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見羅庭沒再攔李師兄,她也就不再多話。
回到明日神莊,已是中午時分。剛好趕到中飯。
因為那個簽上批語,羅庭存了心。也就沒有心思吃飯。匆匆扒了幾口便回去了。
羅庭和衣躺在床上,心裏怎麽也不能平靜。有人說。命運的暗示。往往在無意之間。自己這次算不算無意。如果說算無意,自己本不想去抽簽,是謝氏姐妹,有意故意拉自己去抽的。才抽到這個喪氣的簽。如果說有意。自己為什麽會轉身去抽簽呢。不轉身就不會抽了嘛。抽的時候。為什麽別的簽沒掉下來。偏偏是這個簽掉下來了,焉知這不正是命運的安排嗎?想著如果如簽裏所說,自己與金鳳有緣無份,這份沉甸甸的思念跟隨自己一輩子。自己如何受得了。想著,他心裏如同堵了一團爛絮般難受。淚水刹那間濕潤了雙眼。正在胡思亂想。門卻“篤篤”地響了,
羅庭打開門,便見謝琪笑盈盈地站在門邊,她又換衣服了。上身淺紅色襦裙祆。下麵著一曳綠青色的百褶裙。滿臉笑容地站在那裏。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羅庭沒想到她會過來拜訪,一時間有點愣怔了。謝琪看他發呆的樣子。笑道:“怎麽。才一時辰就不認識了”。
羅庭這才憬悟過來。忙不迭地道:哦“啊。請,請進”。
“羅公子”。謝琪走進來。卻不坐下,左右看了看。道:“那夜。我剛進時你在哪裏”。
羅庭萬沒想到她一進門就問這個問題,心裏暗忖。你是來現場重演的嗎。雖然羅庭心裏極不情願。還是很配合地答道:“我在你右手角落裏”。
“那裏嗎”?謝琪指著羅庭站過的地方問。
“是”
“當我站在這裏”,謝琪站在那晚老地方。問道:“你在哪裏”。
果然是來現場重演的。羅庭有點不耐煩了。“我從角落走到了你背後。謝姑娘要不要試試找不到我的感覺”。羅庭心想,幹脆點。一次性演完。免得你問東問西
“好啊”!聽說重演找不到人的那一段。謝琪的興趣馬上來了。“開始吧”。她話未完。羅庭就不見了。謝琪雖然驚詫他身法之快,但也知道羅庭就在他背後。謝琪猛地一跳轉身。滿懷希望可以抓住羅庭。卻沒想到撲了個空。她一連幾個跳轉身。但次次都撲空。她猛地一彎腰,心想,我抓不住你的人,腳總看得見吧,誰知又撲了個空。她一路倒退,後背緊靠牆。心想前麵我看得見。後麵藏無可藏。這下你沒地方躲了吧。等她往後麵一摸。竟然摸到生硬牆壁。謝琪內心崩潰了。一嘟嘴。生氣地嚷道:“不玩了。不好玩”。她走過來。卻看見羅庭端坐在床上。謝琪乍一見,倒嚇了一跳:“你是鬼。真是鬼”
“別這樣叫,等你練得我這麽快時。你抓我就容易了”。
“那要怎樣才能練成你那樣的”。謝琪在床邊坐下來,問道。
“跟你父親多打點坐,多冥想一下,六根清淨,四大皆空,進展就快得多”。
“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謝琪笑道:“你說的那是和尚,我是凡夫俗子,我們哪裏能六根清淨。四大皆空”。
“這就要看你的慧根了”。羅庭淡笑道。
“我知道我的慧根淺,修煉到現在連異能層都沒上去”。說到這裏,謝琪眼裏有一抹憂愁:“我也是每天打坐。心無旁鷙。怎麽層次就是上不去呢”。
“自己找找原因吧”。
“什麽原因,我也想過,但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羅公子。你是怎麽練的,你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修為這麽高深莫測。我爹說,你比他都高出兩個層次”。
“這是你爹抬舉我,我哪有那麽厲害”。
“是真的呢,我爹說就你這一手。移形換影的身法。他就達不到”。
羅庭隻是一笑。有些事是不能擺到台麵上的,就是說了她也未必會信。世界就是這樣奇妙。有些人整天辛勤勞作,食不果腹。有的人每天遊手好閑。卻錦衣玉食。有的人整天埋在書堆裏,作出來的文章詞句混亂。有的人隨便讀幾本破書,卻是錦口繡心。妙筆生輝。人與人之間。不同的是命運和天賦。這些東西小小年紀的謝琪未必會理解。她見羅庭不答話又繼續道:“其實。我爹的修為也不怎麽樣,但他有一個靈獸。是一條狗。我見過,很凶。不過對我們還好,很溫存。羅公子,你修為這麽強,應該有靈獸吧”。
“有”。羅庭苦笑一下,他已猜出謝琪下一步的要求,要見他靈獸。果然,謝琪高興得兩眼放光,笑問道:“能給我看看嗎”?
“它很凶的”。
“有你在這裏我怕什麽,給我看看”。
羅庭沒辦法,隻好意念一動,黑色小龍平空出現。十多天不見,小黑龍似乎長大了許多,身子相比以前靈活了不少。它在屋中扭動身子。兩眼凶光畢露。謝琪見它又黑又醜又凶狠。害怕得縮作一團。嘴裏卻笑著道:“原來是這樣式的”
小黑龍卻不認識她。飛到謝琪麵前,覷著謝琪上下打量。“嗯嗯”地叫著。又回頭看了羅庭一呢。畢竟沒長大。還孩子似的。奶萌奶萌的。謝琪卻嚇得不敢動。求救的眼光頻頻看向羅庭。
“黑龍。下來。別嚇著人家”。
小黑聽活地落下來。縮成兔子大小。伏在羅庭大腿旁。
“噯”!謝琪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你這個靈獸有點嚇人”。
“這是你跟它不熟悉,跟他熟悉了。它很好玩的”。
“哦”,
小黑龍又看了看謝琪忽然開口了:“大哥,這個美女好像不是金鳳姐姐”。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羅庭有點愣怔。旋即又笑了:“金鳳姐姐回去”。
“哦”。小黑龍有點失望,垂下了眼瞼。“我還等著跟她聊天呢”。
謝琪卻驚奇看著小黑龍,對羅庭笑道:“好可愛。我越來越喜歡它了,我想跟它說說話。他會理我媽?
“當然會”。羅庭摸小黑龍的黑發道:“黑龍。這個美女。也很溫柔,你要對好點”。
“大哥。你說了算”。
“黑龍。我可以摸下你嗎”。
“可以,但你不能叫我黑龍。這是我大哥的專屬叫法。隻他一個人能叫”。黑龍畢竟小孩性子,耍起了脾氣。
“哪叫什麽好”?
“我是雄的。叫帥哥”。
“哈哈哈”。謝琪和羅庭看著小黑龍可愛的樣子。萌萌的的話語。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琪笑得伏在床上。邊敲床板邊笑。
“你們做什麽。這麽開心。老遠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謝靈邊走進來邊笑道。她也換衣服了。上身滾邊滿誘梅花的淺綠色的祆子。下身一曳到地百黃白色長裙。在日影裏含笑而立,好似一朵盛開的荷花。
“小妹”謝琪猶自控製不住歡笑,“你過來看看,羅公子的靈獸好可愛”。
“在哪”?謝靈走上來。黑龍因為有點黑。謝靈第一眼竟然沒找到,猶東張西望地搜尋。
“那兒”。謝琪指著羅庭的大腿旁。謝靈這才看清楚。不由得驚訝地叫出來:“那是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小黑龍不滿謝靈的無禮。騰地站起來。嚷道:“我是帥哥”!
