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有了金手指,就有了自圓其說的保證。


    就好比射完了箭再畫靶子,那是怎麽說怎麽對。


    賀遠一番微表情的解說,別說手下隊員們一頭霧水,就連梁金雙本人都是懵逼了半天。


    我當時皺眉了?


    我當時苦著臉?


    我一直以為我控製住了麵部表情呢,原來都是扯淡。


    隊員們更是不得要領:


    我完全看不出啊!


    我這眼睛白長了。


    我其實是個瞎子!


    不過大家對自己不自信的同時,卻都對賀遠充滿了信服和敬重。


    房啟明看梁金雙的表情,就知道科長說對了。想不到科長一出馬,當天就破了將軍被刺案,真是太神奇了。


    “小子!你認罪嗎?你要是認罪,咱們就不動刑了,大家一起吃飯。”


    梁金雙怔了一下,繼而鼻子出氣,無聲地哼了一下,臉上出現不屑一顧的蔑視!


    他根本就看不起華夏人和華夏的一切事物。


    在他眼中,日本的一切才是美好的。華夏隻是扼殺了他美好家庭的罪惡之地,是惡之花綻放的地方。


    當然,為了保命,他不會說出這些話,罪行是不能承認的,不然該倒黴了。


    “你胡說!我隻是一個住宿樓的勤務清潔人員,我根本就跟殺人案無關,你們是在誣陷......”


    梁金雙住了口,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已經不太像勤雜工了。


    賀遠接著他的話茬道:“你這幾句話說得條理通順,邏輯縝密,語言組織極其合理,你這麽高的能力,為什麽來這裏做勤雜工?這裏活兒很累,也不衛生,賺的還少。”


    “因為這裏能接近你的目標人物,便於給你的上級傳遞有用信息,還能夠提供所有宿舍樓的情報,方便你和殺手配合,實施殺人和搶奪情報是吧。”


    “你胡說!我,殺人的不是我,我也沒有傳遞情報......”


    賀遠扭頭問行轅的工作人員:“他是殺人案那天的清潔?”


    “對!本來那天不該是他,但是原本該值班的老劉臨時有事,前一晚才請他代班。”


    “所以,他通知得很匆忙,殺手來得也很急迫,導致他們殺人的時候,留下了極大的破綻,就是鞋印和手套的痕跡。”


    賀遠說著,掏出懷裏的毛巾包,拿出那雙膠皮鞋和白線手套。


    梁金雙看到自己的鞋和手套,又愣住了。


    賀遠指著膠皮鞋說:“這雙鞋鞋底的印花紋路,和案發那天現場留下的鞋印完全一樣,你做案之後,立刻洗了這雙鞋,然後一直沒再穿,就是怕被我們發現是吧。”


    “......莫名其妙!這種鞋的鞋底都是一樣的印花紋路,難道誰有這種鞋,誰就是凶手?真是莫名其妙。”梁金雙好一會才想到反擊的理由,立刻予以否認。


    賀遠也不理他,繼續自說自話:“最重要的是這雙手套,那天,黃將軍一定是掙紮得很凶,而殺手和你又不敢開槍怕引來別人,所以隻好你在後麵拚命勒住他的脖子,殺手才有機會在前邊狠狠刺了將軍兩刀。”


    賀遠利刃一般的目光直刺梁金雙:“萬幸那天你戴了這雙手套,手套緊箍著將軍的脖子,在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手套紋路,經過我們比對,你的手套紋路和將軍脖子上提取的手套紋路完全一樣,你還有什麽話說?”


    最後一句話賀遠說的聲色俱厲,氣勢逼人。


    梁金雙怔了怔,立刻指著賀遠歇斯底裏地笑道:“哈哈哈!這就是軍統的中校說的話?我頭一次聽說手套的紋路還能被提取來對比破案,難道比國外流行的指紋對比還有說服力嗎?真是太天真了,哈,哈......”


    他哈哈了兩聲,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雖然嘴還張著,聲音卻沒了。


    房啟明冷然道:“所以,你確實是勒將軍脖子了,隻是你的手套沒有留下紋路是嗎?”


    梁金雙臉色瞬間煞白,額頭冷汗滴落,他愣愣看向賀遠,回想自己是哪句話開始上了他的套。


    就算手套紋路證罪是不可能的,但是剛才自己那些話透露了太多信息,怎麽聽也不像是個勤雜工該說的話。


    自己已經徹底暴露了!


    “吃飯!吃飯!這份加餐是給行轅老兄的,大家先吃,吃完了一起用刑!”


    晚飯來了。


    每人一份白米飯,菜是肉絲茄子和甩袖湯。


    行轅工作人員多了個白煮蛋和兩顆鵪鶉蛋大的肉丸子。


    大家不再說話,狼吞虎咽的吃起飯來。


    梁金雙也餓了,他餓得更早,因為宿舍樓的內勤人員每天的晚飯時間是六點,要是以前他這個時候都吃飽了。


    可是現在他隻能看著別人吃,煙火氣十足的晚飯味道,聞在鼻子裏讓他垂涎欲滴。


    但是他又不敢多想,因為還有一個詞橫亙在食欲和恐懼之間。


    那就是打斷腸子。


    難道自己麵對的就是別人吃著香甜的飯菜,吃飽之後給自己上刑並打斷腸子嘛?


    這個想法是他絕不想要的,但卻是極大可能會出現的。


    梁金雙偷瞄了一眼賀遠,這人軍銜最高,氣勢也最大。


    三天來自己都安全得很,他一出現自己就開始倒黴。


    眼看著眾人的飯碗越來越空,梁金雙的心就越來越虛。他偷眼看了看四下的環境,但是身邊滿眼都是人,足有二十來人。


    所以看什麽環境也沒用,就算自己打倒兩三個人,也會迅速被其他湧上來的人摔倒暴打。


    絕望的情緒籠罩住梁金雙。


    “對了!先吃完的,把一直關著的那兩個日諜也都提出來,讓他們陪綁,看著用刑。明天就輪到他們了!”


    賀遠給先吃完飯的人下令。


    “我走的這段日子,不能親自督促你們認真工作,今天,機會來了。”


    賀遠丟開飯碗,抹了把嘴,站起身來。


    要是梁金雙的前輩日諜東本五郎在這裏的話,就會知道,這是賀遠的冷暴力前戲流審訊,已經開始了。


    他這些話句句不提梁金雙,眼角也不瞄他一下,但是字字句句其實都是說給梁金雙聽的。


    每句話都是個紮心的改錐,每個字都是砸臉的小石子,聽得他的小心髒是噗噗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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