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清醒後第一時間派人攔截,可惜沒成功,氣的他一封接著一封的寫信,老鷹幾乎一天飛一趟。


    流民進擊更加瘋狂,幾乎日日必到,還不分時間,有時半夜,有時清晨,有時正晌午,仿佛不知疲倦。


    如果不選擇應戰,他們就會拚盡全力進攻城門,但是隻要一出去,他們打一半就跑路。


    城門厚重結實,城牆高不可攀,不擔心他們闖進來,隻是覺得惡心。


    天天圍在家門口亂叫,不分晝夜。


    比以往更加惡心人。


    沈世武也迅速做出策略,明麵陪他們耗著精力,暗地保存體力,摸清他們的目的。


    就這樣過了幾日,等來了沈世武升官的聖旨。


    雖然沒有原先的品級高,可也算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此消息一傳出,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沈世武與衷心他的部下自是歡喜,愁的自然是背叛他的將士和作對的副將。


    那群背叛的將士紛紛夾起尾巴做人,還在想著重新投靠回去。


    副將本來隻想給沈世武添點麻煩,順勢砍殺一些他的親兵,可經過升職一事,便對他起了殺心。


    沈世武此等忠良武將,有勇有謀,如果能收為己用,那是如虎添翼,如果不能,也是萬萬留不得的。


    不能讓他,阻礙了他們的大計!


    流民來勢洶洶,仿佛不知疲憊一樣,之前幾戰能感覺到,他們的目標是其他將士。


    可最近幾次,沈世武發現,他們改變了戰術,直接對標自己。


    一個個鋒利的刀刃衝他砍來,防不勝防,其餘將士被纏住腳,有心無力。


    沈世武未慌,小心自保,再尋找機會反撲。


    境外打的熱火朝天,消息也傳到了附近的村落中。


    騷擾從未如此頻繁,不由地讓人們人心惶惶,可經過幾次戰役,場場取勝,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


    所有人堅信,隻要有沈世武在,他們根本無需擔憂,照樣生活。


    勝利是好事,可有一人整日鬱鬱寡歡,擔憂不已。


    海達心中惦記沈世武的安危,一早便敲開溫頌的門。


    求著她一起前去軍營探望沈世武。


    溫頌打著哈欠,不解問著,“為什麽還要帶著我一起去?”


    她示好表達心意,為何還總得捎帶著自己?


    海達沮喪不已,“我自己去,世武哥肯定不會見。”


    沈世武不喜歡她,她知道,可就是控製不住擔心他。


    而且,自己感覺的出,沈世武對溫頌不一般,帶著她不怕對方不來見。


    溫頌失笑,無奈的看著她,“我跟著去他就見了?”


    海達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好溫頌,求求你了,就陪我走一趟吧~”


    溫頌本就心軟,哪裏受的了她這樣哀求。


    她抿緊嘴唇,“陪你去可以,那你要保證,不能臨陣退縮,免得和上次一樣...”


    明明是她的心意,還要讓自己送,怪難為情的。


    海達認真的點頭,“好,我保證!”


    看著溫頌懷疑的目光,她又狠狠心道,“我用明年開春的小羊羔保證!”


    “行了。”溫頌好笑的推她一下,“什麽時候去?”


    海達笑眯眯的看著她,溫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海達說道,“現在。”


    溫頌震驚的張著嘴,“外麵還在下雪。”


    海達為難的點點頭,“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聽古叔說,昨夜又開戰了,世武哥受了傷,我一晚上沒睡...好溫頌求求了...”


    溫頌震驚不已,沈世武受傷了?


    “大哥嚴重嗎?”


    “不知道。”海達搖搖頭,“古叔的兒子在軍營當值,他去探望時聽兒子提起,隻知道世武哥被砍了一刀,具體傷到了哪裏也不知道,嚴不嚴重也不知情。”


    古叔得知消息後,知道海達喜歡沈世武,所以特意告知她。


    “那快走吧。”


    溫頌不再猶豫,站起身和海達快速向著軍營走去。


    一路北風嗚嗚吹,鵝毛大的雪花從四麵八方飄來,外麵無人清理的道路,白雪都堆積到了大腿,入眼白茫茫,呼吸到五髒六腑,仿佛要結冰。


    溫頌和海達一路搖搖晃晃,深一腳淺一腳,艱難來到軍營外。


    守衛之一正巧有上一次見過溫頌的小奇。


    他打遠一看是她,立馬去通報沈世武。


    沈世武全須全尾的出現,二人都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


    沈世武的眸子在看到海達時,情緒淡了些。


    “聽說你受傷了,哪裏?痛不痛?嚴重不嚴重?”


    “無礙。”


    沈世武言簡意賅,沒有因為她的擔憂,而產生過多的情緒。


    隻不過說完,不經意看向一旁的人。


    溫頌正在觀察著他的臉色,對方突然轉過臉,四目相對。


    她一怔,不知為何,竟然從沈世武的目光中,看到委屈...


    哈哈,應該是錯覺吧。


    溫頌回過神,問道,“你的臉?”


    沈世武說的輕鬆,“劃傷。”


    他的臉頰有一處結疤的長痕。


    海達光顧著看他的身體,忽略了他的臉,經過溫頌一說,她這才發現,驚呼的上前幾步。


    “嚴重嗎?古叔說你被刀砍傷,我擔憂的一夜沒睡!”


    沈世武後退,避開她急切的觸碰,皺眉解釋道,“砍掉了甲胄一角,沒傷到身子。”


    也不知道怎麽傳成是他被砍的。


    此刻,溫頌極有眼力見的把空間留給二人,躲去了一旁。


    沈世武因為她的舉動,咬緊後牙。


    海達感激的看了溫頌一眼,隨後看著他。


    “砍掉的甲胄,那不就是說明當時很危險,如果沒有甲胄,受傷的可就是你的身子。”


    沈世武拒絕她的關心,“戰場不是兒戲,刀劍無眼,自然少不了受傷。”


    在她開口前,搶先一步說著,“多謝關心,日後無需為我多慮,把自己照顧好,便好。”


    海達聽明白他的意思,臉色驟變的蒼白無力。


    沈世武不為所動,連眼神都未變化,繼續說道,“我這一生不會娶妻生子,也不會和任何女子定情,姑娘不必再浪費感情。”


    沈世武從進到軍營的那一刻起,就準備好了死亡的到來,如果幸運的活到老最好,可那是少之又少。


    家中還有兩個兄弟,少他一人盡孝也不算什麽。


    他見識過太多死亡,見識過太多失去男人支離破碎的家庭,隻剩無助的女人和年幼的孩童。


    他一個生死不由己的人,從未準備拉上一個女子,讓她過一遍擔驚受怕,孤兒寡婦的日子。


    海達臉色蒼白,恍惚的來到溫頌身旁。


    溫頌聽不到兩人說的什麽,隻不過看兩人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她小心的詢問著,“你沒事吧?”


    海達勉強笑著搖搖頭,“他有事情跟你說。”


    溫頌帶著疑惑走過去,叫了他一聲。


    沈世武看著她,直奔主題,“明奕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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