謝琪和謝靈看著它凶萌生氣的樣子。又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琪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謝靈邊笑邊道:“好。帥哥,帥哥”。
羅庭怕它對謝靈不利,忙道:“這也是我的朋友,要好生對待”。
“喔”,黑龍聽活地伏下身子。嘴裏嘟噥一聲“一個個都沒金姐好”。
謝琪卻聽見了,止住笑問道:“金姐,金姐是誰”?羅公子的女朋友嗎”?
“是啊,人長得漂亮,對我又好,又……”。
“多嘴”。羅庭不願意提起往事。忙喝斥了黑龍。黑龍嚇得吐一下舌頭,不說了。羅庭見謝琪和謝靈滿眼疑惑地望向自己,尷尬地一笑,“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吧”
他不提有人想提,謝琪忽然想起什麽,笑問道:“羅公子那天在雲恩寺那麽不開心。是因為她吧”。
“是”。
“她對你好嗎”?
“我與她一路走來”。羅庭看著窗外,臉色突然變得越來越憂鬱。金鳳的點點滴滴在這刹那間湧上了心頭。他眼裏卻閃著愉悅的光芒,“從不認識到認識。然後相愛。我倆一路互相扶持。生死相依。患難以共”。
“哦,難得哦”,謝琪讚歎一聲,心裏卻沒來由地有一絲刺痛,她仔細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從剛進門自己對他的不理不睬。再到羅庭早上顯能對他的嗤之以鼻,再到廟會的低調相救。謝琪發現。和羅庭越相處越久。就發現他的魅力越大。他如一壺老酒。越品嚐越有味。謝琪努力壓抑內心的酸味,道:“金鳳,能有你這麽癡情的人待他,她應該感到很幸福”。說著,她看看外麵。竟歎了一口氣。她似乎被羅庭傳染了。臉色也變得憂鬱。道:“可能要吃飯了。羅公子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管妹妹,一個人走了。謝靈見姐姐走了。也跟著走了。
羅庭收了靈獸,走出房間,大概是陰喑的地方呆久了。乍一見陽,頓覺刺眼難受。羅微眯著眼看向遠方。太陽己經西沉。落日的餘輝將人影拉得老長老長。深秋了。晚風中帶著絲絲涼意。吹在羅庭微微發燙的臉上。他倒感覺舒服清爽。
晚飯時。平時有說有笑的謝琪安靜下來。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嚼著。顯得心緒不寧。唐向榮看了女兒好幾眼。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晚上唐向榮一邊收拾衣褲。一邊問丈夫。“吃飯的時候我看琪兒心不在焉的。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小孩哪有什麽心事”,謝天風寫著字,頭也不抬地道:“整天打打鬧鬧,還不是兄弟之間鬧了點小矛盾。生悶氣呢”。
“我看著不像”,唐向榮回憶著女兒吃飯時的神色,沉思一會。忽然道:“哎,我得去看看”。
她丟下衣服,向女兒房間走來
“唉,這老婆子。想出一出是一出”,謝天風在後麵歎氣。
此時謝琪正在孤燈下托腮沉思,腦子裏想的都是羅庭下午說過話。她好羨慕金鳳。在離她幾百裏的地方。竟有如此癡情的羅庭思念她,她究竟有什麽魅力,得夫好此。如果我得如此情郎。如此待我。死也無憾了。她正在胡思亂想。門“篤篤”地響了,並伴有母親的叫聲。謝琪打開門。唐向榮走進來在謝琪側麵坐下。看著女兒憂愁的眼神。她更加斷定女兒心裏有事。
“琪兒”。唐向榮慈愛地看著自已的女兒。雖說不能貌比貂蟬王昭君。但也出落得一朵花似的,“晚飯時。我看你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心裏有事啊”。
“啊”,謝琪心有點跳,不敢直麵回答,“沒有啊”。
“別瞞我,我是過來人。女孩什麽樣的心事我懂。說吧,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沒有”謝琪被母親說中了心事,知道瞞不過的,臉頓時羞紅了。
“還在隱瞞”,唐向榮笑了,突然道:“聽說羅公子比你大一點,要不要我提個親”。
“不要”。謝琪心裏更慌了。羞得脖子都紅了。
“你看你,還說不要,脖子都紅了。明明心裏喜歡人家。卻不敢麵對,這樣你會失去很多機會的”。
“沒用的”。謝琪沮喪地搖搖頭,“人家心裏有人了”。
“誰”?唐向榮吃了一驚,羅庭明明是獨自一人。怎麽突然又冒出一個人來,她不相信,問道:“誰家的女兒這麽有福氣”?
“金鳳”,謝琪一臉憂愁,“是羅公子在來這裏的路上認識的。聽說女的家裏不願意,把金鳳帶走了,你沒見這幾天。羅庭總不開心嗎。人家心裏想著那個女呢”。
“哦,原來是樣。我以為他愁容滿麵,是擔心張誌冰的病呢,原來是在想女的呢”。唐向榮失望地歎了口氣。不無遺憾地道:“多好的人,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是啊”。謝琪垂頭喪氣,“我來遲了,沒機會了”。
“誰說沒機會”。唐向榮目光“霍”地一亮,反問謝琪:“金鳳在這裏嗎”?
“沒有”。
“羅庭是不是單獨一人”。
“是呀”
“這不就好了”。唐向榮興奮地一拍巴掌,道:“他一個在這裏。思念金鳳過甚。必定寂寞孤獨。必定想要找人傾訴,必定要尋找人安慰。找誰呢。在這空窗期,你給他安慰。你給他關心,慢慢地,不知不覺地。他就會依賴你。就會想著你。你不就把金鳳從他心裏踢出去了,金鳳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謝琪想想也對呀。畢竟他們沒有拜堂成親不能算夫妻。自已有權利追求他。她心裏也高興起來。但總覺有點不正大光明。因笑道:“母親,這樣不好吧,趁虛而入”。
“什麽乘虛而入,幸福抓住了就是你的,失去了會後悔一輩子”。
謝琪忽然想起羅庭抽的簽。難道他和金的有緣無份會因為自已而變成現實。她又想起自已簽上的讖語“雨中桃花終結果”。這不正暗示自己和羅庭最終會有個好結果嗎。想著,她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道:“好,聽母親的”
“應該這樣。大好的機會。不能讓它白白溜走”。
母親走後,謝琪興奮得睡不著,一夜都在想,好何讓羅庭將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幾天未露麵的陸神醫來。還帶來天大的好消息,治張誌冰身上病的特效藥配成功了。
羅庭高興,謝天風更高興,能為救命恩人辦點實事,讓他心裏也有些許安慰,眾人簇擁著陸神醫來到張誌冰房裏。張誌冰見陸神醫來了,高興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隻見陸神醫小心翼翼地從藥箱裏掏出一個紅漆小木匣,如同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似的。打開小木匣。從裏來掏出一個紅色小包,他打開一層一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布,九顆晶瑩透亮的黃色小藥丸,便呈現在眾人麵前。陸神醫激動地道:“你別看這幾顆小藥丸。可費我老大勁了。有幾味藥材特別難找。我爬高山越峻嶺。跨澗溪涉大河。找遍了九州十八俯才終於配齊了藥材,後又研磨搗爛,蒸煮烘焙,才終於做成這九顆藥丸”
謝天風聽他說得艱難,忙道:“陸神醫醫德道行。我們都是很佩服的,這般為我兄弟,勞心勞力,不畏艱險,謝某永感於心”。
“你先讓他每次吃一丸,一天三次,看效果如何。三後天如能下地走路,我才給他藥材適量增減”。
“好,一切全憑神醫吩咐”。
在眾人的見證下。張誌冰服下了笫一顆藥丸。之後眾人又在張誌冰房裏呆了一會。因為都有別的事就都散了。房裏隻剩下羅庭和謝氏姐妹。
羅庭怕謝琪有事,便對她笑道:“謝姑娘,這裏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如果你有事,請自便”。
“我沒事啊”,謝琪,“我想陪陪張伯,怎麽,看我礙眼想趕我走啊”。
一句話說得羅庭都不好意思。忙道:“不是,我是怕你有別的事。怕耽誤了你”。
“我的事就是陪張伯”。謝琪像剛才看見妹妹似的,“謝靈。你也沒事嗎”?
