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庭正睡得香,忽地聽見金龍在外麵大聲嘶叫。羅庭一竄而出。正碰見周凝月和雲再琳從燃起熊熊大火的帳篷中逃出來,金龍獨自對付左瑜先一群人。


    羅庭瞬間明白事的原委,一定是左瑜先見得不到周凝月。本著自己得不到就要毀滅的心思,便用下三濫的手段,想用火燒死周凝月。沒想到被金龍發現了,便與之打鬥在一起。


    羅庭頓時火冒三丈,人未動,神劍


    “嗖”。地一聲,瞬間不見,穿過兩個空間,突然出現在他的胸前。


    左瑜先眼觀六路,羅庭一出現。他就已打算逃走。他縱身一飄,轉身就瞬間已去三五裏。


    其餘人也緊跟他而去


    如此快的身法。也著實讓羅庭吃了一驚。但金龍的身法更快,早已堵住了他。雙方又纏鬥在一起。羅庭瞥見謝琪和謝靈收拾好了帳篷。放心地追了上去。


    金龍與羅庭是一強俱強。左瑜龍一時也奈何不了它。


    羅庭一彈神劍“嗡”地一聲劍鳴,一道劍意直刺向左瑜先。左瑜先見劍意來勢凶猛,自己又抽不手來無抵擋,他便猛地拉過一個姑娘。擋在自己身前。


    隻聽“啊”地一聲慘叫,劍意切進姑娘的脖子裏。姑娘當場香消玉殞了。


    如此狠毒自私。羅庭心頭也不禁一顫。也更加堅定他殺左瑜先的決心。


    他一跺左腳。一道震天裂地的氣息直奔左瑜先而去,左瑜先大吃一驚。手中一劍化作一道銀光直刺向金龍。幾乎同時右手猛地一拍地。也是一道震天裂地席卷而來。


    “轟隆——”。


    一聲震天響後。沙塵漫天飛揚。兩人中顯出兩丈寬的巨大深坑。


    左瑜先修為至少已至淬空境。


    同時左瑜先身邊七個同學也和謝琪他們混戰在一起。


    金龍根本不畏刀劍,頭一擺,“當”地磕開銀劍。口一張,一道烈焰噴向左瑜先。


    左瑜先似手早料到金龍有此一擊,縱身一躍躲了過去。


    他躲了金龍卻沒躲過羅庭的致命一擊。羅庭右手一展一揚,一團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左瑜先。左瑜先想躲己是來及了。不偏不倚被火球砸中背部。“啪”地一聲從空中摔落地上,他剛想站起來,金龍猛撲上去。抓住左瑜先兩條腿。猛用力左右一扯,“哢嚓”一聲。在左瑜先慘叫聲。他被活活地撕成兩半。


    左瑜先同學被這血腥的場麵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地僵立當場。


    羅庭看在同是同文書院的份上,於心不忍。對謝琪他們道:“這事跟他們無關,放他們一馬吧”。


    謝琪幾人雖然恨意未消。卻也不便駁羅庭的麵子。


    雲再賓大喝道,“滾吧”。幾個如蒙大赦,鳥獸般一溜煙跑了。


    周凝月帳蓬被毀,情緒低落。羅庭怕她失了信心。安慰道:“周姑娘。不要太難過了。你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今後你可以我雲再芳睡一個帳蓬啊”。


    “好啊”。雲再芳笑道:“我正愁沒伴呢,你來陪我睡,我就有伴了”。


    “多謝雲姑娘了”。周凝月不知道是想獨處一室。還是對被毀的帳蓬耿耿於懷。並沒有表現出多高興,她勉強笑了笑。


    七個人在荒原中艱難前行。隨著時間的推移。謝琪和謝靈所帶的水和食物越來少。三人吃得少喝得少,走路都是搖搖晃晃有氣無力,周凝月和雲再賓三人也差不多。唯獨李曼虹精神還好。


    每次見羅庭三人都小心翼翼地分著水和食物。李曼虹心裏都一陣抽疼。她多想將自己的水和食物分給羅庭,但看著謝琪不滿的眼神她又收起了想法。


    一路上。大家經常能遇見臭氣熏天的屍體,不是死於食物和水的缺乏,就是被同道人殘殺


    殘忍的人性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羅庭眉頭緊鎖。他掃視身邊眾人一眼。不知道人到餓極的那一刻。他們會不會也像前人一樣。為爭奪生存資源而殘殺同行。


    “現在許多人生存資源都已枯竭,他們為了生存,會對同行突襲。我們要小心點”。羅庭提醒道。


    “同學,救救我,救救我”。羅庭幾人前行半裏多路,忽見路邊一個滿臉滿身都是血的少年,艱難地揮著手。聲音虛弱地叫道。他身前身後不遠處有不少的屍體,


    雲再芳心善,正想過去瞧噍。


    羅庭忽見那人嘴角一抽。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獰笑。他大喊一聲,“小心”!


