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後立刻站起身來,僅是站起身來,卻又沒有其他動靜,就這麽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想些什麽。


    忠安伯將謝太後的神色看在眼裏,輕聲說道:“太後娘娘,您不好動手,您已經因為這件事和陛下吵過多次了,未免傷您與陛下的母子之情,不如這件事情讓微臣來做。”


    “你來做?”謝太後看了看他,隨後搖了搖頭,“不行,沒有確切的證據就動手,陛下本來就不滿意,動手的人還是你,陛下隻怕會遷怒於你。”


    “可是……”


    忠安伯還想說什麽,卻別謝太後抬手打斷,“這件事先放一放,陛下說的也有道理,倘若是假的呢,倘若是北越的陰謀呢?”


    皇帝先前的話,讓謝太後產生了些顧慮。她不喜歡明嘉長公主和謝言朝,因為他們給謝家的人帶了一頂綠帽子,這讓她十分不爽。


    不爽歸不爽,可若是最後證明是假的,是他們中了北越的陰謀,殺了一位傑出的將才,於公,這可就錯大了。


    江山社稷為重,謝太後權衡再三,決定先把私怨放在一旁,“且讓他再多活一段時間。哀家倒是希望,他不是北越攝政王的兒子。堂堂長公主,竟然和北越的攝政王有過一段情,還生了個兒子,傳出去,皇家的顏麵也丟盡了。”


    謝太後沒有注意到的是,忠安伯低垂的眸子裏滿是憤恨……


    養心殿中,富公公朝皇帝稟告道:“忠安伯一直在福壽宮偏殿,您前腳剛走,後腳太後就召見了忠安伯。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忠安伯就離開了,太後那邊倒是再沒動靜兒了。”


    皇帝把手中剛剛批閱過的折子重重地摔在桌案上,冷哼一聲,“朕就知道忠安伯在背後攛掇,太後總是怨朕對明嘉太好,她怎麽不想想,她對她娘家的人是不是也太好了。”


    富公公在一旁為皇帝奉茶,“陛下,好在是太後娘娘這次把您說的話聽進去了,沒叫忠安伯得逞。”


    皇帝接過茶盞,想想卻沒喝,又將茶盞放下,“北越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暫時還沒有。”富公公躬身侍立在側,一邊磨著墨,一邊寬慰道,“可能消息已經在路上了,陛下您知道的,北越都城與咱們京城距離遠,再快馬加鞭,在路上總是要耽擱一會兒的。陛下您且耐心再等等。”


    皇帝歎了口氣,“朕等得,但是旁人怕沒這個耐性。眼下全是靠朕壓著,忠安伯是個不安分的,背地裏不知道還有什麽謀劃,太後呢,又被忠安伯牽著鼻子走,處處為難朕。朕真是覺著有些累。”


    皇帝正說著累,就有宮人進來稟告說貴妃娘娘求見,皇帝點頭應了。不多時,就見葉貴妃走了進來,朝皇帝福了福身,“臣妾不請自來,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看著葉貴妃明媚妍麗的臉蛋,皇帝笑了笑,連忙朝她伸手,“愛妃來了,快來朕這邊坐。”


    葉貴妃將手放在皇帝掌心,露出個明麗的笑容來,“謝陛下。”隨後在皇帝身旁坐下。


    坐定後,葉貴妃朝身後的宮人使了眼色,宮人立刻將食盒放置於桌案上,葉貴妃朝皇帝柔聲說道:“陛下,臣妾看您這幾日頗為勞累,就親手做了碗百合蓮子羹,百合與蓮子最是能清心解燥,陛下您用些可好。”


    清心解燥,這話倒是說到皇帝心坎兒上了,他確實煩躁得很,在葉貴妃的服侍下,當下便嚐了幾口。


    也不知是百合蓮子羹的作用,還是葉貴妃精心地服侍,幾口下肚,皇帝倒是真覺得心頭煩躁平緩了許多。


    “愛妃,整個後宮,就隻有你能讓朕感覺舒服些。”皇帝放下碗,拉著葉貴妃的手,輕言感慨道。


    葉貴妃朝皇帝微微一笑,笑容極其溫婉,“是誰惹了陛下不快,告訴臣妾,臣妾給您出氣去。”


    這話令皇帝忍俊不禁,摩挲著葉貴妃的手背,葉貴妃保養得宜,手背上的肌膚依然柔嫩細滑,令人愛不釋手,“知道愛妃心疼朕,有你這句話,朕就心滿意足了。朕是天子,合該朕護著愛妃,怎能反過來讓愛妃護著呢。”


    “陛下這話,臣妾可不依。”葉貴妃嗔了一眼,“陛下您是天子,身處高位,既要寬容大度,又不能失君王威信,臣妾雖不懂政事,卻也知陛下您有諸多為難。”


    這番話暖了皇帝的心,他不僅動容地道:“若是人人都能如愛妃這般,朕不知會少多少煩憂。愛妃這些天也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吧。都是怎麽說朝兒,怎麽說朕的?”


    葉貴妃溫聲答道:“倒也沒有許多,就是有些好事的人無視宮規,對於陛下軟禁郡王之事有些亂七八糟的揣測。不過陛下放心,但凡臣妾聽到誰在說,就立刻把人處置了。輕則掌嘴,重則打入慎刑司。”


    皇帝點了點頭,“愛妃辛苦了,這些人是該處置,愛妃隻管動手,尤其是皇後宮裏的人,若是說這些話,也不必有所顧慮,直接處置了。若是太後宮裏的人,愛妃就把人直接送到太後麵前,讓太後自己處置。”


    葉貴妃一一應下,“太後那邊倒還好,皇後宮裏確實有幾個好事的宮人,臣妾原本不好處置,就隻把人送到皇後麵前,如今陛下您這樣說了,那下回若是再碰到,臣妾可就直接處置了。”


    “直接處置,不必給皇後留顏麵,自己宮裏的人都管不住,你就代她管束,她要是鬧,就告訴她是朕吩咐的。”皇帝不喜皇後,一提就生氣。


    葉貴妃連忙寬慰他,“陛下別生氣,皇後娘娘早些年和明嘉長公主不睦,如今……底下的宮人有的也並非是真管不住嘴,興許是想借此機會在皇後麵前爭臉麵。”


    “不知所謂!”皇帝臉色一沉,“一張畫像還證明不了什麽,朝兒如今還好好的,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


    話一出口,皇帝才覺失言。他立刻朝葉貴妃看去,隻見對方眼神清亮澄澈。葉貴妃生的極美,尤其是這雙眼睛,這麽多年了,眼神依然清澈如少女。縱觀整個後宮,也就隻有葉貴妃能讓他信任了。


    “愛妃,忠安伯說朝兒的生父是北越攝政王,他拿了一張畫像,說是北越攝政王的畫像,那畫上的人和朝兒像極了。”皇帝揉了揉太陽穴,“愛妃,你覺得朕該處置朝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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