“我的事跟你一樣啊”。謝靈看著姐姐,調皮地笑道。
羅庭便不再言聲了。一會兒便聽張誌冰。肚子“咕咕”直響。張誌冰道:“賢侄。我想上個毛廁,扶我一把”。羅庭三人趕緊站起來。羅庭扶住張誌冰。謝琪關切地道:“羅公子,你看著點,別摔了張伯”。
“知道”。
張誌冰上完毛廁回來,謝琪和謝靈還沒走。一見他回來,忙關切地問:“張伯,好點沒”。
“好多了,心裏清爽多了。陸神醫的藥真有效果。現在我都覺得有點餓了”。
“張伯想吃什麽”,謝琪忙問道,生怕錯過了表現的機會:“我吩咐廚房做去”。
看著謝琪熱切的目光。張誌冰忽然後悔自己多嘴,但話已出口,好何收得回,道:“麵條吧。容易消化。少放點油,清淡就好”。
“好,我去給您弄”。謝琪飛奔而去。張誌冰看著謝琪的背影。奇怪了。這姑娘平時對我不冷不熱怎麽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謝靈見姐姐走了。她坐在旁邊也不言聲,眨巴著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羅庭感到納悶,小姑娘,平時好玩,像個瘋丫頭似的,今天怎麽這麽乖。安靜地坐著,不吵也不鬧。
羅庭笑問道:“謝靈,你今天怎麽不出去和你那些師兄弟玩啊”
“我想在這裏陪你和張伯啊”。謝靈孩氣地笑著。一副天真爛熳。胸無城府的樣子。
“這有什麽好玩的,我和張伯隻是平常的兩個人。又不是長得稀奇古怪”。
“看著你們,心裏就高興啊”。
一會兒。謝琪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來了。果然清淡。寡白的麵條上。隻放了少許蔥花。卻也是香氣四溢。
“張伯,嚐嚐看。口味咋樣”。張琪笑道:“哪裏不足你指出來。我叫他們去改”。
張誌冰嚐了一口。幾天都食不知味。今天才發現麵條這麽好吃,連連點頭稱讚。風卷殘雲般。不一會兒將一碗麵條吃得幹幹淨淨。吃完,他抹了一下嘴,道:“我從來沒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麵條。哦——,爽死了”。
羅庭見張伯精神有所好轉。心裏也高興。張誌冰卻懶散慣了,見他們三人守在這裏,自已好不自在,便對羅庭說道:“賢侄。我沒事了。你們該幹嗎幹嗎去,你守在這裏。我反而不自在”。
聽著張誌冰這麽說,羅庭也不好再留下來,便起身對謝琪。謝靈道:“我們走吧,讓義伯好好體息一下”。
謝琪站起來,卻見謝靈沒有動。便笑問她:“你不走嗎”?
“姐,你們先走,我呆會就來”。謝靈依然笑嘻嘻的。身孑一搖一搖地道。
看著羅庭和謝琪出去了,張誌冰笑道:“小丫頭,有事要跟我說吧”?
“是”。謝靈笑道:“張伯和羅庭在一起那麽久。對他的事一定比較清楚”。
張誌冰突然發現,這個看似簡單的小女孩其實一點也不簡單,便收了笑容,正色地道:“你想知道羅庭什麽事”?
“別緊張,張伯”。謝靈依然笑著,“我不打聽羅公子的事。我想打聽另外一個人”。
“誰”?
“金鳳”。謝靈笑道:“聽說羅公子。在來的路上有個紅顏和己。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又分開了”。
張誌冰鬆了口氣。他最怕別人提起羅限庭和他師伯的事。這件事經過陸展望的汙菽歪曲,再經過渲染和傳播。在神靈界給羅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金鳳就是因為這件事而被迫和羅庭分開的。如果這件事再傳到這裏。自己哪裏能安心地在這裏住下去。聽到謝靈隻打聽金鳳的事,他猜想十有八九是這小丫頭看上羅庭了。如果兩人能成。張誌冰倒是極讚成的。於是他笑問道:“他們的事跟你沒關係吧”。
“閑話閑聊,張伯你說說,我聽聽”。
張誌冰看破不說破。笑道:“好吧。我就閑聊兩句”。他把金鳳和羅庭認識剄分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隻換了一種兩人分手的原因。謝靈認真地聽著。聽完喟歎一聲,“兩人原來有這麽離奇曲折的故事。怪不得羅公子對她戀戀不忘”。
“是呀,他們一路走來,生死與共。危急時刻,金鳳奮不顧身地替他檔了一擊。這份情意任誰也是割舍不下的”。
“羅公子太重情重義了,這樣的人誰擁有了,誰幸福”。
張誌冰笑了。意味深長地道:“現在就是機會。誰抓住了機會。誰就是幸福的的人”。
“張伯。你好像對金鳳不怎麽感冒。人家處在痛苦中。你還落井下石”。謝靈笑道
一句話說得張誌冰滿臉通紅。他暗自說聲慚愧,覺得自己在情操上倒比一個小女孩低了擋次,但他自已確實不怎麽喜歡金鳳。金鳳對羅庭是好。但個性太強。得理不饒人。讓張誌很不舒服。如果金鳳性格稍為內斂一點。張誌冰就滿意了。但這些話又不能擺上台麵。他隻好王顧左在而言他,“愛與不愛,天注定。成與不成也是天注定。他們的事上天自有安排”。
他一說到天,謝靈不由得也想起了姐姐告訴她羅庭抽的簽子的批語。和自己簽子上的批語,不由得信心大增。又恢複天真爛熳的笑臉,道:“張伯。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望著謝靈離去的背影。張誌冰笑著搖了搖頭,道:“賢侄。你有麻煩了”。
中飯時分。張誌冰罕見地上了酒席,謝天風和羅庭都很高興,眾人興致大發,推杯換盞。能籌交錯,猜拳劃令,直飲了兩個時辰才散。隻謝靈和謝琪顯得鬱鬱寡歡,看起來與眾人格格不入。
羅庭也喝得有點微曛。他本來想好好地睡一覺。卻聽見門又“篤篤”地響了。很輕柔。他以為又是謝琪來了。心裏好不煩燥。便沒好聲氣地喝斥:“誰呀”?
“我,唐向榮”。羅庭吃一驚。要知道唐向榮作為一個已婚婦女。是不應該也不能輕易踏進陌生男子的房間。她能不顧身份來找羅庭,一定有重要事情。羅庭不敢怠慢,整理好衣服。打開房門。恭敬地道:“謝夫人,有什麽事嗎”?