    人快於閃電,閃到雲再芳身邊。一把拉住雲再芳的手臂。向後急疾退閃。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少年。忽地瞬間滿血。人如流星般撲了過來,一道綠光如激光般刺向雲再芳。同時地上的十幾具屍體如鬼魅般撲向謝琪幾人。


    “找死”。羅庭聲如春雷般在空中炸響。他右手食指在空中劃個圓圈。一個金光閃閃圓盤擋住激射而的綠光。


    神劍不呼自出。“嗖”一聲,如幽靈一閃而沒。倏忽一下又出現在少年背後。一下子釘進了少年後背。少年“啊”一聲慘叫。人還未落地。被羅庭右手一推。金光閃爍的圓盤將他擊成粉瀣,屍骨無存。


    其餘幾人雖說修為不弱。但哪裏比得謝琪幾人,幾番打鬥下來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羅庭最增厭偷襲之人,意念一動,飛天神劍,“嗖”地一聲,在空中得意地扭身飛過圓圈。然後幽靈般在打鬥的人群中時隱時現。偷襲的十幾個人慘叫聲此起彼伏。不一會便都魂歸地府了。


    這一下他們變成了真正的屍體了。


    羅庭仔細查看他們身上,手鐲裏空空如也,水袋也是幹癟癟的。


    缺水少食,難怪他們會挺而走險,偷襲同行。


    饑餓起盜心,古人說得半點不差。


    經過這一番打鬥,羅庭幾人都精力耗盡。個個灘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謝靈解下腰間水袋,晃了晃。裏麵的水不多了。她遞給羅庭,“來,喝點水”。


    羅庭知道水不夠了,盡管嗓子火燒似的,他隻是小抿一口,便遞給了謝靈。謝靈又遞給了謝琪。


    謝琪見妹妹舍不得喝她也不喝。


    大家休息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起來。你攙我,我扶你。踽踽而行。


    “羅庭,我走了幾天了”?雲再芳有氣無力地問道。


    “九天了”。羅庭艱難地伸了一下脖子,剛下去的一小口水。又化作了汗水流出來了,這會嗓子又幹得冒煙了。連口水都沒有了。他好想眼前有一股甘冽麗泉水。美美地飽飲一頓。但眼前除了黃沙,還是黃沙,泉水在哪裏呢。


    走在前麵的周凝月忽地一個趔趙栽倒在地上,雲再芳趕緊拉住她。


    周凝月再也不似以前光鮮亮麗。先前白如凝脂的臉上密密麻麻裂成了蛛絲網。紅豔豔的丹唇表皮外翻。要脫不脫。往外滲著絲絲血液。頭發蓬鬆散亂得如雞窩似的。


    她虛脫地趴地上,聲如蚊音。“我沒力氣了,實在走不動了”。


    “羅庭,我們歇歇吧,等體力恢複一些再走”。雲再賓道。


    羅庭點點頭。


    雲再芳忙扶著周凝月坐好,然後費力地搭了帳蓬。又艱難將周凝月扶了進去。


    謝琪和謝靈也支了帳蓬。三人忙躲了進去


    羅庭看向謝琪和謝靈。情況和周凝月差不多。


    三人並排躺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精沒神,話都不想說。


    羅庭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一覺。因為隻有睡覺了,才不覺得口渴和饑餓。


    但是越想睡卻越睡不著。口渴像會傳染似的。他覺得身每個關節,每塊肌肉,每塊皮膚。都像缺水似的難受。


    這樣下去。不用妖獸同行來殘害自己,自己也會渴死在這荒原裏。


    想著倚門而望的老母親,想著師伯臨終時希冀目光,想著謝靈和謝琪兩姐妹無怨無悔的秀眸。羅庭覺得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自已的心一樣難過,他的眼眶濕潤了。


    困局從何處解決,此時此刻,羅庭看不見一點希望之光。


    不知不覺中,羅庭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忽然,羅庭聽見李曼虹在帳蓬叫自已,他艱難地坐起身來,便見帳外李曼虹揮動手中的水袋興高采烈地向羅庭大聲喊道:“羅庭,我找到水了,我找到水了”。


    羅庭一聽有水,頓時來了精神。激動地站起來。跑過去,接過李曼虹的水袋。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一滿水袋的清水。他忙問李曼虹。


    “哪裏找到的”?


