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一本正經說道:“秦秘書,不要亂開玩笑,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要說。”


    秦曉妮臉色漲得通紅,她沒想到平時對她那麽溫和的林夕,此刻麵色是那麽凝重,還帶有些許慍怒。她乖乖地說道:“好的!林董,我明白了。衛生打掃完了,那我先出去了。”此刻,她隻想溜之大吉,沒想到一大早一句話不經意間就惹怒了林夕,秦曉妮心裏此刻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不想再惹怒林夕生氣了,伴君如伴虎,此刻的秦曉妮隻有這種感覺。


    林夕看到嚇得灰溜溜鑽出去的秦曉妮,心裏暗暗罵道:“小丫頭片子,還敢和我鬥,在我麵前居然還敢說話這麽沒有分寸。今天看我不把你收拾,你明天說不定就得騎到我脖子上了。小樣,知道自己是隻抱頭鼠竄的老鼠了吧!還敢給我戴老鼠帽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讓你知道什麽叫我林夕的厲害。”林夕得意的一個人傻乎乎地笑了。


    坐在辦公桌前,林夕心情是異常沉重的,心裏想著事,他也實在沒有心情和秦曉妮周旋給她麵子。此刻的林夕,好想找一個傾泄壓力的地方藏起來,但是,他無處可藏,一切都唯有勇敢麵對。


    林夕一想起這個百億工程,他開始感覺自己有點坐立不安了。這個巨大的工程,啟動資金也是龐大的,以他林夕目前自己的能力,是吃不下的。


    如果真的和李豐合作,李豐這邊又能夠提供多少資金呢?這個天文數字,突然之間讓頭腦發熱的林夕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他想得確實太簡單了。


    幾十億的本金不是一個小數字,第一個他得想辦法籌措資金,第二個他還得保證各個環節不能夠出現紕漏,不能夠掉鏈子,如果哪個環節出錯,一切都將滿盤皆輸。


    他林夕可輸不起啊,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業,絕不能夠化為灰燼。他在重新思考評估這個項目,到底還要不要冒險去競標。


    如果拿不到,損失倒不是很大,他林夕可以輕輕鬆鬆承受得起。但如果真的拿到了,他林夕能夠接得住嗎,他在心裏又給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還沒有做過如此龐大的工程,他心底裏有些在發虛,他完全沒有拍著胸脯的底氣。


    昨天一天上頭,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輪到今天要動筆起草合作協議,他才真正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這個合作協議不好起草啊,林夕的腦海裏是一團亂麻,他抽出了一根煙,心煩意亂地開始盡情的吸起來,因為他吸得有些用力過猛,他居然還嗆得咳嗽連連。


    林夕想喝茶,端起茶杯居然發現杯子是空的,他本來想叫秦曉妮給他泡茶,不過想起剛才又無緣無故嗬斥了她一頓,想必她現在還在心裏在和他生悶氣,他也懶得再去叫秦曉妮了。


    林夕自己端起了茶杯,胡亂抓了一把龍井綠茶茶葉扔在茶杯裏,又倒上了開水。因為有些心神不寧,他一下子水倒多了,開水一下子溢出來了,流在了辦公桌上,他急忙又拿起抹布趕緊擦幹淨。


    看著手忙腳亂的自己,林夕竟然不自覺地有些啞然失笑了。他自言自語道:“我這是怎麽了?我這是在抽什麽風?連泡一杯茶都搞得手忙腳亂,如果要真接下來這麽大的工程,那我如何是好?是不是我會忙亂得連吃飯睡覺都不會了?”


    林夕在心裏默默罵著自己笨蛋,一邊又狠狠抽了一口煙解悶。


    林夕看著空中一個個虛無縹緲的煙圈,他的思緒萬千,他在做思想鬥爭,這個項目究竟要不要賭?他林夕究竟要不要賭?


    林夕又不自覺地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沒想到燙得他哇哇亂叫,他顧不得風度,慌亂地吐了一地。他忘記這杯龍井綠茶是剛才泡的,水溫還沒有完全涼下來,他林夕隻顧思考問題,卻完全變成了一個生活白癡。


    林夕又猛地吸了一口煙,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他又開始喃喃自語道:“我這是怎麽了?在發神經嗎?”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有痛感,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做夢,他還是蠻清醒的。


    林夕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不能夠再東想西想,他得放大自己的格局。


    林夕拍著自己的頭腦說道:“林夕啊林夕,你可不能夠當縮頭烏龜。這次競標無非就是金額大一點,怕什麽?不就是一百個億嗎?人生總要嚐試著冒險,凡事總要有第一次。這次競標無非就是兩個結局,無非就是成功或者失敗。如果成功了,我林夕可以一飛衝天;如果失敗,大不了損失一些小錢。這個項目還是值得去賭,賭贏了,我林夕就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雲;賭輸了,大不了我林夕下次再從頭再來,為下次大項目競標積累經驗,準備著東山再起。”


    想通了,想透了,林夕突然覺得心胸有股豁然開朗的味道,他覺得呼吸的空氣都開始變甜了。


    林夕站起身,踱步來到了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羽山,如詩如畫,披著朝陽的金色霞光,重巒疊嶂,恍若是一幅巨大的畫卷。那山巔之上的樹木,是那麽蔥翠欲滴,如同披上了一層綠色的厚厚絨毯,使得整個羽山都顯得異常的鮮活與靈動。


    在那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飄蕩著朵朵白雲,在蔚藍的天空掩映下,香江水是那樣湛藍,那樣晶瑩透澈。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江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緞。


    林夕看著眼前的美景,思緒又慢慢一點一點恢複正常了,他的胸膛升騰起了一股股豪邁的英雄氣概,男人的鬥誌又開始變得激情滿懷。


    林夕又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抽著。他不再失魂落魄,他的眼神越發變得堅定與剛強。


    好!幹!


    男子漢大丈夫,隻有勇往向前,決不退縮。


    林夕的心情慢慢又開始變得喜悅與樂觀了,他一邊欣賞著美麗的風景,一邊在腦海中思考該如何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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