“我就不進去了”。唐向榮笑道:“我來是想請羅公子幫個忙”。
“謝夫人盡管說,隻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好。有羅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唐向榮高興地道:“明天是我哥生日,我和謝天風雜事繁多。走不開,所以想請羅公子。陪我兩個女兒去一趟。你也知道。她倆的修為稀鬆平常,對付一般的毛賊綽綽有餘。如果對付修為稍為高一點的人就束手無策了,我想來想去。在整個明日神莊中,就隻有你和張大哥修為高。你看看張大哥的身子骨。走路都嫌累,哪裏能去,所以最佳人選是你。所以希望羅公子體涼做娘的拳拳之心。不辭辛勞。陪小女去一趟,我感激不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羅庭哪裏還能拒絕。隻好道:“謝夫人。羅庭願意效勞,隻不知何時起程”。
“明天。張兄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周全的”。
“謝謝”。
第二是個好天氣。羅庭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無數縷陽光通過窗格間照射進來。滿室生輝光彩燦爛。羅庭翻身下床。推開窗戶。一股帶有濕潤水氣的寒風,撲麵而來。羅庭頓覺清爽無比。他雙手高舉腳蹬地。身子挺立。仿佛要把心中的濁氣全部排出去似的。美美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整理好衣服。向張誌冰房間走來。當羅庭來到時。張誌冰還未起床。羅庭覷著張誌冰打量了一番。發現他氣色比昨天好多了。心裏也高興。笑問道:“義伯。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吧”。
“好多了,身上舒服多了,能走幾步了”。
“你好一點,我心裏也舒服一點了”。羅庭道:“義伯。今天我要陪謝靈和謝琪去一趟他舅家。可能去個兩三天。你在家好生養傷”。
“有什麽事嗎”?
“她舅過生日,謝前輩說有事走不開,讓我陪她們去”
“哦”。張誌冰明白怎麽回事了,他也感歎,謝天風為了爭到一個好女婿。真是煞費苦心,他囑咐羅庭對謝氏姐妹多加照顧。務必護她們周全。
早餐桌上。謝靈和謝鳳又變了得異常高興,不停地跟自已的兄弟開玩笑。謝靈龍取笑這倆姐妹是屬猴的。臉色說變就變。
飯後三人整理行囊,準備出發,謝天風夫婦一再叮囑謝靈和謝琪兩人,在路上一切聽從羅庭安排。萬不可過事強出頭。能避則避。謝琪和謝靈滿口答應。謝天風又對羅庭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羅庭隻好謙虛應答著。
謝天風怕累著羅庭三人,給他們每人配了一匹快馬。來去也快些,三人辭別謝天風他們,便上路了。
因是跟羅庭一同出行。謝琪和謝靈顯得分外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明日神莊離謝琪舅舅家隻有百十來裏。中午時分便已到了。遠遠見軒廠大門外賓客絡繹不絕。門外擺滿各色亮轎。驕轎,還有各色寶馬和箱籠。門口幾對少年。滿頭大汗。應接不暇。羅庭笑道:“沒想到你舅舅家賓客蠻多的”。
“是啊。我舅舅家大業大。結交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他過生日。來巴結他的人自然也多”。提起舅舅謝靈滿眼驕傲的神色。
“羅公子”。謝琪笑道:“等下如果有人問起你來。就說你是我師兄。這樣好聽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羅庭對稱呼不在意,他隻希望能安全地護送她姐妹到家。當下笑道:“叫啥都行,我無所謂”。
三人在下馬台邊,踩著下馬石下來。將箱籠取下來。立刻就有過來,把馬牽走了。謝琪領著謝靈,羅庭兩走向大門口。大門口一少年見到他們來了。笑得合不攏嘴。道:“表妹。爹剛才還在念叼你們。說客都來得差不多了。你怎麽還沒到”。
羅庭仔細打量他。這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小夥子。黑漆發亮的頭發高挽了一個髻,用藍色綢緞布紮了。劍眉朗目。高鼻紅唇,麵皮白淨。身材高挑。舉手投足間儒雅風流。
“我們遠嘛”。謝炅笑道:“還好我們騎馬來的,如果走路來。隻怕明天也到不了”。
“噢,靈表妹你也來。你伶牙利齒的,家裏就數你最會說話——這位公子有點麵生。你是……”
少年不認識羅庭,笑問道,
“這是我師兄”。謝靈趕緊道:“我娘怕路上不安全。讓他來護送我倆”。
“噢,請”。
羅庭也不多話。一拱乎,跟隨謝靈兩姐妹進去了。院內足有四五十桌。男女老少。俊男靚女。一桌桌的喝茶磕著瓜子擺龍門陣。七八個家丁仆人來來往往地添茶倒水。忙得一頭一臉都是汗。謝琪謝靈帶著羅庭七拐八拐從人群中穿插來到大廳,羅庭知道他們要去內堂見舅舅。便笑道:“你們倆去裏麵。我就在外麵等你們”。
“好”。謝琪知道猛然帶羅庭去舅舅房內太過突兀。還不如讓他在外找個地方呆著。等辦完事來找他。便點頭同意了。她們自去裏麵。羅庭站在台階上看看下麵有沒空桌。羅庭喜靜不喜鬧。何況人生地不熟。他隻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下。無奈,每一桌都有人,隻在左手邊靠中間的位置有兩個少年坐在哪。太概兩人不熟悉,亳無交流,兩人都是低頭磕瓜子喝茶。羅庭走過去,朝兩人微笑拱拱手。便坐下,那兩人也不計較,都拱手回禮。三人誰都不言聲。隻顧低頭喝茶磕爪子。
一會兒。忽然雅雀無聲。羅庭抬頭看時隻見一位五十多歲老者。頭發微蒼。劍眉虎目。圓胖肥臉。五短身材。卻是精神抖擻。站在台階上。威嚴的目光先朝下麵人群一掃。然後堆起笑臉大聲道:“各位貴客。各位來賓,今日是老朽五十五歲賤辰。承蒙各位厚愛。前來祝賀。老圬不勝感激。另外還有一件事。小女年方二十。尚未婚配。雖然長得粗陋。但也略有修為。今日邀請各位令郎前來,想當場擇一佳婿,不知可否有意。小女意思。有意者可以比一比,修為強者勝出。年齡十八至二十五歲。年青年長者勿上,老朽希望各位青年才俊點到為止。勿傷人命。老朽在此多謝了”。說完深深一鞠躬。立刻便有七八個仆人把桌子拉開,清出一片空地來。羅庭見謝琪舅舅身邊站一少女。仔細看時。那少女黝黑的秀發墨染似的,發出黑亮的光澤。一對眉毛如遠山之黛。一雙丹鳳眼黑得深不見底。懸膽似的鼻下。一張小嘴。溫潤殷紅。粉麵未笑己暈,腰未動而楊柳舞。活脫脫的似畫中走下來的貂蟬西施。羅庭還從未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呆了。忽然肩頭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羅庭一個激冷。酲過神來。回頭一看。謝琪正盯著他,雙眼噴火。細牙緊咬。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師兄。看夠了沒有”。
羅庭羞得臉騰地紅了。訕訕一笑,問道:“那是你表姐啊”。