    李曼虹指著一堆沙丘,“那個山丘後麵好大的一個水湖,水多著呢”。


    羅庭轉身想去拿水袋。李曼虹卻一把拉住他道:“你渴得不行了,先喝點。再去裝水,反正水在那裏,又不會跑”。


    羅庭聽她說得有道理。忙拿起水袋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


    水一入喉,那個爽啊。就如夏天泡在井水似的。身上的毛孔無一處不在往裏吸著涼氣。


    忽地他心裏一陣犯疑。剛才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有什麽湖泊,怎麽忽拉巴兒就出現一個水湖來。就是用搬水移海的仙法也不會這麽快吧。


    他趕緊停止了喝水。


    他轉頭看向李曼虹。李曼虹微笑著一邊催促他,“你喝呀,快喝呀”。一邊將水袋往羅庭嘴邊推。


    忽地幾滴水濺到羅庭臉上。羅庭一激冷醒過來,睜開眼一看,李曼虹一臉焦急地將水袋往自己嘴邊湊。


    原來真的是夢。還好自己警覺,不然就非把李曼虹水袋裏的水喝幹不可。到那時,她怎麽辦。


    他看看謝靈和謝琪還熟睡未醒。他忙一把將李曼虹拉到帳外。小聲道:“李姑娘你的飲用水也不多了。給我喝了,你自己怎麽辦”。


    “別擔心,我早為你備了一份”。李曼虹笑著晃了晃另一個水袋,裏麵沙沙作響,似乎水不少。“這一袋給你”。


    “不用”。羅庭知道水的珍貴,“謝靈她們還有幾水袋的水,夠用”。


    “不用騙我了”。李曼虹笑道,“如果謝姑娘手中還有水,她們就不用舍不得喝了”。


    羅庭被揭了老底,尷尬地一笑,道:“李姑娘,你看得很清白,但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飲用水,原因,我不說你也明白”。


    李曼虹當然明白,不就怕謝靈和謝琪吃醋嗎,李曼虹對羅庭又是欽佩又是心疼,她默默地收了水袋,神色黯淡下來。移時才道:“我不想你為難,但你要答應我,如果你到了生死邊緣,我給你喂水,你不許拒絕”。


    羅庭看著李曼虹楚楚似語又休的眼神,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她,道:“好,我答應你”。


    “這還差不多”。笑容如一朵鮮花綻開在李曼虹臉上,她滿意地看了羅庭一眼。彎腰鑽進帳蓬,臨進帳門。又回頭羞澀地瞥了羅庭一眼。


    羅庭怕驚動謝琪和謝靈,悄悄地躺下,忽地謝靈小聲道:“喝得爽吧”。


    羅庭渾身一顫。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窘迫得滿臉通紅。趕緊道:“她喂我水的時候,我正在作夢呢,哪裏知道”。


    “你不用解釋”。謝靈笑看著羅庭,“現在這個時候,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喂你水,我都不生氣”。


    “你的話讓我惶恐不安”。


    “現在是非常時期”。謝靈道:“水就是命,隻要能救你命。我什麽都願意失去。包括尊嚴和愛”。


    “你又說傻話了”,羅庭感動得無以複加,道:“我不會讓你丟掉尊嚴和愛的,我會將你倆完整無缺地帶出荒原的”。


    “嗯”。謝靈含情脈脈地盯著羅庭,然後將頭埋進羅庭胸口,柔情似水地道:“我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


    由於大家實在太累了。躺下就不想起來。羅庭有心想趕路,卻不忍心催促他們。


    他看著懷裏被風沙摧殘得不成人樣的謝靈,心裏歎息一聲,心疼地撫摸她的臉頰。


    他的手偷偷地滑向謝靈的腰間。他正想解下謝靈的水袋。


    謝靈小聲道:“羅庭,我不渴”。


    羅庭見自已的心思被謝靈戳穿了,索性不裝了。道:“哪裏不渴,你們都兩天沒沾一滴水了,喝一口,就一小口,好不好”。


    “這是你的保命水,我不能喝”。


    “你剛才不是說,別人給我喝水,你沒意見。才剛李曼虹說她給我多準備了一份水,足夠我喝到出去,以後你們身上的飲用水就你們自己用吧,我去李姑娘那裏討一點水喝就成”。


    “她的是她的。我的是我的,沒到你出去的時刻。誰的話我都不信”。


    “那好”。羅庭咬牙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喝水我也不喝,要死我們一塊死”。


    “你”!謝靈輕叫一聲,就沉默了,好一會,羅庭忽覺得胸口濕漉一片,他扶起謝靈的臉一看。謝靈滿臉淚水看著他,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羅庭心如刀絞似的。他用手輕輕擦拭淚水,道:“喝一點吧,你不喝我真的不會再喝”。


    “嗯”。謝靈知道羅庭言出必行。含淚順從地道:“你答應我,就一口”。


    “好”。羅庭滿意地笑了。他解謝靈腰間的水袋,捏住謝靈的嘴猛灌了一口。


    謝靈不再拒絕。隻擔心地道:“我喝了這麽多你怎麽辦啊”。


    “沒事的”。


    羅庭轉過身,謝琪有氣無力地道:“羅庭,我就算了吧”。


    “不行”!羅庭用不用置疑的口吻道:“我要一碗水端平”。


    謝琪無奈,隻好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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