知道是玩具刀,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何千緣還是保持著警惕性,拿開小刀退後幾步,依舊是把小刀捏在手裏,這是她從小養成的一個壞習慣,總要揣上點能防身的東西才能安心出門。


    少年這才聳聳肩,放下了手,從斜靠在牆根恢複到直立的狀態。


    何千緣剛想回頭再去看,卻發現衛隱已經關上門,正朝她這邊走過來。


    沒辦法,何千緣隻能放棄偷聽的念頭,急忙推著少年下到了樓梯口的拐角處。


    並示意少年不要出聲,“噓,別出聲,不然我一定拉著你一起下水”。


    少年很配合的點點頭,沒有出聲,等衛隱走遠,何千緣才探出頭來歎了口氣。


    何千緣冷冷的丟下一句,“謝了”,然後轉身就又朝樓上的辦公室走去。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少年,突然說,“想去校長辦公室喝茶?那也要有正當理由才行,跟我來吧,我熟”。


    何千緣本來沒想理他,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信他一回,畢竟自己真的什麽正當理由都沒有,要是直接進去被當成什麽恐怖分子給處決了,那上哪裏說理去。


    少年留著稍長的頭發,墨色的發絲在光下卻閃著暗藍色的光澤,校服領子隨意的扣著一個口子,露出鎖骨處一顆淡淡的朱砂痣。


    整個人的氣質隨意灑脫,看起來,就像是經常被請喝茶的沉穩老實的同學,保守一點,估計所有老師的辦公室他都可能喝過茶了。


    那跟著他進去,豈不是會被莫名其妙的罵一頓?


    何千緣正想著要不要先溜掉,改天自己再來一次,剛走到門口,少年卻理了理領子,挺直了腰板,一下子換了副嘴臉,倒真的有點沉穩的感覺了。


    他朝何千緣眨眨眼,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跟在自己後麵,然後敲敲門,字正腔圓吐字清晰的說道,“校長,我,們是二年級的學生,來幫老師取活動的資料”。


    屋內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渾厚而和藹,“是以塵吧?快進來吧!”


    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一股濃鬱的古典氣息撲麵而來。


    房間內的裝飾古樸而雅致,牆上掛著一些經典的名畫複製品,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文化底蘊。


    在房間的一角,一個圓乎乎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搖椅上。


    他身穿一件整潔的西裝,領口係著一條精致的領帶,顯得既正式又舒適。


    臉上洋溢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白頭發照得閃閃發亮,宛如一位智者般令人尊敬。


    手中拿著一些資料,正在認真地整理著。


    說話間不時地,他會偶爾抬起頭來,微笑著與你對視,傳遞著一種溫暖的力量。


    動作從容而優雅,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他的修養和內涵。


    整個辦公室給人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感覺,仿佛時間在這裏都變得緩慢起來,讓這個古典氣息濃厚的辦公室,更加充滿了人文的溫度和情感的深度。


    辦公室很像是古典的藝術品,但何千緣的關注點不在這裏,她趁著少年和校長談笑風生的時候,四處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試圖找到衛隱留下的什麽痕跡,說不定能看出什麽秘密來。


    畢竟剛才,衛隱的舉動有點反常,他來找校長肯定不會是簡單的談話,說不定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突然,何千緣眼前一亮,木質的櫃子裏鎖著幾個相框,其中一張她再熟悉不過,那青色的眼眸和溫柔的笑容,分明就是哥哥以前的照片。


    哥哥的照片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哥哥和校長是舊相識?


    是朋友關係,不對,旁邊還有幾個相似的相框,應該是畢業學生的留念相片。


    可是,哥哥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在哪裏上過學,也從來沒有什麽同學來找過他,這麽巧嗎?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哥哥的照片出現在這裏?


    會是哥哥留下的信息嗎?


    何千緣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照片上,對旁邊人的談話置若罔聞,似乎沒有聽見他們在談什麽。


    直到何千緣眼前出現一個電子小平板,然後是少年和校長揮手告別,自己便被拉著走出了門。


    走之前,何千緣還戀戀不舍的盯著相冊,要不是校長坐在辦公室裏,她肯定就順手牽羊拿走了。


    盡管這樣不太好,但她一定控製不住自己的欠手。


    出了門走出幾步,何千緣還皺眉沉思著,完全無視少年的語言幹擾。


    少年實在是有耐心得很,就算何千緣不理他,還是一直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直到何千緣白了他一眼,少年才勝利似的拋了拋手裏的小平板,說道,“怎麽樣?校長辦公室裏的茶,好喝嗎?”


    “……你和校長很熟嗎?”


    何千緣期待似的看著少年,水汪汪的眼眸瞪大了不少,心中的疑惑恨不得馬上就得到解答。


    “問別人問題前,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好像沒有那麽熟吧?”


    少年上前幾步,後退著走在何千緣的前麵,麵對著她笑的時候又有點不穩重的樣子了。


    何千緣半睜半閉著眼睛,撇了撇嘴,不情願的說道,“好吧,一年級何千緣,認識一下吧”。


    少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握了握何千緣的指尖,“二年級莫以塵,很高興認識你學妹”。


    何千緣剛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被莫以塵搶先一步,他抱著胳膊說道,“不過,現在我們也隻是認識而已,並不熟悉,至於你問的問題,不如你請我喝瓶水,讓我慢慢想一想,怎麽樣?”


    何千緣拱了拱鼻子,捏著拳頭,深呼一口氣後,隻能點頭答應,“那,我去,便利店買吧,那裏便宜……”


    話剛說完,正好走到樓梯口的位置,背後的黃昏餘光透過走廊的玻璃屏幕折射進來,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迷彩的光河。


    下一瞬間,一顆火彈從天而降,精準地擊中了校長辦公室。


    刹那間,火光衝天,氣浪洶湧,如同一頭狂怒的野獸,肆虐著這片原本寧靜的校園靜地。


    火彈爆炸的衝擊波迅速擴散開來,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無情地摧毀。


    校長的辦公室在火海中化為灰燼,木質的門窗、書架、辦公桌……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被火焰吞噬,化為烏有。


    金屬材質的建築還能殘留一點,庇護著如同螻蟻的人類。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塵和焦糊味,讓人窒息。


    熾熱的火焰如同惡魔的爪牙,瘋狂地舔舐著周圍的建築物和樹木。


    它們在火海中掙紮、扭曲,最終化為一片廢墟。


    黃昏的陽光被火光所掩蓋,整個校園仿佛陷入了一片火紅的地獄之中。


    路過的人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眼中映照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有些人被氣浪掀翻在地,有些人則被火焰燒傷,痛苦地呻吟著。


    而那位圓乎乎的中年男人,曾經坐在搖椅上和藹可親的校長,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或許他在爆炸發生的瞬間就已經被火焰吞噬,或許他在混亂中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這片火海之中。


    整個校園變成了一片廢墟,黃昏下的火海顯得格外耀眼。


    它像是在宣告著這場災難的殘酷和無情,也像是在訴說著人們心中的悲痛和無助。


    無論是什麽,此時什麽都聽不清楚,耳鳴不斷延伸,將腦海裏的意識撕裂開來。


    何千緣是被莫以塵護在懷裏的,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但她頭疼的厲害,眼睛裏不斷閃著奇怪的影像,任憑她怎麽砸自己的腦袋就是揮之不去。


    現在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那個相冊,哪怕已經成灰了,她也要試試看,那是現在有關哥哥的唯一線索。


    不能就這樣從自己手裏溜走,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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