“是啊。美吧。但我警告你。等下不許上前比武”。
“就是”謝靈眨巴著眼晴。嘻嘻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可以不許上台”。
羅庭本來就沒想上去比試,別人再美怎抵得上金鳳的深情厚義。但這兩姐妹一頓威脅。卻讓羅庭陡生警覺。別不是又出現一個李曼虹吧。金鳳最愛吃醋。日後讓她知道了。那頭就大了。
回到明日神莊,已是中午時分。剛好趕到中飯。
因為那個簽上批語,羅庭存了心。也就沒有心思吃飯。匆匆扒了幾口便回去了。
羅庭和衣躺在床上,心裏怎麽也不能平靜。有人說。命運的暗示。往往在無意之間。自己這次算不算無意。如果說算無意,自己本不想去抽簽,是謝氏姐妹,有意故意拉自己去抽的。才抽到這個喪氣的簽。如果說有意。自己為什麽會轉身去抽簽呢。不轉身就不會抽了嘛。抽的時候。為什麽別的簽沒掉下來。偏偏是這個簽掉下來了,焉知這不正是命運的安排嗎?想著如果如簽裏所說,自己與金鳳有緣無份,這份沉甸甸的思念跟隨自己一輩子。自己如何受得了。想著,他心裏如同堵了一團爛絮般難受。淚水刹那間濕潤了雙眼。正在胡思亂想。門卻“篤篤”地響了,
羅庭打開門,便見謝琪笑盈盈地站在門邊,她又換衣服了。上身淺紅色襦裙祆。下麵著一曳綠青色的百褶裙。滿臉笑容地站在那裏。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羅庭沒想到她會過來拜訪,一時間有點愣怔了。謝琪看他發呆的樣子。笑道:“怎麽。才一時辰就不認識了”。
羅庭這才憬悟過來。忙不迭地道:哦“啊。請,請進”。
“羅公子”。謝琪走進來。卻不坐下,左右看了看。道:“那夜。我剛進時你在哪裏”。
羅庭萬沒想到她一進門就問這個問題,心裏暗忖。你是來現場重演的嗎。雖然羅庭心裏極不情願。還是很配合地答道:“我在你右手角落裏”。
“那裏嗎”?謝琪指著羅庭站過的地方問。
“是”
“當我站在這裏”,謝琪站在那晚老地方。問道:“你在哪裏”。
果然是來現場重演的。羅庭有點不耐煩了。“我從角落走到了你背後。謝姑娘要不要試試找不到我的感覺”。羅庭心想,幹脆點。一次性演完。免得你問東問西
“好啊”!聽說重演找不到人的那一段。謝琪的興趣馬上來了。“開始吧”。她話未完。羅庭就不見了。謝琪雖然驚詫他身法之快,但也知道羅庭就在他背後。謝琪猛地一跳轉身。滿懷希望可以抓住羅庭。卻沒想到撲了個空。她一連幾個跳轉身。但次次都撲空。她猛地一彎腰,心想,我抓不住你的人,腳總看得見吧,誰知又撲了個空。她一路倒退,後背緊靠牆。心想前麵我看得見。後麵藏無可藏。這下你沒地方躲了吧。等她往後麵一摸。竟然摸到生硬牆壁。謝琪內心崩潰了。一嘟嘴。生氣地嚷道:“不玩了。不好玩”。她走過來。卻看見羅庭端坐在床上。謝琪乍一見,倒嚇了一跳:“你是鬼。真是鬼”
“別這樣叫,等你練得我這麽快時。你抓我就容易了”。
“那要怎樣才能練成你那樣的”。謝琪在床邊坐下來,問道。
“跟你父親多打點坐,多冥想一下,六根清淨,四大皆空,進展就快得多”。
“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謝琪笑道:“你說的那是和尚,我是凡夫俗子,我們哪裏能六根清淨。四大皆空”。
“這就要看你的慧根了”。羅庭淡笑道。
“我知道我的慧根淺,修煉到現在連異能層都沒上去”。說到這裏,謝琪眼裏有一抹憂愁:“我也是每天打坐。心無旁鷙。怎麽層次就是上不去呢”。
“自己找找原因吧”。
“什麽原因,我也想過,但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羅公子。你是怎麽練的,你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修為這麽高深莫測。我爹說,你比他都高出兩個層次”。
“這是你爹抬舉我,我哪有那麽厲害”。
“是真的呢,我爹說就你這一手。移形換影的身法。他就達不到”。
羅庭隻是一笑。有些事是不能擺到台麵上的,就是說了她也未必會信。世界就是這樣奇妙。有些人整天辛勤勞作,食不果腹。有的人每天遊手好閑。卻錦衣玉食。有的人整天埋在書堆裏,作出來的文章詞句混亂。有的人隨便讀幾本破書,卻是錦口繡心。妙筆生輝。人與人之間。不同的是命運和天賦。這些東西小小年紀的謝琪未必會理解。她見羅庭不答話又繼續道:“其實。我爹的修為也不怎麽樣,但他有一個靈獸。是一條狗。我見過,很凶。不過對我們還好,很溫存。羅公子,你修為這麽強,應該有靈獸吧”。
“有”。羅庭苦笑一下,他已猜出謝琪下一步的要求,要見他靈獸。果然,謝琪高興得兩眼放光,笑問道:“能給我看看嗎”?
“它很凶的”。
“有你在這裏我怕什麽,給我看看”。
羅庭沒辦法,隻好意念一動,黑色小龍平空出現。十多天不見,小黑龍似乎長大了許多,身子相比以前靈活了不少。它在屋中扭動身子。兩眼凶光畢露。謝琪見它又黑又醜又凶狠。害怕得縮作一團。嘴裏卻笑著道:“原來是這樣式的”
小黑龍卻不認識她。飛到謝琪麵前,覷著謝琪上下打量。“嗯嗯”地叫著。又回頭看了羅庭一呢。畢竟沒長大。還孩子似的。奶萌奶萌的。謝琪卻嚇得不敢動。求救的眼光頻頻看向羅庭。
“黑龍。下來。別嚇著人家”。
小黑聽活地落下來。縮成兔子大小。伏在羅庭大腿旁。
“噯”!謝琪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你這個靈獸有點嚇人”。
“這是你跟它不熟悉,跟他熟悉了。它很好玩的”。
“哦”,
小黑龍又看了看謝琪忽然開口了:“大哥,這個美女好像不是金鳳姐姐”。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羅庭有點愣怔。旋即又笑了:“金鳳姐姐回去”。
“哦”。小黑龍有點失望,垂下了眼瞼。“我還等著跟她聊天呢”。
謝琪卻驚奇看著小黑龍,對羅庭笑道:“好可愛。我越來越喜歡它了,我想跟它說說話。他會理我媽?
“當然會”。羅庭摸小黑龍的黑發道:“黑龍。這個美女。也很溫柔,你要對好點”。
“大哥。你說了算”。
“黑龍。我可以摸下你嗎”。
“可以,但你不能叫我黑龍。這是我大哥的專屬叫法。隻他一個人能叫”。黑龍畢竟小孩性子,耍起了脾氣。
“哪叫什麽好”?
“我是雄的。叫帥哥”。
“哈哈哈”。謝琪和羅庭看著小黑龍可愛的樣子。萌萌的的話語。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琪笑得伏在床上。邊敲床板邊笑。
“你們做什麽。這麽開心。老遠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謝靈邊走進來邊笑道。她也換衣服了。上身滾邊滿誘梅花的淺綠色的祆子。下身一曳到地百黃白色長裙。在日影裏含笑而立,好似一朵盛開的荷花。
“小妹”謝琪猶自控製不住歡笑,“你過來看看,羅公子的靈獸好可愛”。
“在哪”?謝靈走上來。黑龍因為有點黑。謝靈第一眼竟然沒找到,猶東張西望地搜尋。
“那兒”。謝琪指著羅庭的大腿旁。謝靈這才看清楚。不由得驚訝地叫出來:“那是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小黑龍不滿謝靈的無禮。騰地站起來。嚷道:“我是帥哥”!
