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認識黃泉,那個巡海遊俠對麽?我有事要問你。”黑天鵝淡笑道。


    “哈哈,要我幫你寫遺囑?可以,你說吧!”電話那頭回答。


    黑天鵝淺笑道:


    “不是什麽遺囑,我隻是想問你,她——究竟是如何‘變成’巡海遊俠的?”


    “……啊?”電話那頭有些意外。


    黑天鵝繼續道:


    “她根本不是[巡獵]的命途行者,你才是,對麽?”


    “告訴我,黃泉究竟是什麽來頭。”


    聽到這些話,電話那頭傳來了粗野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可以啊,沒想到是友軍?”


    “他寶貝了個腿的,看來我真是撞大運了!”


    “我馬上就到匹諾康尼了,憶者,去買瓶[阿斯德納白橡木],溫好,敬你一杯!”


    “那女人的過去?沒人知道。但如果你要的隻是個簡單的答案,可以!”


    “你最好找張椅子墊在下麵,那個叫黃泉的女人——”


    “是個‘不該存在’的令使。”


    ……


    另一邊。


    那是一個荒蕪的世界。


    少女看到小男孩跑了回來,既擔心又害怕:


    “卡卡瓦夏,你去哪兒了…你受傷了?!”


    “我把它拿回來了,姐姐。”男孩渾身髒兮兮的,但臉上卻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什麽?你去找他們了?!”


    少女更加難受:


    “太危險了……!”


    “這隻是一串項鏈,不能吃,也不是水,沒有它我們也能活下去。”


    “但我不能沒有你,弟弟……不要再靠近那群卡提卡人了,好嗎?”


    男孩很是疲憊,但還是爽朗的笑道:


    “姐姐,你要怕。”


    “卡提卡人很笨,但我很聰明,和他們玩[遊戲],贏的一定是我。”


    “贏……?”少女的神色愈發不安: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


    男孩毫不在意的回答:


    “我和他們打了賭,賭沙漠的兩隻小鳥,還有我,哪個會先死掉。”


    “我贏了。”


    “他們懷疑我出千,但我沒有…我贏得光明正大。”


    少女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知道你能贏……”


    “你一直是個運氣很好的孩子,你的幸運是母神的恩賜……”


    “可這不是你去找卡提卡人硬碰硬的理由,他們嗜血、殘忍、貪得無厭——別忘了爸爸媽媽……”


    “這隻是一串項鏈…可是卡卡瓦夏,你是我最後的家人了。”


    “……啊。”男孩見姐姐眼角流下熱淚,頓時愣住了。


    “姐姐,對不起……”


    “我以為你會開心的……因為這是媽媽留給你的項鏈,以後不會再有了。”


    少女搖了搖頭,看向眼前這個瘦小的男孩:


    “它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我最愛的弟弟……”


    “我不會責怪你,但你要記得媽媽過去說過的話……”


    “痛苦和貧窮是母神的考驗,祂也賜給了我們機遇,那就是你的幸運,卡卡瓦夏。”


    “你的好運是我們…也是所有埃維金人最寶貴的財富。”


    “你是受母神賜福的孩子,你能帶領氏族走向幸福。”


    “所以,永遠記得保護好自己,也永遠不要怨恨痛苦和貧窮…好嗎?”


    “聽話……向母神發誓。”


    男孩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道:


    “……好。”


    “我向母神發誓,我會永遠保護好這份[財富]……”


    ……


    “……”


    “可是……姐姐。”


    “如果三重眼的母神真的在注視我們……”


    “那當爸爸被流沙卷走的時候,母神為什麽沒有保佑他?明明爸爸是為了準備給祂的貢品,才會去卡提卡人在的地方……”


    “當媽媽在我們懷裏慢慢變冷的時候,母神又在哪裏……?”


    “媽媽直到閉眼的那一刻,口中還在請求她的原諒……”


    “姐姐,大家都說我很聰明,可我不明白……”


    “如果每一場雨都是母神的寬恕和恩賜……”


    “那我們是犯了多少錯誤,才要為了死亡而出生在這世上……?”


    視線變得模糊。


    在黑暗中……夜晚的燈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嘶。”


    砂金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艱難保持清醒。


    “臉色很差啊。”


    “還是說……這也是你的演技?”真理醫生站在砂金麵前,麵色淡然。


    砂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真理醫生冷哼一聲:


    “我以為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畢竟我可是像你說的那樣——[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你要是挺不住了,記得先通知我一聲。”


    砂金淡笑道:


    “庸眾院的[天才]是打算替我收屍?天啊……真是榮幸。”


    真理醫生打斷道:


    “戰略投資部的各位一定也非常希望能及時收到你的死訊。”


    “別忘了,你再也沒法見到他們了,這個任務現在可是落在我的頭上。”


    “好啊。”砂金回複道:


    “那麻煩你現在就去報個信吧。”


    “就說[砂金已經做好完全準備,十七個係統時後即可入場。]”


    “大言不慚。”真理醫生冷漠的看向砂金:


    “你打算怎麽在被[同諧]禁錮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砂金淡笑道:


    “和星期日的對談讓我確信了家族中有叛徒,而匹諾康尼的秘密就在那人的手中。”


    “借此機會,我也把所有基石放在了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而現在,我還成功拿回了禮金。”


    “自打踏入白日夢酒店的大門,事情就沒有像現在這樣順利過……”


    “看著吧,距離勝利我隻差一步之遙了。”


    真理醫生眼中毫無波瀾,鄙夷道:


    “聽起來你隻是把自己的慘狀複述了一遍,用的還是極其嘴硬的方式。”


    “我能說的就這些。”砂金淡然道:


    “忘了嗎?你已經背叛過我了,教授。”


    “去你該去的地方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司艦隊包圍匹諾康尼的樣子了。”


    “你也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不是麽?”


    “確實。”真理醫生心中一片寧靜:


    “但怎麽著?”


    “你那袋禮金裏,還藏了呼叫近地軌道支援的信標不成?”


    砂金笑了笑:


    “搞不好呢?興許這就是我死到臨頭還想著發錢的原因。”


    真理醫生聽得直搖頭:


    “……你徹底瘋了,該死的賭徒。”


    “我可要提醒你,家族對星核的研究可比那位無名客深厚的多。”


    “你最好祈禱不要有需要他的時候,因為那時……他很可能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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