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皇子那邊入手一無所獲,我又查了定南郡王……”


    懷寧侯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青梔接過話去,“爹爹,你為什麽要查他?是他救了我,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阿舒,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郡王雖然救了你,但也有一種可能是他和五皇子聯合做局。”盡此一事,懷寧侯的警惕心提高了數倍。


    然而,葉青梔卻堅信謝言朝絕對不會和齊雲毅同流合汙,她正色說道:“不可能,朝哥哥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他光明磊落,為人正直,和齊雲毅完全不一樣。爹爹,您別查他了,他絕對可信。”


    懷寧侯和葉老夫人對視一眼,隨後才問道:“阿舒,爹爹不想你再出事,所以必須要謹慎行事,縱然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想你身邊還有威脅存在。你放心,郡王救了你,還把你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爹爹隻是想從他那邊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並沒有真的要懷疑他的意思。”


    葉青梔將信將疑,父親並非多疑之人,這是這一次怕是把他也驚著了,所以才突然生出許多疑心來。


    “爹爹、祖母,我和朝哥哥第一次見麵是在宮裏,那個時候,我把齊雲毅推下水,想要淹死他,被朝哥哥抓了個正著。謀殺皇子是大罪,但朝哥哥放過了我,從此再沒有提這件事。後來,我和他慢慢熟悉了,才知道他是個極有原則的人,他願意相信我絕不是壞人,而今我們應該投桃報李。”


    她不願父親以小人之心度謝言朝的君子之腹,所以她選擇坦白。


    “朝哥哥,他是個真正的君子,爹爹,求您不要懷疑他。”


    懷寧侯眉頭微皺,自己乖巧可愛的閨女還做過謀殺這樣的事情?


    他剛想說話,卻被葉老夫人一個眼神製止了。老母發了話,他隻能把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阿舒說得對,若郡王真和五皇子聯合作局,他圖什麽,反倒是他救了我們阿舒,回頭等阿舒好了,咱們還要登門感謝的。”葉老夫人正色說道。


    見自家祖母發了話,葉青梔這才放下心來,朝葉老夫人莞爾笑道:“祖母說的是,阿舒醒來還沒見過朝哥哥,合該向他親自道謝才是。”


    “好孩子,你且安心靜養兩日,瞧你這臉色還憔悴著,多養兩天,麵色紅潤了,叫人看著也放心。”


    葉老夫人一番話,說的葉青梔眉眼彎彎,笑語盈盈,“還是祖母想的周到。”


    “那你快躺著休息,祖母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說時,葉老夫人又朝懷寧侯夫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也跟著離開。


    白氏上前給葉青梔掖好被角後,方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間。


    一走出院子,葉老夫人直接轉身同兒子兒媳道:“你們跟我院子裏來。”


    老夫人的院子和葉青梔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一進門,葉老夫人便朝珍姑吩咐關上門,並且她在外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


    “阿舒什麽時候和定南郡王走的那麽近的?”葉老夫人率先問道。


    懷寧侯一頭霧水,他平日裏忙於公務,哪裏知道,隻得將目光投向白氏。家中事務,還有女兒一直都是白氏在打理。


    白氏想了想,答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兒媳不知。不過鈺兒很是敬佩郡王,時常鬧著要與郡王討教武學,阿舒時常和鈺兒在一塊兒,想必和郡王接觸不少。”


    懷寧侯皺了皺眉,“鈺兒這渾小子,天天不知道讀書,就知道舞刀弄槍,還搞出這許多名堂出來,回頭定得狠狠地抽他一頓。”


    “咱們家又不是老古板,鈺兒喜武又不是不讀書,將來我們葉家出個將軍也是光耀門楣。”懷寧侯兩子一女,女兒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長子青煦沉穩,唯獨幼子青鈺活潑好動,沒少挨揍。今日這事,並非葉青鈺之過,葉老夫人當然要出言護著。


    “母親,鈺兒自己胡鬧也就罷了,如今還把阿舒牽連進去,不給他點教訓不行。”懷寧侯對謝言朝的懷疑依然沒有打消,而這一切他暫且都歸結到葉青鈺頭上。


    正在太學聽夫子講學的葉青鈺打了個噴嚏……


    “行了。”葉老夫人擺了擺手,“阿舒終究要出嫁,你做父親的一時心裏不舒服也得忍著,不許把氣撒到你兒子身上。”


    懷寧侯眉頭皺得緊緊的,“母親,阿舒即便和郡王有些交情,也不至於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吧,況且阿舒還沒及笄呢。”


    葉老夫人搖頭輕笑,不去看兒子,反倒是問兒媳,“清娘,你以為呢?”


    白氏一直沒怎麽說話,便是在心頭回想女兒這段事情的言行舉止,葉青梔從前和五皇子那樣要好,突然之間就說不喜歡了,如今想想哪兒哪兒都不對。


    “若真如阿舒所說,定南郡王是個品行極好的人,此番救命之恩,不能草草還了。”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葉老夫人點了點頭,“還有一點,雖然阿舒依然是清白之身,但她中了藥,難免行為上有些失儀,郡王一直守在她身邊,孤男寡女到底不妥。即便是這件事咱們壓下來,沒鬧到人盡皆知,但到底是個隱患。”


    “您的意思是,要把阿舒嫁給郡王?”說出這話,懷寧侯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母親,阿舒的親事怎可這樣草率的定下,再怎麽說也得她喜歡才是。”


    葉老夫人睨了一眼兒子,“阿舒一口一個‘朝哥哥’,滿京城裏誰會這樣親昵的稱呼定南郡王,都恨不得離他遠遠的,生怕被明嘉長公主挑中。”


    方才,葉老夫人看的真切,葉青梔說話時那溫柔的眼神,鄭重的語氣,無一不是對謝言朝的情意。


    “其實若是阿舒嫁給定南郡王,也是好事。”葉老夫人早有成算,“雖說我們葉家不會扶持五皇子,但爭位之事風雲莫測,誰知道將來是個什麽情景。若是把阿舒嫁給一個實力不如五皇子的,怕是將來護不住她,數來數去,唯有定南郡王,最能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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