謝琪和謝靈看著它凶萌生氣的樣子。又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琪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謝靈邊笑邊道:“好。帥哥,帥哥”。
羅庭怕它對謝靈不利,忙道:“這也是我的朋友,要好生對待”。
“喔”,黑龍聽活地伏下身子。嘴裏嘟噥一聲“一個個都沒金姐好”。
謝琪卻聽見了,止住笑問道:“金姐,金姐是誰”?羅公子的女朋友嗎”?
“是啊,人長得漂亮,對我又好,又……”。
“多嘴”。羅庭不願意提起往事。忙喝斥了黑龍。黑龍嚇得吐一下舌頭,不說了。羅庭見謝琪和謝靈滿眼疑惑地望向自己,尷尬地一笑,“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吧”
他不提有人想提,謝琪忽然想起什麽,笑問道:“羅公子那天在雲恩寺那麽不開心。是因為她吧”。
“是”。
“她對你好嗎”?
“我與她一路走來”。羅庭看著窗外,臉色突然變得越來越憂鬱。金鳳的點點滴滴在這刹那間湧上了心頭。他眼裏卻閃著愉悅的光芒,“從不認識到認識。然後相愛。我倆一路互相扶持。生死相依。患難以共”。
“哦,難得哦”,謝琪讚歎一聲,心裏卻沒來由地有一絲刺痛,她仔細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從剛進門自己對他的不理不睬。再到羅庭早上顯能對他的嗤之以鼻,再到廟會的低調相救。謝琪發現。和羅庭越相處越久。就發現他的魅力越大。他如一壺老酒。越品嚐越有味。謝琪努力壓抑內心的酸味,道:“金鳳,能有你這麽癡情的人待他,她應該感到很幸福”。說著,她看看外麵。竟歎了一口氣。她似乎被羅庭傳染了。臉色也變得憂鬱。道:“可能要吃飯了。羅公子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管妹妹,一個人走了。謝靈見姐姐走了。也跟著走了。
羅庭收了靈獸,走出房間,大概是陰喑的地方呆久了。乍一見陽,頓覺刺眼難受。羅微眯著眼看向遠方。太陽己經西沉。落日的餘輝將人影拉得老長老長。深秋了。晚風中帶著絲絲涼意。吹在羅庭微微發燙的臉上。他倒感覺舒服清爽。
晚飯時。平時有說有笑的謝琪安靜下來。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嚼著。顯得心緒不寧。唐向榮看了女兒好幾眼。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晚上唐向榮一邊收拾衣褲。一邊問丈夫。“吃飯的時候我看琪兒心不在焉的。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小孩哪有什麽心事”,謝天風寫著字,頭也不抬地道:“整天打打鬧鬧,還不是兄弟之間鬧了點小矛盾。生悶氣呢”。
“我看著不像”,唐向榮回憶著女兒吃飯時的神色,沉思一會。忽然道:“哎,我得去看看”。
她丟下衣服,向女兒房間走來
“唉,這老婆子。想出一出是一出”,謝天風在後麵歎氣。
此時謝琪正在孤燈下托腮沉思,腦子裏想的都是羅庭下午說過話。她好羨慕金鳳。在離她幾百裏的地方。竟有如此癡情的羅庭思念她,她究竟有什麽魅力,得夫好此。如果我得如此情郎。如此待我。死也無憾了。她正在胡思亂想。門“篤篤”地響了,並伴有母親的叫聲。謝琪打開門。唐向榮走進來在謝琪側麵坐下。看著女兒憂愁的眼神。她更加斷定女兒心裏有事。
“琪兒”。唐向榮慈愛地看著自已的女兒。雖說不能貌比貂蟬王昭君。但也出落得一朵花似的,“晚飯時。我看你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心裏有事啊”。
“啊”,謝琪心有點跳,不敢直麵回答,“沒有啊”。
“別瞞我,我是過來人。女孩什麽樣的心事我懂。說吧,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沒有”謝琪被母親說中了心事,知道瞞不過的,臉頓時羞紅了。
“還在隱瞞”,唐向榮笑了,突然道:“聽說羅公子比你大一點,要不要我提個親”。
“不要”。謝琪心裏更慌了。羞得脖子都紅了。
“你看你,還說不要,脖子都紅了。明明心裏喜歡人家。卻不敢麵對,這樣你會失去很多機會的”。
“沒用的”。謝琪沮喪地搖搖頭,“人家心裏有人了”。
“誰”?唐向榮吃了一驚,羅庭明明是獨自一人。怎麽突然又冒出一個人來,她不相信,問道:“誰家的女兒這麽有福氣”?
“金鳳”,謝琪一臉憂愁,“是羅公子在來這裏的路上認識的。聽說女的家裏不願意,把金鳳帶走了,你沒見這幾天。羅庭總不開心嗎。人家心裏想著那個女呢”。
“哦,原來是樣。我以為他愁容滿麵,是擔心張誌冰的病呢,原來是在想女的呢”。唐向榮失望地歎了口氣。不無遺憾地道:“多好的人,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是啊”。謝琪垂頭喪氣,“我來遲了,沒機會了”。
“誰說沒機會”。唐向榮目光“霍”地一亮,反問謝琪:“金鳳在這裏嗎”?
“沒有”。
“羅庭是不是單獨一人”。
“是呀”
“這不就好了”。唐向榮興奮地一拍巴掌,道:“他一個在這裏。思念金鳳過甚。必定寂寞孤獨。必定想要找人傾訴,必定要尋找人安慰。找誰呢。在這空窗期,你給他安慰。你給他關心,慢慢地,不知不覺地。他就會依賴你。就會想著你。你不就把金鳳從他心裏踢出去了,金鳳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謝琪想想也對呀。畢竟他們沒有拜堂成親不能算夫妻。自已有權利追求他。她心裏也高興起來。但總覺有點不正大光明。因笑道:“母親,這樣不好吧,趁虛而入”。
“什麽乘虛而入,幸福抓住了就是你的,失去了會後悔一輩子”。
謝琪忽然想起羅庭抽的簽。難道他和金的有緣無份會因為自已而變成現實。她又想起自已簽上的讖語“雨中桃花終結果”。這不正暗示自己和羅庭最終會有個好結果嗎。想著,她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道:“好,聽母親的”
“應該這樣。大好的機會。不能讓它白白溜走”。
母親走後,謝琪興奮得睡不著,一夜都在想,好何讓羅庭將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幾天未露麵的陸神醫來。還帶來天大的好消息,治張誌冰身上病的特效藥配成功了。
羅庭高興,謝天風更高興,能為救命恩人辦點實事,讓他心裏也有些許安慰,眾人簇擁著陸神醫來到張誌冰房裏。張誌冰見陸神醫來了,高興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隻見陸神醫小心翼翼地從藥箱裏掏出一個紅漆小木匣,如同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似的。打開小木匣。從裏來掏出一個紅色小包,他打開一層一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布,九顆晶瑩透亮的黃色小藥丸,便呈現在眾人麵前。陸神醫激動地道:“你別看這幾顆小藥丸。可費我老大勁了。有幾味藥材特別難找。我爬高山越峻嶺。跨澗溪涉大河。找遍了九州十八俯才終於配齊了藥材,後又研磨搗爛,蒸煮烘焙,才終於做成這九顆藥丸”
謝天風聽他說得艱難,忙道:“陸神醫醫德道行。我們都是很佩服的,這般為我兄弟,勞心勞力,不畏艱險,謝某永感於心”。
“你先讓他每次吃一丸,一天三次,看效果如何。三後天如能下地走路,我才給他藥材適量增減”。
“好,一切全憑神醫吩咐”。
在眾人的見證下。張誌冰服下了笫一顆藥丸。之後眾人又在張誌冰房裏呆了一會。因為都有別的事就都散了。房裏隻剩下羅庭和謝氏姐妹。
羅庭怕謝琪有事,便對她笑道:“謝姑娘,這裏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如果你有事,請自便”。
“我沒事啊”,謝琪,“我想陪陪張伯,怎麽,看我礙眼想趕我走啊”。
一句話說得羅庭都不好意思。忙道:“不是,我是怕你有別的事。怕耽誤了你”。
“我的事就是陪張伯”。謝琪像剛才看見妹妹似的,“謝靈。你也沒事嗎”?
“我的事跟你一樣啊”。謝靈看著姐姐,調皮地笑道。
羅庭便不再言聲了。一會兒便聽張誌冰。肚子“咕咕”直響。張誌冰道:“賢侄。我想上個毛廁,扶我一把”。羅庭三人趕緊站起來。羅庭扶住張誌冰。謝琪關切地道:“羅公子,你看著點,別摔了張伯”。
“知道”。
張誌冰上完毛廁回來,謝琪和謝靈還沒走。一見他回來,忙關切地問:“張伯,好點沒”。
“好多了,心裏清爽多了。陸神醫的藥真有效果。現在我都覺得有點餓了”。
“張伯想吃什麽”,謝琪忙問道,生怕錯過了表現的機會:“我吩咐廚房做去”。
看著謝琪熱切的目光。張誌冰忽然後悔自己多嘴,但話已出口,好何收得回,道:“麵條吧。容易消化。少放點油,清淡就好”。
“好,我去給您弄”。謝琪飛奔而去。張誌冰看著謝琪的背影。奇怪了。這姑娘平時對我不冷不熱怎麽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謝靈見姐姐走了。她坐在旁邊也不言聲,眨巴著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羅庭感到納悶,小姑娘,平時好玩,像個瘋丫頭似的,今天怎麽這麽乖。安靜地坐著,不吵也不鬧。
羅庭笑問道:“謝靈,你今天怎麽不出去和你那些師兄弟玩啊”
“我想在這裏陪你和張伯啊”。謝靈孩氣地笑著。一副天真爛熳。胸無城府的樣子。
“這有什麽好玩的,我和張伯隻是平常的兩個人。又不是長得稀奇古怪”。
“看著你們,心裏就高興啊”。
一會兒。謝琪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來了。果然清淡。寡白的麵條上。隻放了少許蔥花。卻也是香氣四溢。
“張伯,嚐嚐看。口味咋樣”。張琪笑道:“哪裏不足你指出來。我叫他們去改”。
張誌冰嚐了一口。幾天都食不知味。今天才發現麵條這麽好吃,連連點頭稱讚。風卷殘雲般。不一會兒將一碗麵條吃得幹幹淨淨。吃完,他抹了一下嘴,道:“我從來沒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麵條。哦——,爽死了”。
羅庭見張伯精神有所好轉。心裏也高興。張誌冰卻懶散慣了,見他們三人守在這裏,自已好不自在,便對羅庭說道:“賢侄。我沒事了。你們該幹嗎幹嗎去,你守在這裏。我反而不自在”。
聽著張誌冰這麽說,羅庭也不好再留下來,便起身對謝琪。謝靈道:“我們走吧,讓義伯好好體息一下”。
謝琪站起來,卻見謝靈沒有動。便笑問她:“你不走嗎”?
“姐,你們先走,我呆會就來”。謝靈依然笑嘻嘻的。身孑一搖一搖地道。
看著羅庭和謝琪出去了,張誌冰笑道:“小丫頭,有事要跟我說吧”?
“是”。謝靈笑道:“張伯和羅庭在一起那麽久。對他的事一定比較清楚”。
張誌冰突然發現,這個看似簡單的小女孩其實一點也不簡單,便收了笑容,正色地道:“你想知道羅庭什麽事”?
“別緊張,張伯”。謝靈依然笑著,“我不打聽羅公子的事。我想打聽另外一個人”。
“誰”?
“金鳳”。謝靈笑道:“聽說羅公子。在來的路上有個紅顏和己。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又分開了”。
張誌冰鬆了口氣。他最怕別人提起羅限庭和他師伯的事。這件事經過陸展望的汙菽歪曲,再經過渲染和傳播。在神靈界給羅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金鳳就是因為這件事而被迫和羅庭分開的。如果這件事再傳到這裏。自己哪裏能安心地在這裏住下去。聽到謝靈隻打聽金鳳的事,他猜想十有八九是這小丫頭看上羅庭了。如果兩人能成。張誌冰倒是極讚成的。於是他笑問道:“他們的事跟你沒關係吧”。
“閑話閑聊,張伯你說說,我聽聽”。
張誌冰看破不說破。笑道:“好吧。我就閑聊兩句”。他把金鳳和羅庭認識剄分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隻換了一種兩人分手的原因。謝靈認真地聽著。聽完喟歎一聲,“兩人原來有這麽離奇曲折的故事。怪不得羅公子對她戀戀不忘”。
“是呀,他們一路走來,生死與共。危急時刻,金鳳奮不顧身地替他檔了一擊。這份情意任誰也是割舍不下的”。
“羅公子太重情重義了,這樣的人誰擁有了,誰幸福”。
張誌冰笑了。意味深長地道:“現在就是機會。誰抓住了機會。誰就是幸福的的人”。
“張伯。你好像對金鳳不怎麽感冒。人家處在痛苦中。你還落井下石”。謝靈笑道
一句話說得張誌冰滿臉通紅。他暗自說聲慚愧,覺得自己在情操上倒比一個小女孩低了擋次,但他自已確實不怎麽喜歡金鳳。金鳳對羅庭是好。但個性太強。得理不饒人。讓張誌很不舒服。如果金鳳性格稍為內斂一點。張誌冰就滿意了。但這些話又不能擺上台麵。他隻好王顧左在而言他,“愛與不愛,天注定。成與不成也是天注定。他們的事上天自有安排”。
他一說到天,謝靈不由得也想起了姐姐告訴她羅庭抽的簽子的批語。和自己簽子上的批語,不由得信心大增。又恢複天真爛熳的笑臉,道:“張伯。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望著謝靈離去的背影。張誌冰笑著搖了搖頭,道:“賢侄。你有麻煩了”。
中飯時分。張誌冰罕見地上了酒席,謝天風和羅庭都很高興,眾人興致大發,推杯換盞。能籌交錯,猜拳劃令,直飲了兩個時辰才散。隻謝靈和謝琪顯得鬱鬱寡歡,看起來與眾人格格不入。
羅庭也喝得有點微曛。他本來想好好地睡一覺。卻聽見門又“篤篤”地響了。很輕柔。他以為又是謝琪來了。心裏好不煩燥。便沒好聲氣地喝斥:“誰呀”?
“我,唐向榮”。羅庭吃一驚。要知道唐向榮作為一個已婚婦女。是不應該也不能輕易踏進陌生男子的房間。她能不顧身份來找羅庭,一定有重要事情。羅庭不敢怠慢,整理好衣服。打開房門。恭敬地道:“謝夫人,有什麽事嗎”?
“我就不進去了”。唐向榮笑道:“我來是想請羅公子幫個忙”。
“謝夫人盡管說,隻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好。有羅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唐向榮高興地道:“明天是我哥生日,我和謝天風雜事繁多。走不開,所以想請羅公子。陪我兩個女兒去一趟。你也知道。她倆的修為稀鬆平常,對付一般的毛賊綽綽有餘。如果對付修為稍為高一點的人就束手無策了,我想來想去。在整個明日神莊中,就隻有你和張大哥修為高。你看看張大哥的身子骨。走路都嫌累,哪裏能去,所以最佳人選是你。所以希望羅公子體涼做娘的拳拳之心。不辭辛勞。陪小女去一趟,我感激不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羅庭哪裏還能拒絕。隻好道:“謝夫人。羅庭願意效勞,隻不知何時起程”。
“明天。張兄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周全的”。
“謝謝”。
第二是個好天氣。羅庭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無數縷陽光通過窗格間照射進來。滿室生輝光彩燦爛。羅庭翻身下床。推開窗戶。一股帶有濕潤水氣的寒風,撲麵而來。羅庭頓覺清爽無比。他雙手高舉腳蹬地。身子挺立。仿佛要把心中的濁氣全部排出去似的。美美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整理好衣服。向張誌冰房間走來。當羅庭來到時。張誌冰還未起床。羅庭覷著張誌冰打量了一番。發現他氣色比昨天好多了。心裏也高興。笑問道:“義伯。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吧”。
“好多了,身上舒服多了,能走幾步了”。
“你好一點,我心裏也舒服一點了”。羅庭道:“義伯。今天我要陪謝靈和謝琪去一趟他舅家。可能去個兩三天。你在家好生養傷”。
“有什麽事嗎”?
“她舅過生日,謝前輩說有事走不開,讓我陪她們去”
“哦”。張誌冰明白怎麽回事了,他也感歎,謝天風為了爭到一個好女婿。真是煞費苦心,他囑咐羅庭對謝氏姐妹多加照顧。務必護她們周全。
早餐桌上。謝靈和謝鳳又變了得異常高興,不停地跟自已的兄弟開玩笑。謝靈龍取笑這倆姐妹是屬猴的。臉色說變就變。
飯後三人整理行囊,準備出發,謝天風夫婦一再叮囑謝靈和謝琪兩人,在路上一切聽從羅庭安排。萬不可過事強出頭。能避則避。謝琪和謝靈滿口答應。謝天風又對羅庭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羅庭隻好謙虛應答著。
謝天風怕累著羅庭三人,給他們每人配了一匹快馬。來去也快些,三人辭別謝天風他們,便上路了。
因是跟羅庭一同出行。謝琪和謝靈顯得分外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明日神莊離謝琪舅舅家隻有百十來裏。中午時分便已到了。遠遠見軒廠大門外賓客絡繹不絕。門外擺滿各色亮轎。驕轎,還有各色寶馬和箱籠。門口幾對少年。滿頭大汗。應接不暇。羅庭笑道:“沒想到你舅舅家賓客蠻多的”。
“是啊。我舅舅家大業大。結交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他過生日。來巴結他的人自然也多”。提起舅舅謝靈滿眼驕傲的神色。
“羅公子”。謝琪笑道:“等下如果有人問起你來。就說你是我師兄。這樣好聽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羅庭對稱呼不在意,他隻希望能安全地護送她姐妹到家。當下笑道:“叫啥都行,我無所謂”。
三人在下馬台邊,踩著下馬石下來。將箱籠取下來。立刻就有過來,把馬牽走了。謝琪領著謝靈,羅庭兩走向大門口。大門口一少年見到他們來了。笑得合不攏嘴。道:“表妹。爹剛才還在念叼你們。說客都來得差不多了。你怎麽還沒到”。
羅庭仔細打量他。這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小夥子。黑漆發亮的頭發高挽了一個髻,用藍色綢緞布紮了。劍眉朗目。高鼻紅唇,麵皮白淨。身材高挑。舉手投足間儒雅風流。
“我們遠嘛”。謝炅笑道:“還好我們騎馬來的,如果走路來。隻怕明天也到不了”。
“噢,靈表妹你也來。你伶牙利齒的,家裏就數你最會說話——這位公子有點麵生。你是……”
少年不認識羅庭,笑問道,
“這是我師兄”。謝靈趕緊道:“我娘怕路上不安全。讓他來護送我倆”。
“噢,請”。
羅庭也不多話。一拱乎,跟隨謝靈兩姐妹進去了。院內足有四五十桌。男女老少。俊男靚女。一桌桌的喝茶磕著瓜子擺龍門陣。七八個家丁仆人來來往往地添茶倒水。忙得一頭一臉都是汗。謝琪謝靈帶著羅庭七拐八拐從人群中穿插來到大廳,羅庭知道他們要去內堂見舅舅。便笑道:“你們倆去裏麵。我就在外麵等你們”。
“好”。謝琪知道猛然帶羅庭去舅舅房內太過突兀。還不如讓他在外找個地方呆著。等辦完事來找他。便點頭同意了。她們自去裏麵。羅庭站在台階上看看下麵有沒空桌。羅庭喜靜不喜鬧。何況人生地不熟。他隻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下。無奈,每一桌都有人,隻在左手邊靠中間的位置有兩個少年坐在哪。太概兩人不熟悉,亳無交流,兩人都是低頭磕瓜子喝茶。羅庭走過去,朝兩人微笑拱拱手。便坐下,那兩人也不計較,都拱手回禮。三人誰都不言聲。隻顧低頭喝茶磕爪子。
一會兒。忽然雅雀無聲。羅庭抬頭看時隻見一位五十多歲老者。頭發微蒼。劍眉虎目。圓胖肥臉。五短身材。卻是精神抖擻。站在台階上。威嚴的目光先朝下麵人群一掃。然後堆起笑臉大聲道:“各位貴客。各位來賓,今日是老朽五十五歲賤辰。承蒙各位厚愛。前來祝賀。老圬不勝感激。另外還有一件事。小女年方二十。尚未婚配。雖然長得粗陋。但也略有修為。今日邀請各位令郎前來,想當場擇一佳婿,不知可否有意。小女意思。有意者可以比一比,修為強者勝出。年齡十八至二十五歲。年青年長者勿上,老朽希望各位青年才俊點到為止。勿傷人命。老朽在此多謝了”。說完深深一鞠躬。立刻便有七八個仆人把桌子拉開,清出一片空地來。羅庭見謝琪舅舅身邊站一少女。仔細看時。那少女黝黑的秀發墨染似的,發出黑亮的光澤。一對眉毛如遠山之黛。一雙丹鳳眼黑得深不見底。懸膽似的鼻下。一張小嘴。溫潤殷紅。粉麵未笑己暈,腰未動而楊柳舞。活脫脫的似畫中走下來的貂蟬西施。羅庭還從未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呆了。忽然肩頭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羅庭一個激冷。酲過神來。回頭一看。謝琪正盯著他,雙眼噴火。細牙緊咬。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師兄。看夠了沒有”。
羅庭羞得臉騰地紅了。訕訕一笑,問道:“那是你表姐啊”。
“是啊。美吧。但我警告你。等下不許上前比武”。
“就是”謝靈眨巴著眼晴。嘻嘻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可以不許上台”。
羅庭本來就沒想上去比試,別人再美怎抵得上金鳳的深情厚義。但這兩姐妹一頓威脅。卻讓羅庭陡生警覺。別不是又出現一個李曼虹吧。金鳳最愛吃醋。日後讓她知道了。那頭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